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母女也需要鸳鸯配成双(二合一大章)

  刘雅芳劝啊,苦口婆心的给毕月分析亲戚里道之间咋相处,不过她劝的重点不在这,唠着唠着就想往楚亦锋身上扯。
  “你个不懂事儿的玩意。冲的哪是那孩子。你姑对你巴心巴肺的,你都忘了你!
  那付娟,从小穿开裆裤一直到现在,年年不都那样?以前你都能忍,现在咋就不能忍忍?
  你说你捂捂喳喳地给拽走,我还寻思也就撑死喊两嗓子教教她呢,哪寻思你给拉坟圈子去了?
  你这胆子太大了,刚才就该让你爹揍你两撇子。万一给人那孩子吓唬坏了呢?
  再说了,那孩子好啊孬啊的,跟咱家有啥关系?将来那孩子要是不改改,你姑再不好好教,你姑夫再可劲儿惯着,好不了!三岁看到老!”
  毕月不是好眼神地看了眼她娘:
  “啥啊你就说我?这两天她吃啥喝啥都咬尖儿,我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还让我咋的?
  还以前我忍?我从没忍过谁,我啥时候也不值当为谁忍!
  那死孩崽子把窜天猴点着了往狗蛋儿后背上扔。
  娘,你知不知道那羽绒服都是纤维的,沾火星子就着?要不是狗蛋儿命大正好跑走,不说衣裳头发吧,烧坏了呢?!”
  刘雅芳没注意到毕月那句以前也没忍,她只注意听玩火坏她老儿子,惊愕地瞪大眼睛,声音变调喊道:
  “啥时候的事儿啊?”
  “我去大队部那送手套。回家几次想跟我姑说,旁边还坐着我赵大娘。
  你说我爹,没晌没时候的招人来家喝啊,都不能好好说说话。我不是怕我一说,我姑那脾气再炸了,当着那些村里人面就揍孩子啥的,你说闹不闹听?咱家还不够村里人讲究的啊?
  还有,那付娟见到我小叔是能不叫老舅就不叫的,谁该她欠她的!”毕月越说越火。
  这回刘雅芳跟毕月同仇敌忾,气哼哼道:
  “个小孩子家家的,心眼子不用在正地方。小时候偷针,长大偷金。你说你姑,一天瞎咋呼,也不知道好好教教?!这要是在学校也敢这样,她糟心的日子在后头呢!”
  毕月冷哼了声:
  “我那姑夫也不咋地。随根儿!
  我姑傻的不行。我听她和赵大娘唠嗑说是我姑夫管账。她当甩手掌柜的还挺自豪。
  娘,那爷俩都指不上,不信咱走着瞧,你能不能话里话外提点我姑几句啊?真是,那一家子都闹得慌。”
  过惯了清净日子的毕月,真是由衷感觉到烦,从没有过的烦。
  她自认为已经很进步了,很努力了。却没想到,她在别人眼里还是过于冷心冷情,她只能用不在乎掩饰挺泄气。
  刘雅芳轻拍了下毕月的胳膊,又改教育毕月道:
  “还说你姑呢?你也傻的透呛。
  你说你,他们不嫌磕碜愿意打打去呗,你二虎吧唧的当坏人。
  就是跟你姑说那话,也不能急头白脸的跟你姑夫说啊?他得对你有意见。
  你刚才那话就差撵人了,都说你爹冲你嚷嚷?我瞅刚我不拦着,你再犟嘴,他都能给你几撇子。
  有些话,你不能和你姑夫直不愣腾地想说啥说啥的,让人觉得你这孩子没良心。差一层是一层。”
  毕月撇嘴。她根本不在意付国会不会对她有意见。
  得罪能咋地?一年都见不了一两回的人,她不敢兴趣。要是没她姑曾经对原身的好,她刚才说话能更直。
  看了眼倒车镜,车后面跑着一群七八岁的孩子,真是跟车跑啊,她都开出屯子了,那帮孩子们还兴奋地跟着又喊又叫呢。
  刘雅芳也回头瞅了瞅,又转回身看她闺女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脸色没放晴,更忧愁了。
  这咋整?谁也管不了她了。
  谁家大丫头被爹吼了几嗓子不闹心的?你瞅瞅她家这个,出了家门就跟没那回事儿似的。谁说啥都不听!
  再一个她愁的更不是付国付娟那对父女俩。
  别看她教育毕月说那些,但刘雅芳这人向来只操心跟自家孩子能扯上关系的。
  要不然,在她看来,谁是谁啊?顶多像她闺女告诉她的,提点提点小姑子管钱啥的,也就差不多了,她不是对谁都掏心的人。
  刘雅芳犯愁的是毕月的脾气。只要深想就觉得楚亦锋不是良配。语气有些沉甸甸道:
  “你都说娘爱说你,我算是品出来了,你现在啊,出息大劲了,还不如像原来说话吭哧瘪肚呢。
  你那脾气现在就跟猴子似的,说翻脸就翻脸。
  你说就你这样的,能嫁那条件挺好的人家吗?
  谁惯着你啊?人家那家庭条件,被惯的脾气比你还大,那都得是被捧出来的孩子。不得天天干架啊?
  都不用说摊上个掐半俩眼珠子看不上你的大姑姐,也不提她在婆媳之间瞎捅咕,就你这样说激恼就激恼的,还用别人杵坏啊?自个儿就得把日子过散了。
  哪个婆婆、哪个老爷们也忍不了。
  你看你爹。妮儿,娘跟你说话呢?我土埋半拉身子了,我将来得死你前面,能跟着你操心一辈子啊?
  我是你亲娘,还能坑你是咋地啊?你给我认真听!”
  刘雅芳急了,毕月扭头:
  “你说你的呗,那咋地,我开车瞅你不看道啊?要不我就停一边,你可劲说,自己选。”发现她娘真被她气的不行了,毕月也很无力,真憋屈,投降道:
  “得得得,你说,我认真听着呢。”
  “唉,我一说啥,你就不往心里去。我吃的咸盐比你过的桥都多,坏人都我当了,你这孩子啊,一点儿不心疼人。
  你看你爹,还没啥大能耐呢,一天给我支使的满屋子转圈儿。
  换小楚那样的,你这酸脾气,你说你还花钱大爪子,远了不打比方,就你爹那样的,都得一天打你八遍。
  俺们还是你亲爹亲妈的,有时候都被你气的懵圈儿想打你几撇子。
  大妮儿啊,你不用嫌娘磨叽,等将来你脚上的泡得自己忍着。
  我就告诉你,到啥时候都是女的吃亏,巴掌撇子的,你嫁那样的,还能拱火,他万一打你,你都打不过他。咱家绑在一起跟楚家干架都没地儿说理。
  哎呦,我都不能多寻思。一寻思你,一宿一宿睡不着觉。”
  停顿了一下,刘雅芳陷入自己吓自己的情绪中,又继续道:
  “我算是看好了,啥叫良配?鸳鸯配成双。不行的话,咱家不说找个上门女婿吧,怎么着也得找个脾气好的姑爷,能忍你的,才能过的长!”
  毕月之前懒得说话,她娘在旁边磨磨唧唧的,她心想不吱声就完了。
  没看她娘都不提楚姓嘛,用其他词代替,这是这段日子的默契,谁都不想捅破窗户纸因为个在外地的吵架,嗯嗯两声对付对付就过去了。
  结果越听越不是滋味儿,越听越生气。
  她咋的了?她这人就差劲到得找上门女婿了?你瞅她娘那个样,就跟她要嫁不出去了似的。
  拧着眉头,在刘雅芳愣住的表情中,停下了车。
  即那天百货大楼后,第一次正面说心里话,而不是躲着楚亦锋的话题。
  毕月扭头微扬着下巴,脸色不好看道:
  “娘,你这么说话,真的,我挺替楚亦锋不值。
  他白对你和我爹掏心。
  你说你自打看见他姐了,你就又打我,又话里话外让我拉倒的,说什么话题你都能扯到让我和楚亦锋分手。
  实际上,楚亦锋什么都不知道,我今天才刚刚知道他的通信地址。他要在场没反应,他姐要敢还那样,那你这么作也行。
  你晕车,人家对你啥样?对我爹又啥样?
  对第一次见面的狗蛋儿,对我和毕成孤苦无依时给了什么样的帮助,你没经历过没听毕成提过吗?
  就是我小叔,如果没有楚亦锋大半夜自个儿转着轮椅打电话,他最少得损失三万多块的货。那时候他刚做完手术没两天。
  我不明白,你们一个个是怎么了。现在除了我小叔没表态,连大成都能说他不好。适不适合,要处着看,不是你们分析分析就拉倒的。”
  刘雅芳脸色通红,看向毕月,她欲言又止,毕月自嘲地笑了笑,继续道:
  “我知道,你又要说我不害臊。说我挺大个姑娘家说对象的事儿啥的。
  切,我没啥害臊的,我自个儿的事儿要是都不好意思提,听你们一个个的,那我活着才叫害臊。
  到啥年代都是自己的事儿自己要心里有数。
  说白了,娘,你不领情没关系,可我有心,我心里热乎,我全都记得。
  有些事儿,他那么个聪明人,明明能话说的漂亮,办的让我更领情,可他使的是笨劲儿。为啥?我自个儿知道就得了。
  我真跟你唠不了,你还非得扯着我唠。
  你自个儿寻思寻思你说的,现在你更邪乎。
  居然能假设他有一天会打我,这说明你对楚亦锋都没有一个正确认识。你让我和你怎么对话?
  我就敢跟您把话撩到这,有一天我给他气个半死,他能自残也不会打我。他能转身摔门就走跟我冷战,也不会情绪上头对我动手。
  还有,我更敢说,他无论娶的是谁,他都不是在外面没能耐回家打老婆的人!”
  毕月气呼呼地说完,直接看窗外。车里气氛很僵。
  刘雅芳不吱声了。
  鸳鸯配成双,到底需不需要找性格互补的,尚不可知。但这对儿母女俩,脾气秉性确实是挺互补,挺配套。
  刘雅芳现在秉持十六字方针和暴脾气的毕月相处,那就是:敌住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敌进我退。
  她吸了吸没有鼻涕的鼻子,小声嘟囔道:“说说就跟我喊。瞅瞅你那样,不知道的是跟仇人唠嗑呢。你倒是开车啊,后半夜到啊?”
  那是唠嗑吗?毕月挺憋闷,重新拉手刹,一路没再吱声。
  要不说母女之间,也需要有缘分的。
  如果刚刚的刘雅芳换成了毕金枝,被揭短、被指责、被大声质问,她无论对方说的对与不对,一准儿一巴掌招呼过去。
  性格真能决定命运。
  在刘雅芳和毕月离开后,毕金枝看着脸色涨红的丈夫,又瞅了瞅付娟,她扯嗓门问付娟:
  “你又惹啥祸啦?”
  付国那口气一下子就顶在嗓子眼,顶着喝红的一张脸冲毕金枝喊道:“你就会冲咱闺女嚷嚷!瞎她么叫唤!”
  毕铁林抬眼看了看付国。连她妈的都说出来了?
  毕铁刚指着毕金枝喊道:“你给我闭嘴,少说两句。”
  两口子这么对话,冷不丁这么一出,屋里的所有人在反应过后都挺别扭尴尬。
  不过还好,酒局在毕月回来之前就散了,家里唯一的外人就是拿块毛料上门拜年的葛玉凤。
  她一直留在这陪毕金枝唠嗑来着,本来寻思等等主角刘雅芳忙完好好说会儿话的,没想到刘雅芳拿个大包袱说走就走。
  葛玉凤抬脸笑也不是,走也不是的。干巴巴地拍了拍毕金枝的手,尴尬到脸上发热,露出了要笑不笑的表情。
  毕金枝被气的胸口直鼓,即便她哥先警告她了,她也想骂付国。你说她咋地他了,让她在娘家人面前这么没脸儿。
  扬起烫发的脑袋,跟付国瞪视着,那副样子一看就挺厉害。尤其是额前被吹风吹起的大背头刘海儿,还用发胶固定着。人多,她觉得很没面子,瞪着瞪着忽然高八调喊道:
  “付国!你今儿个要不说出点儿啥来,咱俩没完!”
  毕铁刚正要给付国点烟,气的嗖地一下转身瞪他妹妹:
  “没完了你?还管老爷们管到我这来了。我看你能跟大国咋地?把你能耐的!都一家人,多一句少一句的,那咋的,就过不去啦?!”最后一句,毕铁刚也是在点付国。
  付娟害怕了,她大舅都喊起来了。眼含泪冲毕金枝告状道:“我姐给我拉坟圈子去了,她吓唬我,呜呜。”
  毕金枝又羞又恼,再证实真是她闺女惹的邪火,她扯嗓子喊道:
  “你个搅家精!一猜就是你惹祸。鼓动我和你爸大过年干架。你要不惹你姐,她能给你拉坟圈子去?你等回家的,你要不给你姐道歉,我扒了你的皮!”
  付国被气的站那僵着脸。付娟再次被她妈伤着了。
  永远都是别人对,永远都是她错。永远没有护着她的时候。
  十来岁的丫头被气的浑身发抖,感觉无法控制情绪似的,跑到炕头,捡起笤帚疙瘩,一把冲毕金枝脑门扔了过去,大声喊道:“你不是我妈!!”
  葛玉凤后悔的不行。刚才不如抬腿就走了。这可咋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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