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借粮
到了镇门口，里昂见到那几个从兔子山来的强盗。
如今小镇的大门有人看守，不像之前可以随意出入，强盗被拦在门外只能等着。
“你们就是兔子山的人？”里昂来到门口，见中间的一个男人身材削瘦，但眼神很犀利，应该是有点地位的，两边的壮汉只是保护他安全的人。
“没错，我是弗莱德，外号黑鼠。你就是里昂，瑞文伍德镇新任领主对吧。”弗莱德上下打量这位年轻的领主，他见过不少贵族，可眼前这位给他的感觉总有些不一样，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你们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里昂不想和强盗说些废话。
“里昂大人你看，现在已经是深秋，很快就是严寒的冬天。据说你是中境王室一员，还没有感受过北境的大雪对吧？”弗莱德似乎在暗示什么。
“所以你是来提醒我穿暖和一些么？”里昂笑着说道，周边的侍卫和巡逻员也忍不住咧嘴一笑。
里昂不喜欢眼前的这个人，说话拐弯抹角，还有一副讨人嫌的样子。
弗莱德轻轻拍手，表示对里昂的“赞赏”，很快他严肃起来：“领主大人真是个幽默的人，不过有些话我还是要直说。”
里昂感受到对方情绪的变化。
“既然你到了北境，就该知道北境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们在兔子山当强盗也是为了生存。现在寒冬将至，山上粮食紧缺，而最近瑞文伍德镇不是频繁在购买粮食么，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向领主大人借点吃的罢了。”弗莱德说话的语气没有一丝客气，更像是要求。
“借粮食好说，怎么借，借多少，什么时候还？”里昂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强盗真要借粮食，对方只不过是把“抢”这个字换成“借”，听上去不错，实际上一个意思。
在北境，强盗洗劫城镇是常有的事，但某些强盗势力为了得到源源不断的供给，会要求城镇缴纳物资，一旦满足要求，他们便不会骚扰这个地方的镇民，但过往商旅就没那么幸运，他们依然是强盗眼中的美味。
以前瑞文伍德无人治理，小镇几乎没有产出，要求缴纳物资的做法不现实，强盗来洗劫也得不到东西，因此小镇可以享受长时间的平静生活。现在情况出现变化，兔子山的人盯上了这里。
“呵呵，领主大人考虑的还真周全。我听说后天会有新一批的粮食运来，就把那批粮食直接运到兔子山借给我们好了，至于归还嘛，以后慢慢商量。”弗莱德的意思很明显，不给就直接抢。
里昂有点疑惑，他知道附近有强盗出没，所以在购买物资的时候会故意错开时间，有几次还特意绕远路避开强盗的活动范围。可后天那批粮食也是绕远路，连小镇内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少之又少，强盗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们的眼线已经扩散到更大范围？
“里昂大人觉得如何？”弗莱德见他没有回答，再一次问道。
“借粮食可以，不过我们小镇仓库见底，正需要下批粮食来填饱肚子，不如你下次再来碰碰运气，说不定有富余的可以借给你。”里昂不打算妥协，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现在是粮食，下一次就是别的什么，养肥敌人就是在扼杀自己，这种让自己越陷越深的做法他不会去做。
“里昂大人，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借粮？”弗莱德显然不高兴，兔子山在北境也算是有名头的，如今被一个小小的领主拒绝，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对兔子山的威名可是有很大的负面影响，今天无论如何都要逼对方同意。
“你没听清楚么？瑞文伍德镇没有多余的粮食，只能说你来的不是时候。”里昂当初的计划中，强盗是明年才会来，如今他们突然出现，有点意外但他还不至于被吓破胆。
“你可能没明白，这不是商量。”弗莱德态度变得强硬。
“的确，我也没看出你是来商量的。”里昂的态度也强硬起来。
弗莱德突然轻松下来，一脸坏笑的说道：“我知道瑞文伍德镇在训练一支军队，有多少人？五十？一百？他们之前应该都是农夫对吧，农夫是干什么的，拿起农具在地里翻土除草。”
弗莱德继续对比双方实力，给里昂施加压力：“咱们兔子山的可不是啥农夫，杀人放火哪件事没干过，你说两边要是打起来，谁赢谁输？”
双方实力有差距里昂很清楚，约克那边还需要半年时间才能让军队成长起来，前提是军队得到足够的供给和良好训练。
兔子山现在盯上瑞文伍德，今天给他们粮食得到一天安宁，等下一次来的时候要求会更过分。强盗们也不是傻子，很清楚军队成长起来对他们来说是最大的威胁，会想尽办法阻止军队的战斗力提高。
那些缴纳物资换取安宁的城镇这么多年过去依然被强盗控制着，摆明了他们没有精力和财力去供养军队，今天自己妥协就是在重复他们的老路。
“对，你们赢的几率会更大。”里昂忽然转变态度，接受这样的现实。
“哈哈，里昂大人是个聪明人，既然你看得到利弊，借粮的事该怎么办吧。”弗莱德松了一口气，他们兔子山是北境实力最弱的团伙之一，不然也不会窝居在这种穷乡僻壤，近两年一些发展不错的强盗势力开始扩张，他们的地位越发危急，如果这个时候和瑞文伍德镇开战，就算赢了也会损失不少主力，到时候面临的就是被其他势力侵占的危险。
“后天那批粮食我可以给你们，不过我希望见见你们头领，以后大家还会见面，认识一下应该不是问题吧？”里昂接受借粮，但提出一个要求，对方的头领必须现身。
“里昂大人这么热情，我们头领一定很高兴认识你，既然这样我就回去禀告，后天在兔子山下碰面。”弗莱德挥挥手，带着壮汉离开小镇。
“领主大人。”约克跟在里昂身边有两年时间，他知道里昂胆子不大，在宫廷时被人欺负根本不敢还击。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发现领主不一样了，有想法有胆识，连重用女巫都敢做出来，今天怎么又变回去了。
“我说可以把粮食给他们，不过他们能不能带回去就是另一回事。”里昂看着远去的强盗，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