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在人间 第七十四章:魔兽鮶霸
少室山!这个名字再次出现,让萧何不禁又想起自己一时冲动杀死伟月的那天以及之后发生的种种,难免有些动容。不过,他还是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少林古刹……”冰麒也略有所思的自语了一句,又看向众人问道:“各位同道,便随我直奔少室山而去,助力少林古刹平息兽潮!”
当然,既然已经来到流光福地,此事断然没有不管的道理,只是,萧何心中,似乎忽然想起那位神僧对他说过,如果有朝一日少林有难,希望他可以出手相助,莫非说的便是今天?当然,萧何并没有将自己的疑惑说出口去,他只是与冰麒并肩而行,向少林古刹而去了。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天空悠远出正有人发出一阵冷笑,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废物修为过低,没有成功结印,还是老夫给这场战斗加点料吧!”
而此刻的少林古刹自然也发现了兽潮异动,已经开始组织弟子有序进行魔兽的抗击。少林古刹每一位济字辈的高僧,皆是忧心忡忡,唯独住持济广法师一人,稍显镇定。然而,忽而弟子来报,让济广法师也变得不安起来。
前来报告的乃是达摩堂的弟子,济苦法师下山之前曾安排达摩堂的弟子轮流在藏经阁值守,为的是了空闭关一事,此事,每一位济字辈高僧都是知道的。小和尚惊慌失措的前来报告,说是藏经阁前的古树竟有衰败迹象,今日发现有枯黄的枝叶纷纷掉落。众位高僧闻言,心中一惊,立即来到藏经阁前想要一探究竟。
藏经阁前,果然古树已有许多枝叶渐渐泛黄枯萎,地上也有枯黄的枝叶掉落,千年以来古树四季常青,从未出现过如此衰败之景。
济悲法师忧心忡忡,开口问道:“住持师兄,古树出现如此枯萎之景,是否说明我少林古刹难逃此次劫难呐?”
济广法师也一脸愁容,捡起地上的一枝枯萎的树枝打量一阵,忽而想起什么一般,开口道:“不好!守护佛莲怕是被盗!随我来!”
达摩堂弟子依旧守在藏经阁周围,纹丝未动,而所有济字辈的高僧,皆随济广法师而去,到了藏经阁顶,济悲法师拦了一句说道:“师兄,再往前走,便是禁地了!”
然而,济广法师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并未对他做出任何回复,其余济字辈高僧也向济悲微微摇头,示意他莫要多言,跟在住持身后即可。
就这样,几位高僧随着济广法师来到了藏经阁顶,眼前景象让众人皆是一惊。他们从未来过的舍利塔顶是一广阔平台,平台中央,立着一桩周身遍布樊经的方柱,方柱上方,了空正虚空而坐,表情痛苦不堪,像是在与什么抗争。
“师兄,这是?”济悲开口问道。
“这本是守护法阵的阵眼所在,一直以我寺守护佛莲得以维持!”济广法师答道。
“从未听说我寺还有这样的地方!”济悲说道。
“当年师父只将此事告知我与济苦师弟二人而已,所以众位师弟自然不知此事!我只是想不到济苦师弟为何如此阴狠!”济广法师说道。
“主持师兄此言何意?”济悲又问道。
“了空与佛莲至宝相结合,又遇神僧指点,本来是他的造化,济苦师弟却利用这一点,以与明镜台结合的了空来暂时代替守护佛莲的位置,这才保证我一时没有发现法阵有恙。”
“如此,了空是否性命有危?”济苦又问一句。
“若是法阵无人惊扰,便可一时平衡,可是若是有人冲破法阵……”济广法师欲言又止,但是几位济字辈高僧皆是明白济广法师的意思,不禁为了空担忧起来。
“哎,我却没有想到,济苦师弟下山,并不是为了解决那归雁峰出逃弟子一事!”济广感叹道。
“师兄何出此言?莫非今日诸多异象皆与济苦师兄有关?”济悲疑惑道。
“此事只有我和济苦师弟两人知晓,这守护佛莲除了可维持守护法阵之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特性,便是封印和控制魔兽,昔日我少林古刹便是以此至宝降妖除魔,立于泰山北斗之地位。所以,今日种种异象,始作俑者定是济苦师弟所为无疑!”济广法师愁容不改,有些无奈的说道。
“可是,济苦师兄所为何事?难道是为了舍利塔内的经书吗?”济悲疑惑的问道。
济广法师摇了摇头说道:“舍利塔内经书一本不缺,就连顶层禁地中的燃灯一脉佛法也都纹丝未动,说明他并不是奔经书而来。”
“那他如此一番,又叛逃下去,所为何事?”济悲又问道。
“老僧也想不通此事。”济广法师说道,“老僧更担心的是济苦师弟带走了我少林古刹的守护佛莲,如今佛莲被济苦师弟带下山去,守护法阵便形同虚设了!”
听到济广法师如是说,济字辈高僧皆是一脸愁容,他们一齐看向济广法师,想要其给个周全。
“师兄,眼下少林古刹没有守护法阵,又有妖兽来袭,如何是好?”虽然济广法师也是一脸担忧的神色,恐怕没有想出应对之策,济悲法师还是如此试探的问了一句。
而济广法师,此时心中已有赴死的决心,山脚下群魔乱舞,济广法师道:“看破虚妄,方可直指本心,你如欲得如法见解,但莫受人惑。向里向外,逢着便杀,遇佛杀佛,逢祖杀祖,始得解脱。”
众僧闻听,双手合十,闭目道:“阿弥陀佛。”
没有守护法阵的阻挡,魔兽似入无人之境,由四面八方向山顶涌来,济字辈高僧冲在最前,奋力抵抗诸多魔物。
经过逆寒福地的奋力抵抗,济苦死后,这最后一批失去控制的魔兽其实也最为强大,当济字辈高僧赶到山脚下的时候,魔兽也到了守护法阵之前,然而,没有了守护佛莲的维持,这守护法阵在众多魔兽面前脆弱如纸。
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咆哮声响起,最前一排魔兽的口中红光涌现,一道道血色光芒轰击在守护法阵之上,再看守护法阵,似乎都有没有挣扎的余地,只是微微闪烁了三两次,便直接溃散了。于此同时,舍利塔顶,一直面色痛苦的了空忽而吐出一大口鲜血,在守护法阵溃散的那一刻,便昏死过去。
然而,此刻的少林古刹哪里还能去顾及了空的伤势,只是留下四名达摩堂弟子照顾了空,其余所有高僧都已投入到战斗之中。
魔兽从山脚下涌来,待逆寒福地的众人赶到的时候,一时间也算同少林古刹的高僧一起,对魔兽形成合围之势。向来与世无争的少室古刹,千年以来第一次打破了平静,少室山顶,梵音四起,一道道黄色的佛光精准的笼罩着每一只企图上山的魔兽,而少室山脚下,也有千道寒光,法力压制之下,魔兽的活动范围在逐渐的缩小着。
越来越多的僧人在这场浩劫中入灭,唯有山脚下那些不知是何宗门的道友在给着少林古刹济字辈高僧最后的希望。
随着魔兽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众人渐渐看清在兽群中心,有一魔兽甚为高大,一层通体黑色的鳞甲,头大如龙,目露红光,血盆大口张开时露出两排如剃刀锋利的牙齿,在其后背,两排背脊由头至尾,尖锐的背脊之间透露出一道蓝色光辉,其每每张口,嘴中便射出一道光柱射出,虽然色如坚冰,却是蓝色火焰,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每每攻击一阵,他便会仰天咆哮,每一次咆哮,兽群的攻击均有变动。不难看出,这个不知名的怪兽便是兽群的领袖,他正在指挥这场战斗。
随后而来的冰麒以及萧何等逆寒福地的众人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从外形以及其似火似冰的攻击方式来猜测,很难猜测出这到底是济苦法师从佛莲中解开封印的巨兽,还是一直沉睡在逆寒福地的魔兽被唤醒。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怪物便是这场战斗的关键所在。只是,逆寒福地的众人皆不知这怪物从何而来,为何之前的战斗中一直没有出现。
有了这样的发现,这怪物霎时间成为了众人攻击的焦点,而它本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再一次的,它又仰天咆哮起来,周围的兽群立刻听从命令向他靠拢。
而少林古刹的济字辈高僧同逆寒福地的冰麒等人不约而同的做出同样的安排,他们纷纷排出弟子牵制其他魔兽,而济字辈高僧、冰麒、萧何以及所有逆寒福地的宗主纷纷跃上高空,全心与最中心的这不知名的畜牲做背水一战。
只在瞬间,几百道不同的法力一齐轰击在他坚实的鳞甲之上,然而,那鳞甲却也只是阵阵火光涌起,魔兽并未被伤及根本。而这畜牲,却是彻底被激怒了,他眼睛更加深红,向周围的人群疯狂的还击着,攻击之强横让逆寒福地的宗主连连败下阵来,不敢上前一步。
僵持到最后,只剩下冰麒、萧何、烈冰以及少林古刹住持济广法师一人还在与魔兽周旋。也是在这个时候,济广法师才真正的看清前来支援的人竟然是萧何,想起过往种种,萧何危难之际少林古刹一次都未出手相救,一时羞愧万分。同时,心中更加不免寒心和落寞,如此一场惊天动地的浩劫,流光福地岂会不知?然而,不要说流光福地总宗,就连其他宗门,都未见出手相救,此情此景,一时照见人心。
“萧施主带领众人出手相助,贫僧在此谢过了!”济广法师隔空高声喊道。
萧何自然也隔空回应道:“高僧不必客气,魔兽现世为祸众生,我等修行者断然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何况我萧何一条性命,也是被少林神僧相救,更该报答!”
如此两句话,魔兽的攻击打断了这两人的继续寒暄,只待身形稍微近一些了,萧何才顾得上向济广法师问道:“法师可知这魔物到底是为何物?有何弱点啊!”
济广法师定定的看着魔兽,手中法决不止,口中答道:“若我所猜不错,这魔物应该是鮶霸,应是又火属性的蛟龙与亚鲲所生,因此其法力属性才如此特意!”
“火属性蛟龙……难道此物是济苦在融炎福地封印的?”萧何心中嘀咕来一句。迟疑之间,济广法师将法器祭在手中,作势要全力一击。
萧何吃惊的看着济广法师的手中的法器,这高僧平日里性情温和善良,却不想法器竟是一柄金刚钺刀,此刻正在他的手里闪露出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光芒。再看那鮶霸,此刻硕大的脑袋高高抬起,似乎也在准备全力一击,唯一不同的是,在鮶霸蓄力的过程之中,在其胸口有一道蓝光,在鳞甲之下正一下又一下的波动着,济广法师的目光正是盯着此处。
萧何未来得及多想,济广法师已然催动到急速的身形向那蓝色波动之处攻去,然而,在济广法师的金刚钺刀刺中那波动之处的一瞬间,鮶霸的蓄力也同时完成了,一道蓝色的火焰不偏不倚的轰在济广法师的胸口。下一秒,济广法师的身体随着自己的法器一起飘摇落下,被在一旁的济悲法师接住。
萧何渐渐明白,此处可能就是鮶霸唯一的弱点所在,然而,这一击必然要冒着被鮶霸全力反噬的风险,千钧一发之际,萧何也来不及有更多的顾虑,两柄宝剑同时祭出,将剑身合在一处,双剑合璧向济广法师刚刚攻击过的位置全力一击。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萧何,一青一红两道合并在一起的光芒沿着鮶霸的刚刚形成的伤口全力刺入,在这一瞬间,萧何只觉得有一股从未感受过的法力反噬沿着剑身向自己传来,自手臂流经全身,那是一种炽热和冰冷合二为一的复杂剧痛,再次之后,再也来不及有其他的感觉,自己便昏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