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浮出水面
于是，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说来说去，还是要找出我们之间那个叛徒！”飞跃南极的帝企鹅不耐烦了。
一种更加凝重的气氛萦绕在几人之间。
但和之前不同的是，经过几番交流之后，几人心目中的嫌疑人名单都隐约有了姓名。
“真是没想到，竟然是他？！”
阿方索面上阴霾重重，眼中却有疑惑闪过，“……他究竟想干什么？联合外人将局面搅得一塌糊涂，把所有人都牵连进去，对他有什么好处？和他联合的，又到底是哪一方？”
现实与公共论坛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和势力一个个掠过他的脑海，正在阿方索思索之际，角落里，一条蓝斑蜥蜴从无声窜出。
它来到十几步外，张口吐出人语，是一个兴奋而急促的男声。
“老大，你预测真是神了！西西里岛那边的家伙今晚真的来偷袭我们了！”
还真是西西里岛的家伙？
阿方索眯起眼，眼角的疤痕更显狰狞，透出几分杀气。
“他们带了多少人，有没有生面孔？”
“这次可是大手笔，至少过千人了，很多都是生面孔，不过听口音，基本都是南边那些乡巴佬，老大你让我们留意的外来口音没怎么听见。也是奇怪了！我记得上次他们被我们打回去的时候，顶多也就剩个两三百人，才不到两个月，他们到哪又招来了这么多人，我看他们的作风有点像用钱雇来的佣兵。西西里岛那些穷鬼之前穷的恨不能挖地皮，到底是哪来的钱？他们挖到金矿了？！”
西西里岛和水城分别位于意国的一南一北，但畅通的水路相连，往来要远比陆路来的简单迅捷，也是对方的袭扰可以说来就来的原因。
也正是相隔够远，威尼斯之誓的影响力大多集中在意国北部，加上西西里位于地中海，盘踞在上面的玩家一派海盗作风，狡兔三窟，打不过就跑，威尼斯之誓扩张再厉害，一时间也也吞不下对方，就难免聚集起意国境内对于黑骷髅的最大一批反对势力。
但这批反对势力只不过是一群小势力迫于威尼斯之誓的威胁而聚集在一起的，并没有共同利益，因此内部十分混乱，如果不是面对威尼斯之誓的时候，平时时不时还会相互袭扰吞并。
黑骷髅看他们不成气候，这段时间专注在亚平宁半岛扩张，竭力消化新吞下的地盘，暂时顾不上这群乌合之众，另外也是想用这些人钓出更多的敌对者，因此没有打掉他们。
没想到还真钓上了鱼。
之所以笃定有鱼上钩，是因为密境之间跨区域作战，哪怕因为游戏的关系后勤负担已经小了很多，但万变不离其宗，打的依旧是经济，上千人乘船千里迢迢跑到水城秘境抢地盘，所要的花费可不小！
而且玩家冒着生命危险来大掌，不是为了钱，难道还能是为了信仰？
不说武器装备什么的，对方造船的钱总不会是凭空变出来的。
意国本土除了威尼斯之誓，可没有这么财雄势大又敢和他黑骷髅作对的人，所以阿方索百分百肯定，西西里岛那些穷鬼绝对是和外面的人搭上了线。
阿方索因为公共论坛上的风波，不得不放弃亲自坐镇，还得单独进秘密基地藏身，以免被袭击。
但他既然能有这样的布置，肯将今晚如此关键的一役交给手下应战，对方除了忠心之外，当然不会缺脑子，虽然没有说太多，但该说到的都基本传达到了。
魔宠通信并不会将背景音传过来，但手下既然能在战斗中途通讯，就说明战斗烈度不大，敌人的攻击多少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
这也在阿方索意料之中。
轮回在公共论坛上搞那么一出是谁也想不到的，敌人势力再大，能在现实和公共论坛上同时掀起攻击，已经足见手段厉害。
但仓促之间，再周密的计划也难免准备不足，阿方索看到公共论坛上对方攻击一环接一环，步步紧逼，就知道对方应该将重心放在了公共论坛这头，威尼斯之誓这边的攻势就算有也不会太大，多半只是为了牵扯他的注意力，拖延时间。
不过攻击威尼斯之誓这一步再是闲棋，但能仓促之间搞出现在的声势，也足见敌人早有企图，已经暗中渗透进来。
如果不是这一次的风波暴露出来，让他们慢慢凝聚起他的敌对势力，说不定还真会让他吃亏。
这种程度的财势。
这种典型的代理人战争的做法。
以及如此贪婪的胃口。
阿方索不需要多想，轻而易举就能锁定敌人的身份。
他眼中精芒闪烁，“其他的呢？我们的人损失大吗？有没有发现陌生的高手？”
手下的语气很轻松。
“老大，陌生高手一个都没见到，不过那些西西里穷鬼手里的破铜烂铁好像换了一批，比之前的要新，就是人还是那么软骨头，刚刚见血就投降了……嗯，已经问出来了，还真有一半都是佣兵！”
阿方索心说果然。
对方既然只是为了牵制他，当然不会投入真正的本钱。
以西西里岛那些乌合之众的实力，如果没有对方的人大力扶持，成不了大气候，根本不可能对威尼斯之誓形成威胁。
而在今晚之后，西西里岛也就再成不了威胁。
假如他是对方的人，多半会趁此机会退出意国，不然等待他们的就是他黑骷髅的怒火和报复！
想到这，阿方索心中一动。
西西里岛密境那边除了副本和密境本身之外，并没有什么资源，只除了……
“达维恩，快去港口，别让他们把船开走，把船抢下来！”
他怎么忘了，能在地中海上航行的海船可是重要的军备，对方的人大部分是雇来的佣兵，又没打算要回去，那么按照那群海盗滑溜的作风，说不定这头刚刚开打，后方的人已经准备跑路了！
“好的老大！”
达维恩答应了一声，没多久，他紧促的声音再度传来，“糟了，那些穷鬼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在船上留了人，他们好像要开溜了……该死！他们还想在港口放火，我得赶紧过去！”
说着匆忙中断了联系。
蓝斑蜥蜴慢慢爬近，顺着阿方索的裤腿一路蹿上左肩。
阿方索懊恼地拍了拍额头。
今晚【轮回地狱】上的风波，的确成功牵制了他的大量精力，以往他可不会有这么大的漏洞。
抚摸着宠物粗糙的尾巴，冷血动物皮肤特有的粗粝冰凉让他发热的头脑很快冷静下来。
阿方索冷哼一声，眼角疤痕被肌肉牵动，带着一股锋利的杀气，一字一字道：
“黎、明、之、剑！”
——我迟早揪住你们的尾巴！
沉着脸思索了许久，阿方索再度登陆公共论坛。
这次他没有进入【轮回地狱】，而是给卡卡发了封私人邮件。
“不管你们想干什么，别把我牵扯进来。”
对方回了一个“？”
阿方索冷笑。
“你有重要的亲友在黎明之剑手里吧！你信不信，我迟早也会找到他的身份！”
这次对方沉默了很久。
阿方索可不惯着他。
“不用装了，你之前表现得太积极，一直在引导话题，我估计其他人就算不确定，嫌疑人中你也排在前列！你这么做，不就是想找人合作？！”
之前阿方索反复思考，在性命捏着轮回手中的前提下，他实在想不出，背后之人能有多大的利益诱惑，让其他管理员成为卧底。
既然好处不够，那就只能是把柄了。
在爱尔兰风笛的前例在，阿方索不难想到对方可能被捏住的弱点是什么。
轮回选择管理员必然是本地人，敌人的手再长，也不可能对【轮回地狱】的分区区长产生威胁，那就只可能是重要的人被对方拿捏住了。
再加上今晚威尼斯之誓遭遇的攻击中，已足够证明黎明之剑必然是背后主使之一。
阿方索便不难联想到叛徒的目的。
应该既想救人，又不想被对方牵制成为傀儡，甚至把命送掉，那便只有寻找外力破局了。
而又有什么外力，比得上同为管理员的同事？
至于猜对方的亲友在黎明之剑手里——嗐，反正猜猜又不废钱！
卡卡发了一串“……”。
但这回他没再隐瞒。
“我妹妹不在欧洲，在北美。”
阿方索挑挑眉。
“你怀疑我们六人中还有人有外心？罗伯特神甫？”
“我不知道。”
卡卡那边似乎很忙，好像不止在应付阿方索一个，因此邮件都是一段段地发。
“但我之前一直是独行客，行踪不定，而南美和北美联系最紧密，能这么快确定我现实身份，还追查到我妹妹下落的，嫌疑最大的就是罗伯特。”
“我妹妹是这次收录的预备会员。”
这就难怪了。
阿方索深吸一口气。
“你想怎么做？”
卡卡不答反问。
“威尼斯之誓被攻击了？你确定是黎明之剑？”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肯定是他们，除了他们不会有其他人了！”阿方索不介意表露出对黎明之剑的忌惮和仇恨，要拉拢人，要么有共同的利益，要么有共同的仇人。
卡卡也不是不上道的人。
“敌人联合的势力比我想的还要广。”
先发了这句话，卡卡像是犹豫了一下，才补充：
“我怀疑，罗伯特神甫在进入轮回地狱之前，就是某一方的人甚至高层。”
“众所周知，除了你和大洋洲那只企鹅，我们都有自己的势力。”
“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私人势力，而是有政府背景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