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五 九十二

  闵敏沉默，脸色有些难看又有些不知所措地站着，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望着叶枫乔。
  叶枫乔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尤其当初还没有离开这儿的时候，你知道他过得有多惨吗？他和他奶奶南街北集地捡破烂，被人无缘无故的欺负，被欺负的时候也不能还手。”
  “一个被欺负的人最痛苦的事其实并不是被人欺负！而是被人欺负的时候明明可以打赢对方却不能还手，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你和我讲这些干啥？闵敏用懵懂的眼神望着叶枫乔，心里莫明的有些紧张慌乱。回应叶枫乔的话，也只是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不敢说出口。
  叶枫乔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用声音拉回了她想移开的视线，“他被人欺负时也不全是打不过所有欺负他的人，他要是拼了狠劲儿，那些小孩儿根本占不到太多的便宜。可他总得忍着不还手，你知道为啥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闵敏再次被她问，很想脱口而出自己心中呐喊的话。看着叶枫乔凝重的神情，她胆怯地把话又咽了回去。而叶枫乔闭口不言地望着自她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回答，她不想回答可还是没管住自己下意识的摇摇头。
  叶枫乔不在乎她听没听懂，听没听进耳里，郑重地说：“他不是不想还手而是不敢还手，因为他还一次手，不只是他就连他奶奶也会跟着倒霉遭罪。他受得一切罪就因为他的家里除了他和他奶没有其他人，那些人才敢这么毫无顾忌地欺负他们！你讲他那时不需要妈吗？那时候他最需要的妈正在另一个家里抱着刚出生的闺女根本顾不上他！”
  闵敏神色怔怔地望着叶枫乔，她第一次看到叶枫乔带着情绪和自己说话，她有些被吓到，立在地上的脚碎碎地往后退了退，像是面对一头凶兽，似乎只有远离才让她有安全感。
  叶枫乔看着她怯怯的样子，心里难得升起一丝不忍来。这事已经发生，她当时那么小，她又有什么过错！这么一想她瞬间将凝聚起迫人的气势泄尽，只是望向闵敏的目光依旧冷漠。看着闵敏想逃的样子没有再讲什么，转身走了。
  闵敏原本想逃的脚步在叶枫乔转身离开时又稳住了，凝眉想了一下，似乎还没有从刚才那些话里回过神来，也不知道是又想到了什么，看着叶枫乔渐远的背影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楼梯，闵敏跟在后面看不到叶枫乔的脸，也猜不出叶枫乔想什么。她自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时难以说清是啥滋味儿。在和叶枫乔聊之前，朱玉杰破坏了她安定的生活，她对朱玉杰是充满敌意的同时也带有恨意，在和叶枫乔聊过之后，她对朱玉杰的遭遇有些同情。可同情归同情，也不能把自家妈给让出去。
  “叶枫乔！”闵敏思来想去上前拦住了叶枫乔，“要是弄清楚他真的是来带走我妈，你帮不帮我？”
  叶枫乔盯着她瞧了瞧，“他要是真的来带你妈走，你觉得这事我有插嘴的份儿吗？从血缘和亲情上来讲，他也是你哥，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讲不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