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买卖
天空灰蒙蒙的，寒风经过，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亚赫德裹紧身上破旧的羊毛衣，可冬风依然往他衣服里面钻，该死的寒冬，该死的克里斯。
他原本可以躲进贫民窟街道口的一家小酒馆，听男人们在那里吹嘘，趁机还可以偷摸侍女的屁股，可惜他不得不蹲守在这里，自从上次被瑞文伍德镇的人打伤手腕，他直到最近才康复。
一想到整件事的起源是克里斯，亚赫德心里便极度愤怒，他会找克里斯算这笔帐，不过现在必须完成手里的事。
拐卖人口不是一个稳定的活，只有当幕后人出价时，他才有机会赚上一笔，至于被拐卖去的人会去哪里，会做什么，这都不是他关心的事，他的眼里只有金币。
“亚赫德，这都盯了半天，还没有合适的人出现，不然换一天再来，今天的天气真的会冻死人。”汤姆浑身发抖，他站在寒风中被冻的差点失去知觉，不停摩擦着双臂，希望能够暖和起来。
“你给我闭嘴，要是今天不能绑到人，你就等着冻死在街头吧。”亚赫德恶狠狠地吼道，声音很快随风飘散而去。
他休养半个月的时间，在此期间没有绑过一个人，并不是没有这桩生意，而是他将消息保密，不肯透露给别人，即使是一直在他身边打转的这些人也不行。
亚赫德很清楚在贫民窟的生活法则，有不法生意渠道的人往往能成为小小的头目，只要这个渠道被他人知道，自己在众人中的地位便会被取代，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在这半个月中他宁愿忍受痛苦和没钱的日子，也不会将绑人的生意交给他人，现在一切恢复正常，迫切需要赚几个钱来挥霍。
“有必要这么急么？”汤姆反驳着，他可不想现在就冻死在街头。
“你就是个十足的蠢蛋，再过一段时间白雾城会召开贸易大会，进出的货物会严格检查，你以为到时候还能将人口送出去？”亚赫德呲着牙，恨不得揍他一顿，整天游荡在小道消息繁多的贫民窟，有用的消息一句也听不到。
不过也感谢有这些蠢蛋的存在，在贫民窟里面生存除了有狠劲，还需要有头脑，不必聪明，能够从各种小道消息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足够。
“一切听你的。”汤姆看到他发火不敢再多说什么，想起之前有人被痛揍一顿躺在床上一个月，他只能保持沉默。
过了一会时间，终于出现几个不错的人选。
“右边那个怎么样？”汤姆指着前面街头的女人说道。
“你要是去红楼，那样的货色你会付钱么？”亚赫德并不满意，越漂亮的人卖的钱越多，相反则是浪费时间和精力还得不到足够的好处。那位幕后的人很挑剔，满意的人才会收下，其余的一概不要，一旦卖不出去就砸在手里。
“我不介意。”汤姆可没有钱去红楼逛逛，顶多站在外面欣赏一下，那样的人对他来说已经很不错。
“你给我闭嘴。”亚赫德再次怒道。
街头陷入到沉静中，只有寒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在耳边作响。
“盯住她。”亚赫德终于发现一个合眼的人，偷偷摸摸跟在那个女人的后面。
*****
贫民窟的边缘，一家昏暗的酒馆内，亚赫德与汤姆举起一杯涩口的黑麦酒庆祝今天的收获。
“今天晚上就召集人手。”亚赫德喝上一口黑麦酒，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他们已经清楚那个女人的位置，只要等到她落单便可以下手，在贫民窟消失几个人根本不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即使发现异常也没用，城中的士兵可不会替贫民寻找家人，这样的条件让亚赫德一直顺利得手。
“没问题。”汤姆终于能在闷热的地方待上一会，说什么都答应。
此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看穿着不是贫民，也不是啥有身份的人，这样的普通人来到贫民的酒馆，无非就是为了两件事。
第一就是打听消息，贫民窟里居住的都是身份低微的人，他们行走在城市中，没人会正眼看他们，几乎会忽视他们的存在，由此他们往往能偷听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秘密一旦流传到贫民窟就是赚钱的东西。
第二便是委托任务，城市里贵族和富人们不都是表面那样光鲜亮丽，在暗地里有什么阴谋想法，不方便直接出手的就会来贫民窟找人处理，当然雇主是谁不会透露出来，只需要完成交代的事情就可以领钱，从此不再有联系。
亚赫德拿着酒杯，径直往那人走去。
“伙计，迷路了吧？”亚赫德停在他的身旁，两人身体平行，一人朝前一人朝后。
那个人保持姿势说道：“你认识路么？”
“就看你想选哪一条？”亚赫德对暗号熟记于心。
“想要走的稳当，自然是大道。”那个人面无表情，也听不出是什么态度。
“大道两个坎。”亚赫德心中窃喜。
“半夜，第十九路口。”男人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去。
亚赫德端着酒杯回到桌边，一桩大买卖来了。
“那人是谁？”汤姆问道，他没有过接委托的经历，也不认识那个男人是谁，只觉得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哼，一个狗腿子。”亚赫德不屑地说道，他把这些替贵族办事的人都称为狗腿子，看起来耀武扬威的模样，其实骨子里啥都不是，如果没有背后的贵族主人，说不定混成啥样呢。
汤姆将最后一口酒灌进肚子，伸出舌头舔舔嘴唇上的残汁。他没心思去理会狗腿子是谁，到手的买卖才是重点：“今晚什么时候动手，我该去准备了。”
“今晚不要去了，有一桩大买卖上门。”亚赫德已经有更好的赚钱门路。
一开始亚赫德问选那条路，意思就是对方委托任务会出多少钱。
大道也就表明这是为有钱的人来办事，只要事情办的好，钱根本不是问题。
他们已经商量好接头的时间和地点，今晚便会知道具体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