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四川兵工厂
“芳宸兄，久仰大名。”
段勋大笑着走了进去。韩麟春看到段勋进来，立马是站了起来，敬礼道：“段将军，韩麟春奉命报道。”
三十一岁的韩麟春风尘仆仆的来到了成都，一刻也没有耽搁就直接来到了段勋的督军府。韩麟春本来是有些胖乎乎的，可是这一路下来，瘦了十几斤。
“芳宸兄，你是我前辈，不用这么客气。请坐。”
“是。”
韩麟春。
这可是段勋专门从北京调来的人。
其他人都不清楚，但有些人段勋却是知道的。就如民国历史上打造中国最大的兵工厂，也就是奉天兵工厂的负责人段勋是知道的。就是这位，自己在日本士官学校的前辈。
韩麟春是1908年回国的，比段勋早了好几届，这几年一直都在陆军部工作。自从回国之后就在陆军部的军械科工作，研究的就是枪械这些武器。
做的还是不错。
在陆军部还是很受重视。最近要成为军械司的司长。
但正好赶上了护国战争，导致现在的北京是一片混乱。或者说自从袁世凯死了之后，北京的大佬现在都在争权夺利，想要北京政府的控制权。黎元洪是靠着此次护国战争走上去，但并不是段祺瑞他们希望的人。黎元洪是副总统，在袁世凯这个大总统出现任何事情，黎元洪都能够名正言顺的成为大总统。这是民国的宪法规定的事情。
可现实情况并不是如此。
如果当时段祺瑞一力反对，黎元洪是无法接任这个大总统的位置。毕竟护国战争看起来胜利，但北洋军的实力并没有受到打击，中国最大的力量依旧是北洋军这个团体。因此没有袁世凯的接班人段祺瑞的同意，谁也无法坐上大总统的位置。
但段祺瑞之所以答应黎元洪成为大总统，那是为了尽快的平息当时的混乱局面。南方的军阀一致推举黎元洪当总统，如果段祺瑞强力反对，很容易让当时的中国继续动荡，造成北洋军和南方军队再次开战。所以段祺瑞才会让了一步，同意黎元洪接任大总攻位置。
可是黎元洪虽然成为大总统，但段祺瑞大权在握，怎么可能会把黎元洪放在眼里。段祺瑞把黎元洪当成是傀儡，可是黎元洪也是民国枭雄，岂会做一个傀儡大总统。
除了他们，还有护国战争出了大力的进步党大佬们，也就是梁启超他们现在也进入了内阁。他们既然是凭借着护国战争的功劳走上来的，当然希望手握实权。
护国战争刚刚结束，这些人都在争夺权力。
没空管理中下级军官的事情，也没空管理目前政府机构的事情。而段勋在此次护国战争为北洋军立下了汗马功劳，因此只要是段勋的要求，段祺瑞基本上都会同意。
段勋接手四川兵工厂之后，给北京政府发电报要求韩麟春入川，帮忙整顿一下四川兵工厂。这几年四川兵工厂的情况也不是很好，钱是花了不少，每年都有几百万的投入，可是产量却是一直在下跌。对于段祺瑞来说，韩麟春这种级别的军官，在陆军部是一抓一大把。
所以直接批准。
就这样，韩麟春直接打包来到了四川，来段勋这里报道。
“芳宸兄，来之前我相信你应该看过我四川兵工厂的情况。”
“是。”
“那么你认为我们的产量一直上不去的主要原因是什么？这几年四川兵工厂可是花了不少钱的。虽然有局势动荡的原因，但我想肯定还有其他方面的原因。”
四川兵工厂机器很多，在机器方面甚至能够和汉阳兵工厂、江南制造厂相比。但机器多，工人多，花钱多，可是产量一直上不去。韩麟春道：“具体的我需要实地考察一下才能够得出详细的原因。不过我入川的路上看了不少四川兵工厂的资料，以及四川兵工厂生产的步枪、机枪、大炮。我想其他管理、机器方面的原因先不说，我认为主要是因为目前四川兵工厂打造的枪有些复杂。”
“复杂？”
“是。四川兵工厂的步枪是模仿毛瑟步枪，而且有些刻意模仿，想要完整的还原毛瑟步枪。但我们兵工厂现在的技术水平有限，太精密的武器反而不利于我们生产。”
“继续说。”
段勋有些听懂了韩麟春的意思。
听着听着，还挺有道理。所以立马变得很认真。
“以我们中国兵工厂目前的技术实力，就算是模仿那些步枪，但也需要简化。可能这样制造的步枪在精度上，寿命上比不上那些国外的步枪，但这是最适合我们的发展方向。我认为想要提升目前四川兵工厂的产量，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简化目前四川兵工厂的步枪、机枪包括大炮制造过程。威力可能小了一些，精度可能差了一些，寿命也会有些问题。但只有变得简单，适应我们的技术力量，才能够有量产的可能，才能够大大增加兵工厂的产量。”
“也就是说，我们四川兵工厂的产量也是有很大的提高可能。”
“是。”
韩麟春点头。
对于四川兵工厂韩麟春是真的研究过。因为段勋要调韩麟春的原因就是，韩麟春是陆军部军械科的专家。既然离开陆军部，韩麟春也是很想做大事情。
段勋是目前北洋军的新贵，是目前的四川王。
韩麟春很想在四川做出一番大事。
中国这几个大的兵工厂，具体资料都在陆军部的档案当中，韩麟春是把四川兵工厂的档案都调过来仔细研究过。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之后，已经大致明白四川兵工厂的问题出自哪里。其实韩麟春看四川兵工厂资料的时候，还是颇为惊讶的。
因为四川兵工厂实力真的很雄厚。
一年产量最高的时候能够生产近两万支步枪，还有建造机枪和大炮的老厂，能够制造大炮，制造重机枪、轻机枪。这在目前的中国来说，仅仅比汉阳兵工厂和江南制造厂差一点而已。
要是打造好了，真有可能可以和汉阳兵工厂和江南制造厂相比较。
“芳宸兄，你心中已经有想法了？”
“有一些。对于毛瑟步枪，以及日本的步枪，我都做过很多的研究。简化方案也已经有腹稿，只要段将军支持，我相信很快就能够看到成品。”
“好。”
段勋大喜。
只要自己控制四川兵工厂，四川兵工厂一年能够生产几万支步枪，能够生产几百门大炮，几百挺、上千挺机枪，到时候自己的军队就能够横扫西南。
云南的唐继尧也好，贵州的刘显世也好，他们种植鸦片来筹集军饷，已经是勉勉强强。他们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那就是他们的武器无法自给自足，他们自己根本就没有兵工厂。所有的武器弹药都需要购买，在这一点上他们已经落后段勋很多。有一个兵工厂，段勋可以随时随地扩军，打仗的时候也不会被后勤所限制。
因此段勋道：“芳宸兄，我这个人只知道打仗，对于兵工厂的事情是一窍不通，所以我虽然担任四川兵工厂的督办，但具体的事情我是不会插手的。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希望你来担任四川兵工厂的总办，兵工厂的所有事情我都交给你。你要钱我给钱，你要人我给你找人，你要地方我给你腾出地方。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尽快的统一四川军队的步枪规格，统一四川军队的后勤。”
“感谢段将军的信任。”
“这是应该的。芳宸兄，对于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你能够入川，简直是我段勋之幸。”
其实对于韩麟春下一步段勋都有想法。
只要韩麟春干的出色，那么段勋就会把自己担任的督办职位交给他。算是给他的第一步奖励，如果他继续干得好，而且愿意进入段勋这个圈子，那么段勋就会让他担任段勋督军府的装备部的部长。
让他开始进入军队当中。
当然这需要一步一步的给。要不然一下子给他太多，他就不会珍惜。
“芳宸兄，我这就陪你去转转我们的兵工厂。我召集兵工厂的干部之后，亲自宣布对你的任命。”
…………
“这些人都调查了？”
“是。”
“如果事实确凿，该枪毙的枪毙，不用心慈手软。也不要拖着，也不用一个一个的审判，把他们聚在一起然后一起审判。审完了拉出去直接枪毙。”
段勋立马在名单下面画了一个圈。
杀人？
对于现在的段勋来说，真的没有什么负担。如段勋这样战场上下来的人，看过那么多成片成片尸体的段勋，对于杀几个人真没有任何的负担。
本来就想好好梳理一下这些哥老会。
这些人正好撞枪口上。
有好多哥老会老大都牵涉鸦片买卖，当然也牵涉一些人口买卖，高利贷的发放。相比起这些，他们之间为了争地盘杀人都不算什么。
因此段勋直接画圈，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该杀就杀。
哥老会虽然影响四川方方面面，但杀一批，关一批，解散一批，那么也会很快消失。毕竟只是一个江湖组织而已。因此对一些哥老会大佬，段勋根本不手软。
当然四川革命党和哥老会有很深的关系。
愿意投奔段勋，愿意配合段勋的一些哥老会老大，段勋也会放一马，而且给他们一些发挥才能的位置。毕竟段勋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瓦解盘踞四川多年的哥老会。一些“清水袍哥”，想要投奔段勋，段勋当然会接纳。
“这些人你们觉得该怎么处理？”
“没收财产。”
“好。”
段勋点头。
除了这些人，还有一些贸易公司参与了鸦片买卖。对这些人全都枪毙，段勋也认为太过分。倒不是说他们不够枪毙，而是因为这些贸易公司和方方面面牵涉太多。
而且一次性枪毙已经很多，这些人就算了。
把他们的财产没收，也算是很不错。
“这一次算是网开一面。你现在立马告诉他们，下一次在抓住贩卖鸦片的，抓住就是枪毙，没什么考虑的。”
“好。”
经过十天的扫荡，成都、重庆两个地方现在抓的人太多，警察的监狱根本不够。直接压到军队的地方，圈起来，然后一个一个审问。
审问一批，然后就审判一批。该杀的杀，该没收财产的没收财产，该放的就放。
“这些人是……”
“不是我四川的，是云南和贵州的鸦片商人。”
“给他们家去信。让他们拿着罚款赎人。没钱赎人，就在我们的监狱干活还债。就算赎人，离开之前让他们每个人写保证信，保证以后再也不贩卖鸦片。”
“恩。”
段勋看着杨维送上来的名单，还有一些处理意见。有些段勋直接同意，有些段勋就写上自己的意见。法治，这个时候是军阀时代，有什么法治。
目前四川连一些正规的警察局也没有几个，虽然也有一些法院，但数目少的可怜。而且现在的中国每个省份，甚至每个县都有自己的法律。这个时候说什么法治才是最可笑的。
然后是此次扫荡之后查封的各类资产。
琳琅满目。
有房产、土地、码头、货船、轮船、现金，一大堆的东西。初步统计此次四川警察局查封的资产总数达到一千七百多万银元。可以看出这些涉足过鸦片生意的人是多么的富裕。
“所有的东西都交给资产管理局登记。”
“是。”
“不过告诉向楚，这些钱要好好保存。我可能很快就要动用这笔钱。”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