322、大眼瞪小眼
何为心力？
人对自己的所见所闻，有所感悟，亦或者说是有所触动时，所诞生出来的那一点虚无缥缈之力。
这种力量，说它存在，但不可见，而且还无法清楚感知。
可要说它不存在，却又实实在在地能给予人一种精神上的力量支持。
这种源自心灵，成于思想，滋养精神的力量，若是能稳固下来，便是心力了。
而方晋宇在循着那一股血脉上的感应，飞了足足三天后，远远地望见了一座人类镇子，这让他不免略有些激动。
不过激动之余，也难免有些困惑。
因为这几天里，那血脉感应断断续续，有时候突然消失了，但没几个小时，就又回来了，毫无规律可言。
“所以这血脉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根龙爪摩挲着自己那满是鳞片和长须的下巴，方晋宇那一双蒙了一层灰白色的竖童中，此时露出了一抹古怪之色。
因为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但是也无法完全确定。
他的龙元，便可令他产生这种血脉相连感！
但是，其他人纵使是获得了他的龙元，除非是能获得他的允许，不然吞下他的龙元，和找死没有区别。
所以，基于这种前提，怎么可能有人将他的龙元“吃了吐”、“吐了吃”呢？
某个小丫头倒是有这个可能，毕竟方晋宇亲眼见到过，这个小丫头将某位“夏师傅”的一片元神，给搓成了最初的魂魄形态，让那位“夏师傅”再次有了轮回转世的资格。
但是，那个小丫头不是被封印在什么地方，要万年时间才能出来吗？
“那就再等一等，现在没有那种血脉感应了，不过没准晚上又要出现，而且就是在这座城镇中……”
方晋宇想了想，便降落下去。
他准备守株待兔！
考虑到自己这一具龙身所带来的视觉冲击不小，于是在落下去的那一瞬间，方晋宇便恢复了人身形态。
体内丝毫不存的法力，对他倒也没有什么影响，毕竟龙身时已经习惯了。
见到附近有一处水源，方晋宇便走过去看了看，当看到水面上倒映出来的人影，双眼明亮，没有那一层灰白色后，他顿时明白过来，那一层灰白色只针对他龙身时的竖童。
“是为了压制我的狩猎天地之能吗？”
方晋宇不免抬头看了一眼，这是他醒来后就发现的，毕竟他睁开了双眼，但这片天地不受影响。
尽管作为一个炼制失败的仙界，他的双眼未必能狩猎，但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些破坏，方晋宇还是自认为能办到的。
睁眼狩猎天地之能，还是挺霸道挺无解的。
所以，应该是他进入这个炼制失败的仙界时，这一方天地给他弄出来的枷锁。
“说起来，我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当知道这是一个炼制失败的世界，方晋宇这方面的困惑无疑更深了。
因为这里面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
方晋宇不是会浪费时间的人，于是他开始修炼起了心力。
虽然这心力之道他才上手没几天，但可能是由于他具备“至人心力”的缘故，又或者是他的仙道境界足够高，再加上四百多年的时间，眼界开阔，认知广博，修炼这心力之道，倒还真有一些如有神助的感觉。
这心力之道的修行，不同于修炼法力时那样，这是一种不求外物，会加剧精神内耗的修炼方式。
以思考、反省为主。
因此，这就很需要思想上的补充，而这便是人族“圣学”的由来。
掌握“圣学”的，都是人族中的权贵人物。
至于最初这些人是怎么得到“圣学”的，那自然是得到了观天仙族的暗中扶持，毕竟此界当前在世的人族，是从被覆灭的基础上重新“催生”出来的人类文明。
看似传承久远，历史悠久，实际上一千七百二十九年前的那片“历史”，对于眼下的此界人族而言，可以说完全是一片空白。
因为那些历史，虽然确实是人族的历史，但绝对不是现在这些人族的过去历史！
这时，方晋宇身上突然呈现出一片虚影。
不高也不低的山峰，较大但一点儿也不富丽堂皇的宫殿，随处可见的傀儡……正是天灵门小河峰的模样！
这却是方晋宇心力之道修行再有突破，踏入了心力修行的第三阶段——具象。
这个境界就好理解多了，就是将自己所认知的事物，给具象化出来。当然，这个具象并非没有限制，一切具象的事物，都以自身心力为源头。
心力不足，便无法具象出过于强大的事物。
“想来再有一年时间，这心力之道，我便能修行到呼仙阶段了……”方晋宇这般想着，却是突然心中一动。
因为那一股血脉感应又出现了！
“是时候见见我在这一方世界的崽了……”方晋宇当即起身，往那座视野中的人类城镇走去。
虽然这个炼制失败的仙界压制仙道，但方晋宇体质非凡，再加上心力之道也算修行出了点成绩，因此一盏茶的功夫后，他就已经接近了那座人类城镇。
“戈怨镇？”
方晋宇念出了一旁石碑上的文字，不免有些好奇，因为这座人类城镇的名字，有点奇怪。
戈为刀兵，怨字自然不必多解释，而这两个字加起来，令人冷不丁就想起了血光之灾，偏偏这么大凶无吉的一个名字，居然被用来当做一座城池的名字？
这时，一个熟悉无比的软糯小嗓音，突然自方晋宇心间响起。
“青……青芙？”
方晋宇微微一惊，然后便是欣喜无比：“你这是逃出来了吗？那合道境找来他师父后，到底出手把你封在哪里了？”
关心之下，他接连追问。
“就是这里呀！”那个软糯小嗓音又从他身后响了起来。
方晋宇神情一怔，他转过头去，然后还真瞧见了那个熟悉的小丫头。
而这个小丫头也正用一双乌灵透明的眸子看着他。
四目相对。
大眼瞪小眼。
然后，方晋宇决定先下手为强。
“我会突然过来这个世界，是不是和你有关？”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