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月饼印模
啊?月饼?鹿晓白又是一阵惭愧,竟完全忘了这回事!以前有父母在,她从不去操这份心,如今她是一家之主了,该操的心还是得操,该做的事也无法偷懒。手機用戶請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http//www.biqi.me/奚大娘也真是,居然没有提醒她。
奚大娘躺枪,泪流满面小姐啊,这不怪俺们,您一直不提,俺们不敢说啊,怕勾起您伤心事,毕竟秋是团圆佳节……
忽然很好,不知道这古代的月饼是啥模样,元子攸订做的月饼又有何特别?刻的又是啥东西?于是,在好心的驱使下,饼盒被打开了,四只烤成暗黄色的圆饼静静地躺着,整体形状跟后世的有所不同,正面印着一些怪的字符,难道这是元子攸刻的?
凑近一点仔细看,蓦地,表情在那一刻凝滞,而一双水眸在烛火的辉映下,闪烁着点点星光,流转着万千心绪……片刻的窒息过后,心湖开始**荡漾,他竟然,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来传达心意!
如果秋早些时日到来,她早点看到这月饼,说不定两人已经和好如初,试问世间有多少女子能抵挡得了这别致的浪漫?
几人见她神色有异,以为这代表着团圆美满的饼子勾起她的伤感,都沉默着不敢多说什么,还是秀儿机灵,麻利地盖盖子道“时候不早了,奴婢该回去了。【千↑千△小↓说△网w ww.xqq xs.com】”
“好,我送你!”鹿晓白的神思从震撼抽离出来,把她送到门口,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家小王爷不喜欢人家碰他的东西,所以千万别说我打开来看了。”
见秀儿应着点头,她略微放心,抬头便见元子正站在街道另一边,侧着身子,望向街尾方向。萧烈已经不见,想必已经回去。
夜色深重,月光浅淡,并不宽敞的街道行人稀少,他一身深色的衣袍隐在夜幕,晚风刺冷,轻掀他的袍裾,令那静立的身躯看起来并非只是一具塑像。
他这别扭的站姿令她想起两人拌嘴的那些场景,他板着脸孔不甘不服却又无计可施的时候是这副样子。
她静静地看着他在她的注视下,不自在地转过身来,视线相撞的那一瞬,他的脸绷得更紧了,好像在跟谁赌气似的一言不发。她微微一笑,不再看这个纠结的男孩,轻声跟秀儿道别,转身抬脚迈两级台阶,闪身进了店铺。
“鹿晓白!”略显急促而又微含犹豫不决的呼喊突兀地从身后响起,那嗓音,已从变声末期的破落过渡到嗡声嗡气。月华如水,而那声音,则如水穿梭的鱼儿从河对岸急游而来,直直潜入她的波心。
她止住脚步,顿了片刻,再转身时便看到那依然纠结着表情的男孩站在台阶下,桔红色的灯光把他的衣袍染得旖旎一片,耳后的散发在风轻拂,如缕缕金线在舞动缭绕。
他眼神飘忽,扫过牌匾,扫过灯笼,再扫过琉璃门面,最后盯着脚下台阶某块花砖,是没在她身停留过。在她准备打破沉默时,嗡声嗡气的嗓音再次响起,是刻意压低的音调“你,过得好吗?”
心有暖流淌过,她轻笑“挺好的,你看,我当老板了,能赚钱了!”
他点点头,依然没有看她,垂首站了片刻,转身便走。一直在旁屏息默观的秀儿忙朝鹿晓白欠了欠身,提着月饼小跑着跟了过去。鹿晓白举头望空,月亮将圆未圆,清透的银辉勾勒出淡云柔和的轮廓,更显出墨蓝天穹的深邃与悠远。她深吸一口气,后天,月亮圆了。躺在床的她迟迟无法入睡,那四个月饼如烙印般深深刻在脑海里,四个饼烙着的符号有英单词,汉字,阿拉伯数字,那是她曾经手把手教他的,他用意想不到的方式证明了他的学以致用,那四个印子分别是love、小小、520、1314。
一遍遍咀嚼着那字符所传达的涵义,感受着隐在字符背后深长的爱意,心湖荡一阵抽一下,时而想笑,时而想哭,更加笃定了他休妻必有苦衷。
刚才她应该留住元子正问个明白的,相信他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秋晚,萧烈应该会邀请他去吧?到时候再问他个究竟。如此想着,心绪舒宁,平和入睡。
在辗转反侧的同时元子攸也一样无眠,薄纱罩灯下,一只木质彩釉盒子在矮几静静摆着,是秀儿拿回来的月饼,盒子尚未打开,他坐在榻呆呆看着,已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良久,久到鸣蛩入梦银盘西移。
其实他几乎忘了有这盒月饼的存在,当初满心期待地刻着饼模,想像着她看到的那一刻该是多么欣喜,那样的感觉仿如在做一个美梦。
他让秀儿拿去“味香斋”请人制饼时还特意交待她不可声张。之后发生的事,让美梦成了恶梦,他刻意去忘掉所有与她有关的一切……只是秀儿没忘,时间一到她便去把月饼取回来。
他迟疑着不敢打开,那盒子仿如一片尚未完全干结的痂,轻轻一掀便是血肉模糊的伤口。他缓缓躺下,月晖透过尚未裱茜纱的西窗窗棂落在枕菡,在他脸映出大大小小的图案。他闭双眸,一如那始终未曾开启的饼盒,仿佛不开,能留住那印记,留住那美梦……
当又圆又大的满月贴着水面冉冉升起时,看着满河的粼粼波光,鹿晓白久久未从震撼回过神来,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亲历月亮升起的全过程,第一次看到月华铺陈下的天幕如此洁净透亮。谷水河边人满为患,各处亭子都人影攒动。依水畔而建的几座茶楼客栈皆宾客盈门,临水的雅座更是抢手货。不得不佩服萧烈的远见,早早租了画舫,泊在岸边,一众帅哥美女团团围坐饮酒唱和。鹿晓白的视线时不时在人群扫过,没有元子攸的身影,她不怪,但连元子正也没有出现,有点出乎她意料了。难道萧烈没邀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