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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紫云道的高层,阵道一脉的领秀,晋长老在风青秀设下设法之刻,就已经感觉到不对,飞快来到这峰顶,想要阻止他对灵脉的破坏。
  但只是看了两眼,他便只能在一边的咬牙瞪眼无计可施,只因为那阵法太过取巧!
  这个谢凌云已经完全领悟了昆莱阵法的本质,竟然直接以山中的灵矿来做阵基,他这个用来毁掉整个东山矿的阵法完全是以战养战——和昆莱飞来峰的防护阵法一脉相承,只要有灵石,昆莱飞来峰上的阵法,那是想坚持多久,就能坚持多久!否则,便是人仙妖圣来也是无用。
  若想破他这个的阵法,除非自己有能力一瞬间耗尽整个东山矿的所有灵石,否则便只能看着他使用着脚下整个中洲紧缺的灵石,毁掉整个矿脉,然后假惺惺的问自己要不要做飞来峰。
  灵心都已经被他挖出来了,再说不做,那不是更亏?
  若是做了飞来峰,至少能学些阵法,得到机会,还可以拉拢这天资恐怖的年轻修士,若不做,便只能鸡飞蛋打!
  而且东山矿城本就非议极多,这些年来三大上门行事都十分过分,他们这些上层心知肚名,但眼看各方势力紧逼,谁都不想行事宽宏一点——否则若是势力落了下风,一但开战门派失损,那便不是一点名声的事情了!
  所以晋长老说出那个“对”字时,真心感觉如吃了苍蝇般心塞。
  风青秀微微一笑,映衬得身边的阳光也柔和了几分,让人心暖:“既然如此,那这东西,便交给长老了。”
  说着,他抬手一撩,那数千斤的灵脉便重重落到晋长老面前,压起的尘土让这位长老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你、还有你,和我回去,我们好好处理一下今天的麻烦。”风青秀本来指的是赵昊,但见林禹在一边沉默不语,想了想,还是把他也指了进去。
  “我马上回去反省!”赵昊非常聪明,立刻扯住林禹,一起跑掉。
  “那我便先告退了。”风青秀礼貌地向那位紫云道的阵法长老行了个太清礼仪,转身走了。
  紫云道的晋老长老看着那巨大的山石,头痛地按住了太阳穴。
  “晋长老!”那位瘸腿的矿脉之主立刻扑过来跪在他面前,几乎痛哭出来,“你也看到了,这灵脉是我一族的命根啊,还请您将他埋回去,数百年后,还能生出新的灵脉……”
  紫云道的这位本来长眉善目,面容可亲的长老此时确是一脸冷漠,低头看着他,许久,才淡淡道:“时不予我,贤侄,事以至此,便看开些吧,门派之中,应是予给你补偿。”
  但这就是完全不同的事情了,且不说补偿不可能有一条灵脉一成的价值,那些普通灵物,又怎么比得上占据灵脉分配这种大任,在门中能获得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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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然是那位紫云长老的别院,依然是古朴素雅,却一点不平凡的客房。
  山阴土烧制的青瓦冬暖夏凉,房檐的瓦当绘有四方神兽,聚敛四方灵气,万年桐心木为梁柱,平定心神,不说每件摆设的贵重,便是地上的松针织毯乃是采用最嫩的松芽,赤足踩上时松软无比,算是帝王也无的享受。
  房间甚大,有三位客人也不显得拥挤。
  风青秀摆出茶具,泡上一壶好茶,对面的披着皮草的美公子道谢之后便优雅品尝,而赵昊则是一饮而尽,自己拿过来又倒了一杯。
  “海国的神峰白露,世间灵茶之首,谢公子有心了。”林禹才品了一口,便面露赞赏。
  “这明明是镇心化魔九花十叶茶啊。”赵昊一脸你们在说什么的表情,然后又找了一个大茶碗,几乎把整壶茶倒下去,虽然他不懂茶,但是月儿请他喝过这东西,挺好喝的。
  “这,”林禹轻笑一声,“我倒忘了,海国的货物若入中洲,是都要改名呢。”
  神农峰的白露茶居然改了这么多名字……风青秀心中感觉微妙,不过神农峰的白露茶本来也是和阴阳血米之类的东西一样,在昆莱也是好货,那在这里受欢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海国主给他的茶明显是陈了三百年的茶叶,这些事情倒是做得挺认真的——亏他还能拿出这种货,搞不好就是他爷爷三百年前带回中洲没喝完的。
  赵昊这倒听懂了:“海国货船倒是极好的,只是为啥没人去抢呢?那大衍海国真的厉害到三大上门都忌惮?”
  “赵道友有所不知,”林禹还没说话,他身边的师弟已经兴奋地为自己的偶像解释,“当年海征船首行便是紫云道治下琼安港,当时紫云道数位长老想要扣住海船,却不想此船周围有数十只修为不输合道的海妖为其护行,开战不过一日,紫云上下被打得落花流水不说,南海更有无数大小海妖纷纷前来助阵,不但从容退走,更数十年过中洲面不入,直到紫云道后来私下送礼让西海水妖王牵线,才得以再让海船靠岸琼港。”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赵昊有些咋舌,“三大上门居然也有碰到铁板的时候。”
  林禹的那位年轻师弟正要接话,便被自家师兄一个眼神制止了,正想问为什么不能说话,便见又见师兄一个眼神让他出去守着。
  于是他只好低头退出去,到院外守着。
  而后,林禹不开口,无人接腔之下,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风青秀把玩着小巧精致的茶杯,抬眼看他。
  “谢兄弟,”赵昊一脸忏悔有罪并愿意悔过的神情,“这次是我冲动,帮我解围的事情我记住了,下次我一定提前先告诉你,绝给你多添麻烦!”
  赵昊其实心里也有些讪讪,这谢兄弟如此有义气,心地也不错,他都不好意思把他往沟里带了,若不是事关师门,换个别的啥遗迹,他肯定认真把人带过去。
  “此事倒无关紧要,只是,”风青秀悠然地放下茶杯,“只是你毕竟损了人家矿脉,我得给人一个交代才是。”
  “什么交代?”赵昊一脸无辜,这矿脉不是你毁的吗?
  “鞭刑十下!”风青秀觉得这师弟有必要管教管教。
  “你凭什么打我?”赵昊不悦道。
  风青秀一抬手,便将赵昊轰出房间,无形剑气凝成白鞭,唰唰便抽了过去。
  下手无情,长鞭动骨,一时之间,赵昊鬼哭狼嚎,四处乱窜,那惨叫冲天而起,听得周围紫云道之人心中甚是爽快。
  连紫云道院一侧的晋老长老听见了,心中那口恶气不免少了几份。
  行使了大师兄的权柄之后,风青秀抬手把赵昊拖回来,温柔地摸出赵昊从自己那抢来的半瓶药膏,给他抹上去。
  “你……”赵昊简直气得发抖,“还没有人这么打过我!”
  “不打你,怕是你我今日都出不去了,”风青秀温柔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林兄,你说是不是?”
  当然不是!林禹心中诽谤,能用出这种法阵的,太清派估计也就只有传灯一脉了,当年谢传灯卧底昆莱,却用自己的一世英名闹出了天大的大笑话,传灯一脉更是说出不悟奥秘宁绝后嗣也不出山的狠话——当时各洲各派可是都当笑话看的,谁能知道当年的笑话居然出来打脸,看笑话的人反而成了笑话!
  这位太清之子若真能建立飞来峰,怕是太清道主都要保他,紫云道若敢动他一根腿毛,怕是明天两派就以大战起来。
  不过都对方都这么问了,立志要抱紧大腿的林禹当然神色严肃,一脸凝重地对赵昊道:“却实如此,东山矿脉如今被毁,虽然算是解救了数万矿奴,但若惩戒赵兄,若不找我们麻烦,怕是他们立刻便要将心中怒火发泄到无辜之上。”
  林兄才刚刚认识,又与我有交情却不认识谢凌云,当不对帮他说话,赵昊一想也觉得他说得非常有理,更不想因为他害死那么多人,于是便哼哼两声,抢走风青秀手上的药膏,到一边不说话了。
  一点皮肉伤,用不到这么贵的东西,但他还是有怨言的:“你可以打我轻点,大不了我叫惨一点!”
  “我本以为你是不屈之人,”风青秀捂嘴遮了笑意,语气严肃道,“那下次便如你所说来做。”
  赵昊这才满意地点头,但又有些不爽:“那矿源就这么还他了,他再埋了生矿怎么办?”
  那么好的宝贝啊,太可惜了。
  “放心吧,”风青秀放下手,又倒了一杯茶,悠然道,“过不多久,他便会双手奉上。”
  赵昊一脸困惑。
  然而,就在这时,便见那位紫云道的晋长老一脸和善,拿过一个一看就不凡,绣有金线的口袋,礼貌地过来。
  “这是灵脉矿源,还有城里的一些稀有之物,不知还缺些什么,会尽快筹来!”晋长老用一种较为低下的商量语气道,“不用太大,我们先试试可行,你看要多少?”
  风青秀淡然一笑,接了过来。
  赵昊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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