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指认凶手
鹿晓白夺过小刀之后,把心一横,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盯视着赤那道:“找一辆马车,我要带彩鸢走!否则我杀了自己,反正彩鸢被你的兵糟蹋坏了,我也没脸活下去!”
看着他们睁得快要掉地的眼珠子,她心中苦极。手機用戶請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奶奶的,俺倒是想把刀架在赤那脖子上以此作为要挟向他们提出各种条件啊!可惜赤那身材太高,刀根本够不着他脖子,反而会弄巧反拙。
险招不敢出,只好出笨招。其实她在赌,赌赤那的良心。虽说当她得知赤那便是那视女人为泄`欲工具的无良都统时,她便绝望万分。但她曾帮塔娜儿逃离京城,这份人情,她此刻打算讨回。
再有,她曾亲眼看见他在悦来客栈打抱不平惩恶扶弱,又在她的招亲擂台上打败“猪口水”后没有索取任何回报,也许那两次只是他一时的好胜加手痒,本质上并非那么良善。但恰恰是这种急胜好勇之人,若眼睁睁看着一个弱女子自绝于眼前,恐怕会觉得脸上无光。
赤那当然不可能让她自杀,他还有好多话要问她。以为自己“赌赢”而庆幸的鹿晓白,在赤那提出让她留下来、等彩鸢身体好转他再差人送她们回去时,她断然拒绝。
她是赌赢了,但对他的信任已彻底丧失,严格来说是对所有的人都不再信任。她不会天真到有机会脱身不脱,还留在一个好色之徒乃至一群色狼身边。
“就这样走了,她甘心?”赤那拧眉看着依然持刀对准脖颈的鹿晓白,又看向瘫倒在地的彩鸢。手机用户请浏览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甘心吗?当然不甘心!可是寡不敌众,她能奈何?他这个不正的上梁,难道会替她教训那些歪掉的下梁?她还没那么天真。但……她想垂死挣扎一下。
“不甘心又如何?我不信你会惩治他们!他们是你的人,而我呢?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塔娜儿的朋友,你凭什么帮我们?”
赤那只简单吐出个“好”字,便转头对哈察克秃秃儿说了句什么。鹿晓白不禁略松口气,果然好胜之人最是难敌激战法,虽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可以猜出应该是他在批评这帮流`氓。然而她不相信哈察克秃秃儿会服从管教,毕竟猴大王当惯了,余威还在。
果见后者反应强烈,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指着鹿晓白气急败坏地咕噜了几句,赤那脸色铁青,又说了几句,哈察克秃秃儿还在争辩,赤那不再废话,拿起搁在长案上的枪头,看了看,忽然往地上一甩,枪头直直没入地毯中,只留下一个插枪柄的洞口与地面齐高。
哈察克秃秃儿目瞪口呆,愣了片刻,狠跺了一下脚,便一瘸一拐地走出去。鹿晓白不解地看向云霓,希望她能翻译一下,云霓却只管直愣愣地看着赤那,眼神惊艳而炽烈。鹿晓白刚想开口,却见赤那走到彩鸢跟前俯下身,她忙紧张地跑过来挡在两人之间。
赤那看了她一眼,语气中透着无可奈何道:“把她抱上去。”下巴朝木榻抬了抬。云霓忙跑过去把毛毯铺好,鹿晓白把彩鸢抱上去躺好,问道:“刚才他们在说什么?”
云霓看着彩鸢,嗫嚅了半天刚要开口,忽然外面传来喧闹声,不一会门帘被挑起,鱼贯而进一群胡兵,进来后站成两排,共二十人。偌大的毡房霎时拥挤起来,给人一种难言的压迫感。
这些人在进来后逐渐停止喧哗,脸上尚挂着吊儿郎当的神情,见到鹿晓白时,甚至还露出猥琐的邪笑。个别人则神色茫然,他们,似乎不明白来此何为?
“昨晚,都是哪些人,能认出来吗?”赤那沉沉问道。由于他是面向胡兵,因而鹿晓白一时拿不准他在跟谁说话,只“啊?”了一声,云霓忙向她低语道:“都统让彩鸢指认,昨晚是哪些人欺负她的,要处置他们。”
意外之余,鹿晓白微微冷笑。一帮沆瀣一气的流氓!你赤那带头残害女子,现在却装模作样要处置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把我哄住?做梦吧!不过我倒要看你们如何演这出戏?
她弯腰要扶起彩鸢,却见她原本白如素纸的脸色又白了几分,黯淡无光的眸瞳里蓄满泪水,已顺着眼角****两鬓。干涸的唇瓣微微抖动着,细看时,却是全身都在发颤!
“别怕,彩鸢,认出他们,我把他们千刀万剐,给你报仇!”鹿晓白极力忍住泪水,轻声安慰。她想好了,彩鸢认一个,她就拿刀上去捅一个,非如此不能解恨!
彩鸢全身颤得更厉害,摇着头,咬紧唇瓣,从喉咙里发出咆咽声,而原本空洞的眼窝,此时满布惊恐,豆大的泪珠一颗颗从眼角滚落,带着烫人的温度,炙痛了鹿晓白的心。
她才刚满十五岁啊!就在昨晚,这具鲜嫩的身子被一帮恶狼摧残,她定是在不断求情,拼命呼唤小姐过来救她,可是,没有,一向视为依靠的小姐并没有像平时那样挺身而出把她护在身后,她当时肯定恐惧到极点,也绝望到极点,她肯定觉得生不如死,却连死的力气都没有!此刻却要她再次面对这群对她施予暴行的人,无异于拿刀捅她心窝!
“我来认!”她起身走到这群胡兵跟前,扫了一眼,没一个见过。昨晚光线昏暗,除了刀疤兵与邋遢兵(此刻两人都在不此列),其他的还真无从记起,心下不禁绝望,转头问赤那,“就这么多?”
“外面还有。”面无表情的赤那转头看向她,眼光在她颌下稍作停留,眉头不自觉地蹙住,很快便又看向外面。
鹿晓白下意识地摸向颌下,马上便痛得咧了咧嘴。原来那里有几道伤痕,怪不得早上被风一吹觉得辣辣的痛,当时一心想找彩鸢不以为意,以为晨风太过凛冽,没想到竟是伤口!想必是昨晚被草秸所划,这下可好,旧疤才好,又添新痕!不禁恨意骤增,回想起昨晚的险境,又觉十分后怕。当下觉得,什么报仇,什么惩治都于事无补,她只想逃离这个狼窝,远离这群恶魔!
赤那见她沉默不语,手挥了挥,未几便换了一批人。鹿晓白一见,立马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