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秋菊的父母亲
丁犍从于大掌柜那儿出来后,又去了谢金吾家,从谢金吾家出来后就到了甜水街刘美的国舅府。
这两天,刘美与月儿正沉浸在新婚的甜蜜与幸福之中。
见丁犍不请自到,刘美高兴的道:“丁掌柜,来来,赶快客厅里坐,咱们好好叙叙。”
丁犍只好随着刘美来到客厅里坐了下来,刘美对仆人嘱咐道:“快,赶快将那上好的茶叶拿出来,给丁掌柜这位稀客沏壶香茶。”
仆人答应着,很快就将茶端了上来,放到了楠木茶几之上。
刘美指着碧玉茶盅道:“丁掌柜请喝茶!”
丁犍看了那碧玉茶盅一眼心道:国舅爷就是国舅爷,虽说是个冒牌的,但这日常用具又是那个寻常人家比的了。
丁犍端起茶盅慢慢的喝了一口茶,虽然没有品出什么滋味,却还是虚伪的道:“好,好茶!”
刘美笑了笑道:“其实这也算不了什么好茶的,不过是那云雾峰顶上的花茶罢了。”
丁犍道:“这还不是好茶吗!云雾峰顶的花茶虽然不是茶中极品,寻常之人也是难以喝到的。”
刘美得意洋洋的点点头道:“这倒是的。”说着又道:“丁大掌柜这几天不是在忙着打理百果院的生意,今天怎么有闲心跑到我这里来了呢!”
丁犍笑道:“美叔,我知道这几天是你的新婚燕尔的日子,本不应该上门打扰的,可是我要是不来吧,秋菊就与我不高兴的。”
刘美道:“哦,这么说来,你真得与秋菊走到一起了!”
丁犍道:“是的,我前天在长乐街那儿租了房屋,暂时算是给秋菊了一个名义上的家。”
刘美点点头道:“这很好呀!你做的很对,一个男人,怎么能对自己恋恋不舍的女人不知怜惜呢!”
丁犍道:“美叔!不愧是性情中之人,说出的话让人听了感到格外的温馨。这不我们已经搬到那里三天了,今天是吃热锅饭的日子,秋菊非让我来请你与月儿去坐坐的。”
刘美笑道:“也是的,秋菊苦等苦盼,好不容易盼望到了今天,能不庆贺一下吗!那好我与月儿就却之不恭了,你说什么时间到你府上吧!”
丁犍道:“最好能在午时前到达我的陋居。”
刘美点头道:“好,我与月儿一定准时到达的。”
丁犍站起身来道:“那好,美叔!我还得去通知其他的朋友,先走了!”刘美站起身来,一直将丁犍送到了大门口,两人这才拱手作别。
丁犍沿着大街上向前走了一会,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走到树荫下对坐在那里歇息的轿夫道:“你们谁愿意跑一趟万寿门,给我接两位老人。”
轿夫们一听面面相觑,没有出声。
丁犍笑了笑道:“有那个愿意去,我会给他来往的轿钱。”坐在树荫下的十几名轿夫一听,都纷纷上前道:“客官我愿意。”“我愿意!”丁犍道:“你们真是一个个见钱眼开,刚才我说去万寿门,没有一个人出声,哦,这一说来往都付银子的,个个争着抢着要去了。”
有轿夫道:“客官,这不是我们贪钱,万寿门那儿是贫民窟,有几个能坐得起轿子的人,我们如果没有来回载,那就太划不上了。”
丁犍点点头道:“也是的。”说着指着两顶较为新一些轿子道:“你们这两顶轿子跟我跑一趟吧!”
那四名轿夫急忙抬起轿子随着丁犍向万寿门方向走去,一边走,前面那顶轿子的轿夫一边讨好的道:“客官,这轿子闲着也是闲着你不妨坐上去吧!”
丁犍笑了笑道:“我年纪轻轻,利手利脚的,坐什么轿子,再说了你们这些抬轿子人也不容易,能轻松一会,还是轻松一会吧!”
轿夫道:“客官你可真是好人,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丁犍道:“你可别咒我,什么长命百岁,活那么大岁数不是找罪受吗!”轿夫又拍马屁道:“官客,一看你就是位有大钱的主儿。”
丁犍道:“你们又没看到我里有多少银子,怎么就知道我是有大钱的主呢!”
轿夫道:“一看你这言谈举止,就不是一般的炮,不像有些人那口袋里明明没有几个瘪子,还在那里大呼小叫耀武扬威的装犊子,硬将自己装成东京汴梁城的首富。”
丁犍深有感触的点点头道:“你们还别说,这样的人还真就不少呢!”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了秋菊父母住的那条小巷子。
丁犍对轿夫道:“这条巷子窄,进不去轿子的,你们四位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家里将两位老人领过来。”
说着驾轻就熟来到了秋菊父母家的门前,喊道:“大叔,大婶在家吗!”
此时,秋菊的父母两个刚刚吵完了架,秋菊的母亲正坐在炕上生闷气,听到外面有喊声,秋菊的母亲没好气的道:“扯个破锣嗓子喊什么喊,大白天鬼叫魂似的。”
丁犍无缘无故的挨骂,站在那儿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秋菊家的院门咣当一声被推了开,一个满脸灰炝炝的男人怒容满面的道:“你喊什么喊,找那个!”
丁犍一看此人的模样,尽管不认识也猜出来这一定是秋菊的老爹,那灰炝炝的脸,整整一名赌鬼的标签,便道:“请问这位大叔,这里是老孙家吗!”
那个男人没好气的道:“这条巷子里好几户姓孙的呢,你要找那个老孙家。”
丁犍道:“大叔,我要找孙秋菊家!”
那个男人上下打量了丁犍一番道:“你找秋菊干什么,我好像不认识你这个人似的。”
秋菊的母亲听到声音从屋里了走出来,一看丁犍,急忙上前推开那个男人道:“老头子,这位是咱们闺女的那位金主,你堵在这儿干什么,赶快请丁大掌柜进屋里坐。”
那个男人露出两颗大黄牙讪讪一笑,闪在了一旁。
丁犍对秋菊的母亲道:“婶我!就不进屋了,秋菊让我来接你们去吃热锅饭。”
秋菊的母亲吃惊的张大了嘴道:“吃热锅饭,吃那家的热锅饭!”
丁犍道:“当然是吃你女儿家的热锅饭了。”
秋菊的母亲“啪”一拍巴掌道:“我说这几天秋菊那丫头怎么没回家里来住呢,原来原来你们是……”同居两字没好说出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一阵大笑过后,转身对那个男人道:“老头子,听见没有,秋菊请咱们去她家吃热锅饭呢,赶快进屋换身衣服跟丁掌柜走。”
秋菊的父亲虽然是赌鬼一个,毕竟还有点男人的尊严摇摇头道:“要去你一个人去好了,我丢不起那个人。”
秋菊的母亲一跺脚骂道:“放屁,丢人,丢什么人了!”
秋菊的父亲嗫嚅道:“你说丢什么人,给人家当外室难道还光荣吗!”秋菊的母亲狠狠的唾了自己的丈夫一口道:“呸,现在你想起丢人来了,当初要不是你视赌如命,好好的过日子咱们家能沦落到这个地步吗!还有去年你赌钱输了,让我去陪赢家睡觉,这算不算丢人。”
秋菊的父亲被自己的老婆揭了老底,低着头道:“那好,要去你去,反正打死我也不去的。”
秋菊的母亲道:“好,你不去是吧,你不去那我自己去。还有你嫌女儿丢人,那么你要是站着撒尿的大男人,就别花秋菊拿回来的银子。”秋菊的父亲喃喃的道:“好了,好了,你别站在这里骂了,我去还不行吗!”
秋菊的母亲冷笑道:“哼,真是打着不走,牵着倒退的手,要去就赶快跟我进屋里换衣服去。”说着一扭身走进了屋里,秋菊的父亲长叹一声,也跟了进去。
很快两个人都换了一身光鲜的衣服走了出来,丁犍暗暗打量了秋菊的母亲一番,看那虽然苍老的脸上却依稀有着秋菊一样的风韵,不用说这位代理老丈母娘,年轻的时候也是位大美女,只是遇人不淑,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唉,这都是命呀!
秋菊的父母随丁犍来到了巷口,丁犍指着那两顶轿子道:“两位老人家请上轿。”
秋菊的母亲对丁犍道:“啧啧啧!也难为你与秋菊一片孝心的,还雇轿子来接我们老两口过去。说真的自打我出嫁坐了一回花轿,就再也没尝过坐轿是什么滋味!”说着狠狠的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秋菊父亲哭笑不得的咧了一下嘴,低头钻进了轿子里,秋菊的母亲抬腿迈进了另外一顶轿子。
丁犍向轿夫摆了摆手道:“起轿,去长乐街!”
轿夫道了一声:“好咧!”抬起轿子忽闪忽闪向长乐街那儿走去。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此时,丁犍与秋菊的家里,虽然没有瑟笙齐奏,却摆了满满一大桌子称得上丰盛的酒席,刘美、月儿、陈琅、樱桃,谢金吾及西餐厅的三位姑娘,正坐在那里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等待着秋菊父母的到来。
秋菊更是焦急的站在院门口,手遮着前额向父母来的方向看着,一边看嘴里一边喃喃道:“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还没来呢,是不是丁犍没有去接他们!”
正在这时,就看到丁犍引导着这顶轿子匆匆忙忙的向这边走来,秋菊这才松了口气,放下了手,等轿子刚刚一落下,秋菊急迈两步掀开轿帘道:“娘,你们怎么才来呢,是不是抱怨女儿没有事先与你们商量一下,就与丁犍住到一起了。”
秋菊的母亲从轿子里走了出来伸手拍了拍秋菊的脸道:“闺女,娘高兴还来不急呢,怎么会抱怨你呢!再说就咱们那个破家你就是早早与娘说了,娘也没有嫁妆陪送的呀!”说着眼泪了流出来的。
听了母亲这番话秋菊的眼圈也红了,她强忍着马上要夺眶而出的泪珠道:“娘,说那些干什么,什么嫁妆不嫁妆的,只要你不怪女儿就比什么都好!”
秋菊的母亲急忙擦了擦眼泪道:“好好,不怪,不怪,娘不怪你的,谁让娘与你那赌鬼爹没能耐呢!一切只能靠你自己去争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