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这手下的狠了点
听她说着，沐冰身子似有一愣。
“给谁”？果然，她也想不到。
“这是少爷，每月必服的丹丸，目的是用来阻碍身体正常的发育。这是……”他有条不紊的指着两个瓶子，详细的做出解释，目光却片刻不离的盯着她的脸。看她听着，不出所料，那脸上呈现出与自己当年如出一辙的震惊表情。那时，少爷还曾嘲笑他孤陋寡闻，毫无胆色！看吧，这会儿她倒被“以前”自己的“壮举”吓到了！没错，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下不了手，除了以前的她！
当她第一次告诉他这些东西的用途时，他震惊了，极力的反对：“少爷！您不能用这些，这些是毒药，会害了您，毁了您的身子……！”她却不为所动，只是对着他淡淡的一笑：“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在乎这身子？！”明明笑靥如花，那声音却寒冷如冰。让他心凉如水，一时间无言以对。
那年，她的身体开始了一些女孩儿发育的特征，她竟不知从那儿弄到这些，据她说那丹丸是几种稀释奇毒所制成，能破坏人的正常发育。还有，她竟听信传闻，将有巨毒的水银蒸发一点，一点的吸入喉中。只是为让那日渐清亮的嗓音，听起来有几分正在发育男孩儿声音的嘶哑。
他奋力阻止过，她却对他置若罔闻。最后他也只能妥协着，心惊胆战的陪着她，一次又一次的试着剂量，只求不要出纰漏。记不清，有多少次因吸了过多的水银，而口腔溃烂不能言语。还有那不明成分的小丸子，终于有一次，因掌握不好剂量，就差点儿要了她的命。昏死了几天几夜，一睁眼，竟笑着对他说“下次就该知道吃多少了”这不免让他一时悲喜交加，又急又气。连着好几天，在她身边服侍时，对她故意的不予理睬。
那以后，她的确收敛不少，不再碰那些东西。直到有一日，他无意之中发现，原来她一直在偷偷的试着用，她怕会被他加以阻拦，刻意的瞒了他，他一惊！难道她没想过若再像上次，她身边连个人都没有，危险之极，后果不堪设想！他想着开始有些后怕。那一刻他的心都疼化了，有些觉得是自己错了，他不该拦着她。她的处境如此，这么做的确无可厚非。只是她这么对她自己，让他觉得残忍了一些，他强忍着泪，从暗处走了出来，默默的为她收拾着一切。那日后，这便成了两人之间唯一的的秘密。
怕她乱来，他找了能工巧匠，制了机关锁，东西由他保管。掌握好了剂量，一月一次，每次他必在现场。还好，那以后，意外以后没有再发生。
她听着如鲠在喉，如雕塑般一动不动，没想到“他”竟会对自己下毒！
“我不想再看见这些，扔了吧，越远越好。”她无力的坐下，趴在桌子上。她觉得心疼，心疼“他”的心思，心疼“他”的身体。心疼“他”小小年纪却担负的这一切……
她再也多说不出一个字。只是觉得“他”对自己是不是太恨了点！
“好。”他果断的将一切收回匣子，重重的将盖子叩了起来。如释重负般将手重重的按在了上面。好久以前就妄想着她有一天会对自己这么说，如今听到了，却是别样心情。如今似物是人非，少爷对他不在有以前的感觉，可无论如何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他永远都该守护在她的身边，为他做自己能做的一切。
“天色已晚，少爷可要就寝？”
就寝！有没有搞错？她才刚刚起床好不好！
“不用了，我睡好了。”她看着他点燃了油灯。
“也是，从寅时至此，您也足足睡了六个时辰，想必这会儿，也是睡不着了。”少爷自小用功，勤奋，他何时见过她在睡觉上花过三个时辰以上。如今倒好，一个大白天就这么让她睡了过去。
看着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匣子，想必是对它心有余悸，忙将匣子抱离她的视线范围以外。再见她时，她已倚在窗边心事重重，看着那夜幕中的一弯明月出神。
他忙走了过去，关上窗：“夜风清凉，别冻着了。”她转而来到木榻边，盘腿坐了下来。这是沐冰睡觉的地方，她觉着硬硬的，倒不如床上舒服。
“你就不能多加床被子？好歹，也会软和一点。”
“习惯了。”沐冰笑了笑，坐到了她的左手边，拉起她的手臂按捏着，那有一处重伤，虽早已恢复，可是不是会隐隐作痛，经常按摩，可以起到缓解疼痛的作用。
“晌午，辰王军中的“翊麾校尉”栾涛来问过少爷，不久后……”见她兴致不高，他开始与她说着白天的事。
“栾大哥，来过！”她一脸兴奋的将头转向他。
“不久后，辰王的亲信，吏部侍郎花郎，花大人……”
“小花花！！他来干嘛？”她不淡定的反抓住他的手，清亮的眸子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他合上了嘴，看到她这么快从刚刚丹丸的阴霾中走出是他想看到的，可原因却是他不愿想到的。她竟会因为辰王那边的人，一脸掩不住的欣喜之色。还连连打断着他的话。
从少爷一回来，他就觉得奇怪，她与他们何时这般的亲近“翊麾校尉”被称做——大哥。“吏部侍郎”被唤作——小花花？这些天在少爷身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栾校尉，是来关心少爷回来后的情况，花大人知道您寅时才睡，还未起身，说是让将军好好休息，辰王那边他去解释，可明日再……”
“你干嘛不叫醒我？”她瘪嘴，又打断了他的话，一脸可惜了的神色。
“……”叫醒她？他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是怎么没叫！她虽说寅时就寝，可身份上她怎么也该去辰王那边打个照面。一到卯时他就叫过她起床：“少爷，您先起身，去辰王那打个招呼，再回来睡可好？”她却连眼都没睁一下，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虽困倦却被她急的睡意全无，后来，栾校尉与花大人先后来找少爷，当得知她还未起身，那两人虽说都不让他去叫醒她，可这花大人，想必是辰王派来的，他自然不敢怠慢。来到床边，连喊了她几次，她竟皱眉，闭着眼，还对他一脸嫌烦的样子，最后还抱着棉被，滚到了床榻的最里面，他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那背影，只好与花大人解释少爷寅时才睡。明知道这理由牵强，还好，那花大人，也只是勾了勾唇角，淡然的说了些让将军睡好，明日再去见辰王的话。就这些话倒让他一直拧着的心，松了下来。
还有那个，没错！花大人是淡淡的笑了一个。托少爷的“福”以“冷面”著称于龙彦国的人，因为她的赖床行为，许是让他见识到了那难得一见的“奇观”。他这一天过得倒不如她这般的舒服。
反正也睡不着，她正了正身子。
“咱们，来聊聊天儿呗。”她要好好了解了解“沐青扬”以前的生活。
“好啊！”他的确有必要知道，这些天在少爷身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