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心腹们(中)

  春风别院。
  水上八角亭,四面竹席遮拢,将八角亭遮得密不透风,内部各个角落都点着宫灯,并烤着地龙,即便是在寒风四射的湖中,依旧温暖如春。
  胡茵茵,萧笙以及石崇皆已等候在此。
  萧笙因为之前的事,觉得多一句不如少一句,因此整个等待过程中皆是一言不发。
  石崇本来就是个闷葫芦,尤其在担任了护卫大总管之后,更是将全部心思放在了练武和训练手下上面,比以往还要冰冷。
  胡茵茵招呼了几句,觉得无趣,索性也就不说什么了。
  一阵脚步声临近,一面竹帘被掀开,英俊无双的秦鹏穿着青衫,外罩白色毛裘坎肩,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
  胡茵茵看得双目发亮,等秦鹏坐到他专属的躺椅上,三人齐齐喊了声舵主。
  秦鹏随意扫视,问道:“最近可有什么情况?”
  回答的自然是胡茵茵,道:“启禀舵主,最近江湖上最热的话题,无疑便是日月双宗重开山门。”目光惊疑不定地望着秦鹏。
  她至今记得,当时秦鹏是重点关注了日月双宗的情况,后来便消失了一段时间,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
  秦鹏饶有兴致地问道:“哦,那你打探出什么来了?”
  胡茵茵道:“日月双宗毕竟不是一般的江湖门派,司徒大娘刚刚建立情报体系不久,惭愧,至今还未打通内部的关卡。属下知道舵主关心,于是千般吩咐,司徒大娘动用了一切手段,目前只知之前日月双宗闭山,应是碧云渊生变,司徒大娘怀疑,有可能跟圣火神令有关。”
  秦鹏的目光闪了闪:“依据是什么?”
  胡茵茵的俏脸微微一红,道:“能让日月双宗如此慎重,不惜惊动整个武林,除了两大神令之外,似乎也没别的了。”
  秦鹏:“……”
  搞了半天,原来都是猜的,不过秦鹏也能理解。干情报就是这样,如果没有渠道,只能从仅有的线索去推断,至于准确性如何,那就不好说了。
  秦鹏也没指望司徒大娘立刻把耳目扎到日月双宗,这不现实,于是略过了这个话题,道:“这次叫你们来,是有东西要给你们。”
  胡茵茵三人闻言,不禁面面相觑,瞧秦鹏这慎重的样子,似乎给出的东西不一般啊。
  秦鹏挥手道:“胡茵茵留下,老萧和老石,你们先出去等着。”
  萧笙和石崇并没有什么犹豫,拱手便退出了观海亭,一直退到很远,且都没有运功偷听。
  而亭内,秦鹏亦没有施展九阳真气隔绝声音,如果到了现在,他还要这么防着,只能证明他自己很失败。
  “舵主,你想干嘛?”胡茵茵眨眨眼睛,后退两步,一副我好害怕的样子。
  秦鹏冷冷地从怀中甩出一本簿册,扔了过去。胡茵茵下意识伸手接住,凝目一看,只见书册上写着四个大字——逍遥步法。
  “逍遥步法?轻功?”
  胡茵茵滴咕了一句,也不管秦鹏在,就翻开册子看了起来。起初这女人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还算她有点见识,看着看着,慢慢就发现不对劲了。
  胡茵茵没有什么背景,流落江湖也纯粹是因缘际会,她的师傅不过是江湖上的三流角色,能把武功练到今天这个境界,其实足够说明胡茵茵的资质不凡。
  以她的眼力,带入到这套逍遥步法之中,稍稍比划了几下,顿时就意识到这套步法的玄奥精深。
  她现在的武学和这套逍遥步法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地云泥之别,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差得太远了!
  秦鹏澹澹道:“我知你轻功出众,想必这方面天赋不错,以后没事多练练这套步法吧,以后跟着我,危险少不了,要是因为武功太差而丢了性命,未免可笑。”
  胡茵茵抬起头,指了指手中的书册,问道:“舵主,这是你从魔门讨来的?”
  秦鹏嗤笑道:“无缘无故,你觉得魔门会给我这个?”
  胡茵茵眸光闪了闪,突然脱口而出:“日宗?”
  秦鹏默然,没有回答,但此时不回答反而就是答桉,胡茵茵的心跳都漏了半拍,跺脚道:“舵主前段时间消失不见,莫非真的是去了日宗,抢了秘籍回来?”
  有些事,终究瞒不过去,只要胡茵茵有心,回头就能查到逍遥步法的底细,秦鹏想了想,也不再隐瞒道:“这套步法,乃是当年日月圣教的绝技之一,仅次于九阳无极功和纯阴无极功,你要珍惜,并且不要轻易展示给外人,难保江湖上有些见多识广之辈,看出底细来,到时你就危险了。”
  “日,日月圣教……”
  这下子胡茵茵真的震惊了,目瞪口呆地望着手里的小册子,这上面记载的,居然是当年镇压天下的圣教绝技?
  她当然不会怀疑秦鹏的话,可越是这样,她心中的震撼就越大。过去的她根本想也不敢想这种事,别说日月圣教的绝学了,哪怕能得到一门四品武功,都该躲在被窝里偷着乐了,而圣教绝学,恐怕最少是二品吧?
  二品武学,这在顶级势力中都是镇教之宝了!而就是这样的绝学,秦鹏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送给了自己?
  这一刻的胡茵茵,心中的情绪当真无法用语言去形容,激动,感动,愧疚……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胡茵茵再次抬头看着秦鹏,目光已温柔得能化出水来,颤道:“你,你在日宗冒险,必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险恶,为何要给我,你,你可以自己练的……”
  她真的无法想象,这段日子秦鹏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得到这足以令江湖人争得头破血流的武功,但不用问也知道,过程必然是极险极险的。
  胡茵茵心颤的同时,秦鹏已摇头道:“我说过,我永远不会亏待忠心于我的人,你也无需感动,说到底我只是为了自己,你们越强大,办起事来才能越利索。”
  臭男人,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哄哄人家?
  胡茵茵撇撇嘴,动作却无比温柔,声音也低低的,乖乖地道:“是,谨遵舵主之命。”
  秦鹏皱着眉头,摆手道:“把石崇叫进来,你可以滚了。”
  “哼!”胡茵茵晃了晃手里的册子,随后无比珍惜地藏入了怀里,还拍了拍,似乎怕掉了似的,这才扭着屁股走出了亭子。
  身后的秦鹏看得一阵头大,腹部莫名涌起了小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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