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惊闻死讯

  到了“得月楼”,鹿晓白与舞月一同进去,祁荣紧随其后,极尽保镖之职。
  许是来得较早吧,人不多。进门时鹿晓白特意往前台望去,大掌柜不在,换了一个精瘦的年男子。她的心微微一沉,本想前询问一番,考虑到祁荣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如此关心一个掌柜的事,定会传到某人耳里。
  当下不动声色,向伙计要了个雅间,坐定,一抬眼,祁荣跟门神似的站在门口,叫他坐,他顾忌着自己的身份,不敢造次。两人便由着他去。
  刚坐定,鹿晓白心便有个伟大的构想开始发酵,待点好菜,便拉舞月说要去茅房,舞月不大情愿,却也无奈起身,两人走出雅间没几步,不意间回头,却见祁荣正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
  鹿晓白轻轻捅了捅舞月,舞月便叫祁荣回房里等着,免得小二来菜以为客人走了。
  祁荣恭肃着表情道:“属下奉王爷命,必须确保二位主子万无一失!”
  舞月还想再说什么,被鹿晓白拦住:“不管他了,走吧!”
  在茅房门口站定,鹿晓白朝祁荣展颜一笑道:“要进来吗?”闻言,祁荣原本麦色的脸瞬间爆涨成猪肝色,低头后退着闪到一边。
  她观察了一下地形,这是客栈的后院,茅房在最右边的角落,左边不远处是马厩,拴着几匹马,再过去是个棚子,堆放着杂物。左右两边各有通道通向大街。祁荣的位置处于茅房与马厩之间。
  她深吸了口气,低声对舞月道:“你能不能把他引到马厩那边去?”
  舞月吃惊地盯视她良久,摇头道:“行不通的,这办法。”
  “不试怎么知道不行?”
  舞月苦笑:“你是聪明之人,应该清楚王爷这么爽快答应你出来,肯定做了万全的防范之策。”她望了望四周,幽幽说道,“你走出这里不难,但绝对走不出睢阳城。”
  看着鹿晓白不甘而又绝望的眼神,她安慰道:“耐心点,我已邀请吟风她们过来小住几天,等她们再回洛阳时,你可以捎话给长乐王。”
  曲线救国?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鹿晓白心无烦燥,却也只能按捺住性子。舞月说得没错,元颢答应得越是爽快,越是说明他早有对策。
  这个男人,深不可测,能在沙场多次出生入死,对付一个弱女子,定如捏死一只蝼蚁般不费吹灰之力。
  回到雅间,菜已来,鹿晓白夹了一块爆肚送入檀口嚼了一下,秀眉紧了紧,放下筷子朝祁荣道:“怎么这么咸?叫小二过来!”
  来的还是那个新来的伙计,鹿晓白没好气道:“我前几天来吃,已经说过你们爆肚炒得太咸了,怎么这次还是?你们厨师下手还是那么狠?”
  小二显然已认出两人来,陪笑道:“夫人,这道菜是咱这师傅的拿手菜,很多客人都喜欢。您自己口味偏淡,可怪不得师傅。”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菜咸了还怪我口味淡?”鹿晓白打定主意要找茬,“叫你们大掌柜来!”
  舞月神色大变,忙扯了扯她,摇头示意她莫要生事:“算了晓白,将着吃吧!”
  “老是将,他们越来越不把客人当回事了。”鹿晓白摆出一副不依不挠的架式,“叫大掌柜过来吧。”
  小二顿了顿,瞄了眼神色古怪的舞月,又瞄了眼门口的祁荣及他悬挂胯旁的长刀,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带着个年男子进来,“夫人,这是我们的掌柜的。”
  未等那年掌柜开口,鹿晓白便沉下脸来道:“我刚才说的是大掌柜。你把他叫来,他认识我的。”
  年掌柜斜睨了小二一眼,小二忙朝几个揖了揖道:“两位夫人,这位正是本店的掌柜。您说的大掌柜,他,不在了。”
  鹿晓白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刚想开口,却被舞月截了话头:“不在那算了。这位掌柜说话管用行。”
  但鹿晓白既然故意找茬,怎么会轻易说算?她追问道:“不在是什么意思?去哪儿了?”
  “是……死了,说是……暴病而亡。”
  “怎么会?前几天才刚刚看到他!”虽说已有预感,鹿晓白仍震惊不已,毕竟相六指裁缝,她与这大掌柜有过短暂接触,一个大活人说没没,影视里才有的戏码,这样活生生在身边演。她竭力稳住语气问,“什么时候的事?”
  小二拧眉想了想,又掐指算了算,道:“是那天,您来吃饭的第二天,大掌柜没过来了,后来说是在家突然没的。”这两个女的那天还跑到楼去闹了一场,他印象深刻。
  “是这样啊,太可惜了。”鹿晓白缓了缓气,平复了下心情,却再无胃口。但为了把戏做足,还是让他们把爆肚撤下,换成五花肉炒香干。
  回到王府,先到正院报到,不敢多作停留,怕满怀的心事不小心从言谈泄出,拿了几合脂粉便回自己院里了。
  躺在床怎么也无法合眼,六指裁缝与大掌柜的死讯犹如一只重锤不断敲击着脑袋。不消说,这两人都是被灭口的。
  他们密随元子攸来到睢阳,哄得大掌柜把元子攸留下的信给他们看,得知她会去裁缝铺,便杀掉周六指,在那里埋伏等她过去。因为怕大掌柜认得他们,所以干脆把他也杀了。
  这些分析合情合理天衣无缝,如果不是内心深处那丝缕隐隐约约不对劲的感觉,鹿晓白便要笃定自己的判断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细思深究,觉得这不对劲来自舞月的表现。
  作为参与者,舞月在听到周六指以及大掌柜的消息时,连最基本的好心都没有,非但没有主动去打听,还劝她莫要多事,这明显是有意逃避。
  难道,她早已知道那两人的死讯?若是,她为何三缄其口?莫非,这其有隐情?如像无赖门的事一样,她明明知情,却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选择沉默。
  那么,在这两个命案的问题,她是不是也出于同样的心理,继续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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