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深夜试探
扰人清梦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偏偏有人却是乐此不疲。
银色的月光被半拉的窗帘遮去了大半,深夜的房间里半明半暗,轻微的呼吸声从枕头发出来,却被猛然响起的电话声给打断了。
睡到一半的人被吵醒,一脸不爽的把电话拿了过来,满是倦意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大半夜的,你想干嘛?”
“干嘛一副硬邦邦的语气?我是睡不着,找你聊几句而已,你要是不待见我的话,那算了!”白和作势要挂电话。
能在深更半夜的打电话的,不是发神经是真的有事。
封世筠凭感觉都能知道白和肯定是有事,他连忙说道,“等等!”
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驱散了脑袋里的睡意,坐起来说道,“说吧。”
“算你识相。”白和的脸浮起了满意的笑容,他靠在一边,说道,“你真知道我刚才给谁打电话了吗?”
封世筠眼里的神色变换了几下,说道,“楚琋月。”
“跟聪明人打交道是容易!”白和表扬着他,“那你再猜猜,我刚才跟她说了什么?”
突然被人吵醒,封世筠脑子都还是混沌的,他没好气的说道,“这我怎么能猜得出来?”
“年轻人,要多点耐心才是啊!”白和一副劝导的口气,“你虽然经常东奔西跑,但是在南城的时间也我长,以你对顾霆钧的了解,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半夜叫醒他是为了这个问题吗?封世筠头疼欲裂,他无奈的说道,“其实我对顾霆钧的了解不你多,原因你也是知道的。只是,你一个大男人,对他怎么那么感兴趣?”
白和淡淡的说道,“这个你不要管了,回答我的问题好。”
“他啊...”封世筠想了想,“不好接近,也不好惹。”
“哦?你对他的评价还真是肯又无趣!”白和的心头涌了无力感,“这些不用说能看出来的事情,你有必要重复一遍吗?”
莫名的无妄之灾,封世筠很无辜,“是你问我的,你觉得不满意,自己查去吧。”
白和被气笑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么目无尊长吗?看来老爷子是真的很宠你,让你偏离了正常路线都能容忍。”
继续说下去,形势会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封世筠止了话头,问道,“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筠啊,信任重要吗?”
白和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问住了封世筠。他把白和说的话联了起来,琢磨了一下说道,“当然重要,不过,你能不能不要捣乱?”
“一场好戏被你说成捣乱,你有没有一点欣赏能力?”白和对封世筠的聪明劲很满意,却又觉得他的想法过于死板,他精心设计的一场戏竟然被说成是捣乱,真是过分!
封世筠跟白和打交道的次数不多,却对他的为人有些了解。一听白和说话的语气,他知道肯定是有人要倒霉了,而白和的用意只是想看热闹罢了。
“你又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啊,有些人不能惹,有些人最好都不要靠近。有句古话是引火身,小心把你自己给搭了进去。”
“小家伙,我活了这么久,你还是第一个这么对我说话的人,我是该感谢你呢还是该生气呢?”
白和的语气不带喜怒,温度却凉了下来。
封世筠见好收,他平静地说道,“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你自己决定吧。”
某些片段突然出现在白和的脑海里,他拿着电话,盯着脑海里的画面说道,“小筠,你的性子真是像极了你的母亲,都是一样的善良。很多事情在心里徘徊许久,却总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实行,这一点,是会让人留下遗憾的。”
渐渐沉重的呼吸声让房间里的气氛愈加压抑,白和听着话筒里的沉默,继续说道,“或许对你来说,现在是最好的选择,甘不甘心是另一回事,能让身边的人不担心,也是很难做到的。”
封世筠的眼睛在黑夜里透着水光,他拿着电话的手有青筋浮现,“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少女的闺房之总是有着淡淡的馨香,不是香水味也不是平日里常用的香精味道,像是从主人身散发出来的,温馨又安宁。
房间里不时响起被子摩擦的窸窣声,楚琋月辗转反侧,耳边白和刚才几句不着调的话声音是赶不走。
“他到底想说什么?”
她想了大半天都没有结果,她跟白和之间的事情也不想告诉任何人,让他们担心。
床头的小夜灯给室内打了柔和又不影响视线的光线楚琋月再次翻了下身,视线停留在没有关闭的电脑。
她翻身坐了起来,拿过电脑按下了电源键,瞬间亮起的屏幕有些刺眼,她抬手遮在了眼睛,适应了一下才拿下了手。
她在键盘按了一下,输了几个字发了过去。
那边好像有人专门等着似的,不过几分钟有了消息。她看着屏幕的大段字,脸色越来越凝重。
屏幕的字眼不断跳入她的眼睛里,她盯着屏幕的眼神被亮光给淹没了,她刚看完,屏幕的字便消失了。
她的双手在键盘快速敲打着,“这些事情都是准确的吗?”
“这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出入不大。”
“如果是真的,那先前发生的事情怎么没有人查出来?”
“有些事注定是不能被查出来的,原因你应该我清楚。”
楚琋月扣了电脑,盯着床位的雕花,久久没有动作,眼神也没有变化。
有些事情从一发生开始在人们的脑海里根深蒂固,即使那是假的,时间长了,也成了真的。
像是一件赝品,是假的,但是人为的宣扬塑造和时间的洗礼,已经没有人去追问那是不是假的,俨然成了真相。
楚琋月的耳边似乎又想起来楚云峰先前给他说的话,她慢慢的闭了眼睛,轻缓平淡的声音里多了水汽,像是在因为某人而惋惜一般,叹道,“要是那样,他该有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