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琴萧剑舞
“哦,没什么!是这琴太珍贵了,晓白怕不小心弄坏。壹秒記住【千千小說w w w.x q q x s.c o 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閱讀最新章節首发)”她刚才忽然想到,说不定古人弹筝不带指甲的,所以,她也不提,关键时刻不能露怯。
胡仙真轻笑“无妨,此琴叫‘焚凤”,除了筝雁,其他料子都是整块好桐木所斫,若弹得好,这琴归你了。”
哇——便有轻微而重叠的惊呼声四起,完全可以想像得出胡氏姐妹的表情是如何的扭曲,鹿晓白顿感压力山大,忙谢恩,报了曲名《琵琶语》,便深吸一口气,小心坐在绣墩,右脚勾住琴架,试拨一下,心不由得喜忧掺半。
喜者,原来这琴弦根本不是钢丝,而是马尾鬃!不会伤到手指。忧者,马尾鬃较软,长摇及扫弦的效果不如钢丝好。但她很快镇定下来,避重轻、扬长避短,可以说是她天生的技能。
当下气一提,玉指落下,低沉缓慢的前奏弹过,清亮轻柔的主曲响起,众人霎时静了下来。
《琵琶语》原本很短,相同的曲调,循环往复,只用不同的指法巧妙加以区别,鹿晓白打算只弹两段便作罢,第一段是基本的勾、托、抹、劈加花滑,第二段再辅以长摇,以弹出琵琶的意味。
哪知第二段才弹了一半,忽然掌声四起,她偷眼一扫,原来是元子讷又借了拂尘扫配合着曲子舞“剑”。此曲优美舒缓,如深谷涧泉,泠泠脆脆,很适合舞剑耍太极。【千↑千△小↓说△网w ww.xqq xs.com】
为了配合他的剑舞,她临时加了两段,用微量的小撮、间奏时再融入轮扫,偶尔在高音处加大缀,让相同的四段曲调都有变化,整首乐曲便于婉转绵柔跌宕起伏,清飘轻灵激越磅礴。
忽然,一阵幽咽沉缓的洞萧不着痕迹地融合进来,与清丽的琴音相和,一低一高,一沉一越,犹如月夜明潭,草虫唧唧,偶有锦鲤轻跃,溅起水花,带动一波幽音。
琴萧优美的曲调,让人仿若置身于江南水乡,独荷玉立、双燕低回,曲檐滴雨、素手擎伞,好一幅朦胧似幻的烟雨画卷,不经意间,湿了谁的眸,乱了谁的心……
不消说,吹萧的是那元颢无疑,太后早说过子明吹得一手好洞萧。鹿晓白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又自动延长一段。
元子讷之前听了一段,已知后面的曲调不出其二,因而配合默契,用“严丝合缝”来形容绝不为过。而元颢已然听了三段,第四段才加入合奏,一样天衣无缝。
一时,琴、萧、剑相互揉合相融,营造出一幅妙不可言的音画,众人无不如痴如醉,沉迷不已,连曲子最后在脆泠泠的两节琶音缓慢结束,也不自知。
曲罢舞毕,如雷的掌声,鹿晓白盈盈而立,含笑对元子讷、元颢点头示意。忽觉台下有道冷冽的眼光如刀斧般直劈她脸面,她不由自主地看去,却见李婵娟眨眨眼,朝她点头微笑,甚是友好。
“好好好!太精采了!”胡仙真赞道,“子讷、子明,你们早该如此配合!晓白弹得不错,这曲子更是好听,只是,哀家从没听过,这是什么曲子?”
“回太后娘娘,曲名叫《琵琶语》,是晓白……胡乱作的。”没办法,总不能跟她说这曲子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作的,所以不认也得认,认了不白认。
果然此言一出,各种意味的眼光齐齐向她刷来,有钦佩,有艳羡,有惊讶,有爱慕,当然也有嫉妒与忌恨,那是胡氏姐妹建德几人的。
许久没有弹筝,手指生涩,错音破音都有,稍通音律者都能听出其的不足,但她胜在此曲绝美,又没人听过,一反古琴的沉郁绵扬,带给人们的是前所未有的听觉盛宴,以至于完全可以忽略掉她弹奏过程的瑕疵。
这便是她智取的关键之一,其二便是,如此优美的曲子居然是她所作,这无疑是重磅炸弹平地落下,瞬间在人们心间掀起几重波浪!
掌声又起,鹿晓白再三谢了众人,遂款款而下,轻曼的身姿,勾带了几许流连的目光。
花会圆满结束,大家高高兴兴入宫来,欢欢喜喜回家去。
临走时,元颢来到鹿晓白跟前,有些踌蹰道“初八是庙会,请转告陆仁兄弟,元颢会在永宁寺等候,不见不散!”说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便转身潇洒而去。鹿晓白又凌乱了。
回到清芷阁,司茗正在小心地擦拭着那只汉白玉麋鹿,元子攸坐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着,也许是那麋鹿太过莹白吧,鹿晓白只觉特别刺眼,她避开视线,绕过他们到净房梳洗一番,便床休息。
“王妃,这只鹿摆在这里,您看可好?”司茗审视着床边高脚花几的麋鹿,问道。
“你爱放哪儿放哪儿吧!”鹿晓白意兴阑珊,“这是你家王爷送你的,你还是好好收起来吧,别摔烂了。”
司茗一怔,眼色闪了闪,瞥向里屋软榻似已熟睡的元子攸,再回眸时唇角便有了笑意,小声道“王妃喜欢的话,奴婢不敢私藏……”
“本妃不喜欢!”鹿晓白翻身朝里,不再说话。
司茗又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元子攸,无声地笑了笑,用丝帕把麋鹿包好。转身撞见闵姑姑深思的眼神,她心有些慌,快步出了正屋,进了自己的偏房,拿下床头的木匣子,打开来,把麋鹿放进去……
“给我!”低沉的声音,听不出里面的情绪。
司茗吓了一跳,抬头便撞元子攸无波的眼神,不甘心道“子攸,她说不喜欢这只鹿……”
“给我!”语调与眼神多了一分执拗及冷凝。
司茗咬住下唇,拿出麋鹿一下子放在元子攸掌心,看着他转身出了房间,眼前渐渐浮一层浓雾。闵姑姑走了进来,低叹了口气,用袖子擦去她腮边的泪“孩子,记住,主子有主子的福,奴才有奴才的命。该有的,老天爷会给。不该想的,绝对不要去想;不该得的,永远甭去伸手。”司茗低头不语,泛着水光的杏眸,一丝狠绝在慢慢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