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一只香囊
长乐王元子攸?为什么隔了这么久,她又问起?难道……
鹿晓白心中微愠,垂下眼帘沉默不语。【千△千△小△說△網ww w.xqqx s.com】 她真的不想再提起这个人了,当年,正深陷遭受元颢拒婚的失意中的她,又听闻太后把她赐给这个傻瓜王爷,顿感了无生趣投水自尽。
人虽没死成,却从此失去记忆。据元颢说,三年来,她便是这样混混沌沌的过日子,谁也不认得,直至去年在雨中险遭雷击,也许是惊吓过度,醒来后竟神奇地恢复部分记忆。
她不知道投水后的三年内发生了哪些事,有一点她猜测得没错的话,即她因投水失忆而抗婚成功,太后不得已收回成命,她与元子攸的婚事取消。否则,元颢怎敢许诺娶她?
可舞月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那傻王?难道那傻王还在等着跟她完婚?她不禁打了个冷噤。
“晓白,你要是真的忘了也好,就怕日后想起,后悔莫及。”见她不愿回答,舞月无奈地叹了口气,讪讪地坐回刚才的位子。
鹿晓白掀眸看她,满脸诧异,忽的嗤笑一声道:“一个未曾谋面的傻子,有何后悔之处?”
“傻子?长乐王根本不傻!他那么……”
“他傻不傻的,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鹿晓白打断她,移开视线不去看她那张神情焦灼的俏脸,有些不耐烦道,“我该回房吃药了,夫人请便。”说着站起身来要走。
舞月不假思索地拽住她袖子,不甘心地再次问道:“晓白,你难道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那么萧烈呢?你可记得?”
怎么老是问些不相干的人?鹿晓白轻轻抽回被拽住的袖子,按捺住性子深吸了口气答道:“萧烈?是不是南阳长公主的长子?”
“正是!晓白,你是不是还记得他?”舞月惊喜不已,如满月般莹润通透的粉靥因激动而浮现红晕,更显得俏丽无比。【千△千△小△說△網ww w.xqqx s.com】
这样一个美艳的女子,任何正常的男子都抗拒不了,所以他,才会把她带在身边。鹿晓白心中升腾起一丝酸涩,若非她出身风尘,也许北海王妃的名衔,便非她莫属了吧?
每每想起这点,心中便很不是滋味,刻意跟她保持距离,她却毫无芥蒂地时时过来找她说话。
念及至此,鹿晓白更觉得甚是无趣,淡然道:“他是皇族子弟,似我这大门不出的深闺女子,也只是偶闻其名,从未见其人。”说完便要迈步离开。
舞月不禁泄气,黯然看着她裹挟一身清香从身边走过,自嘲道:“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但我不明白,你为何不想知道这三年来发生的事?你在害怕什么?”
鹿晓白顿住身形,怔了两秒蓦地转身,满眼讶异:“你知道?”
“当然。”
“为何不早说?”
“刘嬷嬷把你看得那么紧,我怎么说?是了,先给你看看这个!”舞月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只鹅黄软绸绣银纹的香囊,从里面取出一件物什。
鹿晓白好奇地接过来,是块洁白的绢布,尺子大小,四边妥贴地包着蓝绸边缘,金线密密地缝出细致的针脚,反面有一行墨字。她刚准备翻转过来看,忽然……
“鹿姑娘!原来您在这儿!让我好找!”略微气急的声音从观荷亭下方响起,是刘嬷嬷!舞月脸色大变,迅速从鹿晓白手里抢回那布条塞回香囊里,待要放好已来不及,只好紧攥在手里。
但刘嬷嬷已看到她手里的东西,当下神色怪异,微点了点头道:“见过夫人。”
舞月也点头回礼。刘嬷嬷是元冠受的乳娘,年纪四十上下,略有姿色,在府中地位颇高,扬言她只听王爷一人的,谁的帐都不买。因而舞月对她有所忌惮。
刘嬷嬷眼神犀利看着舞月的手,直截了当说道:“王爷说了,鹿姑娘身体欠佳,夫人还是少叨扰为好。”
舞月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知道她已看到香囊,若再藏着掖着反而不好,索性把手一摊道:“我也是刚刚找到晓白的,想问她有没有跟这香囊一样颜色的料子,我想做多一个。”
说着忙朝鹿晓白使眼色,希望她顺势把香囊要过去。哪知鹿晓白根本不明白其用意,哦了一声笑道:“原来你刚才说给我看样东西,就是香囊啊?我还以为是那里面的……”
舞月暗叫一声糟,忙截住她的话道:“那个是……”又故作害羞地低下头,“是我绣给王爷的……”见鹿晓白的笑容在她的话中瞬间凝固,她才知弄巧反拙,却又无可奈何。
“哦,原来如此!”鹿晓白牵出一丝笑容,淡声道,“我怎么会有这种料子?也不曾绣什么香囊送人,夫人问错人了,该问刘嬷嬷才对。”
“是啊,夫人要什么料子,尽管找我,鹿姑娘这一年来,哪曾做过女红?”刘嬷嬷轻扶着鹿晓白,道,“走吧姑娘,该吃药了。”
舞月待要跟上,又觉不妥,情急之下拉住鹿晓白另一边的手,在她掌心掐了一把,待鹿晓白诧异地看向她时,又迅速在她掌上写了个“三”字,眨了几下眼,道:“我都记得。”说着瞟了眼刘嬷嬷,朝鹿晓白微微摇头,示意她别问。
见她虽有些茫然,但总算没有说什么,便放下心来,道:“我看晓白精神不错,怎么还在吃药?都一年了。”
刘嬷嬷有些不悦道:“鹿姑娘的药,是王爷吩咐的,都是补中益气安神养心的。夫人就甭操那么多心了。”说着便与鹿晓白迈步离开,出了园子。
他真是把她当成珍宝来疼!为了讨她欢心,他恐怕已经搜尽天下奇珍异草了吧?难怪这一年来,她越发容光可鉴,比起三年前初见她时,竟是有如脱胎换骨!到底是什么灵丹妙药可以美颜?
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的舞月赶上几步追问道:“是新开的药,还是以前的方子?”
刘嬷嬷脚下不停应道:“这个我可不懂,夫人要问王爷才是。”
舞月本想跟着她们,想了想,转身朝伙房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