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4章 谦和剑 意外之洗刷出意外高人

  所谓跳梁小丑,又叫小丑跳梁。在忧乐沟秘传的风水朮髮学说中,另外有着完全不同于字典辞海的注解,是特指风**位在子丑之交的小距离跳转。跳梁小丑之暗换,比午未之交的"午锁未"的明转还要重要得多。
  小丑跳梁还有几分钟,我就有这个闲暇去观察去思索。
  作为忧乐沟独一无二的意者,在春潮涌动之前,我已经感觉到了春意。
  潮在气先意在潮前,对别人来说还有些虚,对我来说就是实质。无形的天地春意在隆冬之际就在影响着一些个体,越是灵敏的人和物越早影响到,令其行为举止有点莫名其妙。
  想着这些,也看着脲桶在干什么莫名的事。这家伙居然从胶桶里取出一挂三百响的大红鞭炮,拆散包装,用香烟头,点燃,待起爆了,奋力往豆腐堰一扔!
  我的乖乖,脲桶可真会折腾,一条三丈长的大红火龙,一边爆响着,一边高飞,飞出足足三十多丈,落进深水区。这家伙,单单是这一扔就比我强,我的体力就绝对做不到,很明显他已经将他那位呱婆子奶奶的本事学会了很多。
  他这是在干什么?深水区里扔鞭炮,明火执仗炸鱼?
  如果炸鱼,就太没技术含量了。
  时间不对,年前已经捕捞得差不多了。
  位置不对,这时节的鱼多数栖息在边上。
  用品更不对,哪有不用****用爆竹的——爆竹没有不对,而是太对了,落在水中还在继续爆,听响动的紧密,竟然不受水湿的影响,是完爆!
  炸完最后一响,脲桶嘬嘴又着大堰喊:"哟喝喝喝——"
  人家喊山他喊水,弄不清他在搞啥子鬼。
  真是说到鬼就来鬼,北堤的桃树上,传来鬼眨眼的尖叫:"去它马马的烂脲捅,大过年的又在整什么东东?"
  2★.
  "咱家单身汉子闷得慌,说什么也得整点水响。"我听得一头黑线,想听水响搞这么大的排场。
  那挂鞭炮铁定被他特殊处理过,不然哪能不熄火?
  这个处理还不会太简单,除了物品还得有朮砝的加持才行。
  费老多心,只为了听所水声,这点理由站不住足,就连鬼都不相信。
  果然鬼眨眼也心?甘,又在桃树上喊:"你听水响不是爱钻洞房吗?你还是去听听脲桶里起波浪就可以了,哪用得着跑到豆腐堰里放连环屁!"
  "听你鬼眨眼皮打呱,还不如回去陪我爸爸的妈妈!"
  "脲桶你慢点走,再听我一句话,你三百响炮仗二十七个没响,你二十七岁那年要把嘴巴缝起来不开腔——"脲桶提起胶桶就走,他从来就没有在乎过鬼眨眼的鬼话。
  脲桶投鞭炮那一扔,我在角落上看得分明,正是出自呱婆子那部说三道四经。
  鬼眨眼的目力也是厉害,夜色阑珊,他却能看清堰塘中间有几个火炮未爆,而且要从那么多纸屑中分辨出来。
  就算是我,对他报出的个数也没有意见。
  准,精准。
  今夜,我终于可以确定,忧乐沟的这些人,比豆腐堰的水还深。
  鬼眨眼这个人,跟脲桶好像有种莫名的关联。两人的关系贴不到很近,又离不太远,我能意识到,他俩就像是同一个人的眼睛和嘴巴,中间隔了一大器官,却总在同一张脸上。
  脲桶也没有想到要反问,他脲桶是来整水响,你鬼眨眼又来看啥子姠音?
  脲桶炸了一挂鞭炮,走了。
  鬼眨眼就像跟他穿的连裆裤一样,莫名其妙地来,眨了二十七下眼睛看了一番,也无缘无故地走了。
  剧烈动荡了一番的豆腐堰安静下来,沟上沟下迎新春的鞭炮声也稀疏起来。
  3★.
  时间越来越靠拢跳梁小丑那个点。
  我的双眼闭了起来,意者最大的优势其实不是那些与众不同的意器,而是意见——意者的意见其含义跟词典和辞海都不同,是专指用意识去看见!在“危情记”中,僧人悟净的“八见”功砝中的看见,就是这种意思。
  先前能聚集全镇的山川风物令符手高大师也承受不起,就是意见的异力之一。
  我的意见开启,豆腐堰的一切,无远弗届,都映照在我的意识形态间。
  堤上树枝可一一数,塘中鱼虾能尾尾观。
  这个时候,我更加确信父亲的那些守鱼设施只不过是掩凡人耳目的摆设。连我的心意展开都能做到纤毫毕现,强大的父亲又还有何不能察的?
  说什么珍似撞杆山,宝如豆腐堰。相似而已。豆腐堰还是更像口腔多一些。
  静静的等待。
  时间不等人,就只有我等时间。
  我有种感觉,今夜该来的人都来过了,该走的人都走了,包括我哥。
  后半夜的豆腐堰的人形生命只留下我一个,只有我一个人的意志镇守着,这才是守夜的标准人数配备。
  是我的了,这神秘莫测的豆腐堰,我的意念对豆腐堰进行了全覆盖,从此刻起別人的任何触觉都探不进来。这就是月平身为意者的意能“意识形汰”——在意者的意念笼罩下,所有不能被我辨识为亲善的人为触觉,都将被清洗,被排斥,这就是独意无二,是天道对意者的馈赠。
  独意无二,在我的意志笼罩中,只要我不宣扬,就无人能发觉我后半夜在这里做了什么事。
  在意内,就可能有意外!而且机率高达万分之一,这是必须在意的。
  我的处置措施就是“意外之洗”!
  洗,用剑!我十岁就有了的意剑。
  4★.
  在我意识海中那一溜无边的委浀之中,冰盒洗剑炉在从流漂荡,我的意剑就冰镇在其中任意东西。
  意外之洗的指令下达,我的意剑出炉!
  我的意剑不是一把,而是一捆!
  是千条小意剑,牙签一样粗细,像蜀川农村用竹丝扎成的涮把一样,束在一起,把锋锐杀伐的犀利兵器捆绑成灶台上常用的厨卫工具,也只有酷爱劳动的月平才想得出来。
  涮把又名千荊条子。千剑合一,所以月平的意剑就命名为谦和剑。
  谦和剑是月平的意念之精华所聚,比意念强大坚实了万倍都不止,意念中的意外,用谦和剑涮洗,可保万无一失。这就是修炼界的易数关系。
  意剑,本来就是意念气凝聚,用不着非得用手,意念就能驱使。
  谦和剑由远及近密密涮过来,方式跟涮锅差不多。一直都很顺,直到贴近我自己所在的位置,涮把一样的谦和剑轻颤一下,刷是刷过了,不顺,就像锅底上还有一块米粒大小的糊锅巴没铲脱,将谦和剑的两把小剑微微挡了一下——意外!
  还真有意外!
  能躲过意者的感知,还躲开了正常的耳听目视,就在我的左近,我已经当他不存在了。
  要不是小心谨慎地刷一遍意外之洗,绝对髮现不了!
  是谁?在哪里?他存的什么心?为何要如此做?有多大的威胁?
  我还是站在原来的点位上,权当一无所知,继续将意外之洗刷完,还好,别无所见。我也想暂时置之不理。
  三遍来回扫完,那块令谦和剑刷起来像糊锅巴一样不爽的意外还停留在原地。
  我能很确定,我的意外之洗绝动已经触动了他。
  他也在故作不知。
  这是耗上了,如何收场?
  在那!居然在那!
  我睁开眼睛。
  5★.
  就在我下一步即将跳梁过去的点位上,就是那座家父亲手打制的溢洪道控制枢纽,也就是水洞子顶上,本来在我的所有知觉中都別无它物亦无他人的所在,就在我睁眼的同时,轻轻地,响起了哔啵儿哔啵儿的水声!
  声音虽小,动作虽轻,在我我的意识海中却响起了晴天霹雳,掀起了滔天巨浪!
  真的有人!在我使用意外之洗前一无所觉,一无所见。不仅躲开了一位意者的灵觉,还能掐准我,在即将髮现其行迹的同时主动显现出来!
  这得要多高的隐匿异能,多高妙的超强感知才做得到?
  除了家父,还会有谁?
  在忧乐沟,符手高疑似处于家父的同一层次,已经是骤出不意了,难道还有一个更高明的?
  那么重要的一个点,就在此前,我很确定已经向水洞子看过好几眼,明明一无所见,此际,用谦和剑刷过三遍之后,我一睁开眼,俱然就看见一个人,施施然坐在水洞子顶上,正在慢吞吞地洗足。
  水洞子顶部并不平整,那是家父不愿人们去上面玩出危险,故意钻得很不平,常人坐上去,就是如坐针毡。但这个人,却如同坐在沙髮上一般。
  水洞子全是坚石砌成,长宽各三尺三,高三丈三,共九层的长方体石柱体。就建在距西堤岸边三丈三,距我此时所占住的点位六丈六的六十度尖角上。
  其中间是圆形大空洞,与堤底的石彻方形溢洪道相通。每层面水方向开凿有一个圆形洞口,平时用石塞加泥石土紧紧封住,需要时按留下的水位线拔掉其上的塞子就能放水。
  急用时,可以同时拔出两三个塞子,出水量就挺大了。
  水洞子顶面不过一个多平方,正中也加有一个石头塞子占去了一半面积,所以只够得下一个人呆。
  此际,水洞子顶距水面一尺六六,顶面上的塞子距水面二尺六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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