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老校长

  何忠伟又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毫不起眼,满是灰尘的箱子里面找到了三个布皮簿子。
  “这些校史资料你们看看!”
  他说着,就把那布皮薄子拿出来放在桌上。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微笑道:“黎老,您是这个学校的第三任老校长啊,就算不看校史,这几十年里,学校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儿,你应该都知道才对啊!”
  黎老叹了口气,想了想说:“哎!我也是一九七九年之后从其他乡镇借调过来的,而且平日也不管学校校史这块儿事情,也不爱在镇里走访,对过去学校的传闻都知之甚少啊!”
  说话间,除了何忠伟和我之外,他们每人都从桌子上拿起一本簿子,摊开来不疾不徐地查看。只见那些资料簿子的纸张已经泛黄,好多纸张的边缘已经碎了,烂成了渣。
  莫老爷子,李法灵和黎老他们都忙得不可开交,快速地查阅着校史材料。
  我和何忠伟则将他们看过的那些校史资料,重新整理好放回文件盒子里,并一一规整到柜子上去。
  “莫老弟,你那里可有何收获?”黎老显得很是困惑道。
  莫老爷子继续盯着校史资料,边翻边说:“哎!暂时没有任何有用的资料啊!”
  而李法灵也表示,他也没看到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件发生过。
  “咦,我这里找到解放初期到一九七九年之前的记录!”李法灵显得有些欣喜地说,他话音刚落,便又吃惊道:“不对,一九六六年和一九六七年没任何记录呢!其他每年都有部分资料在。”
  黎老惊道:“怎么会这样呢?”,说着他便和莫老爷子都凑过去查看。
  “缺少的正是十年动乱初期的资料记录,难道这两年间出了什么大事儿么?”黎老皱眉道。
  看黎老一筹莫展的样子,莫老爷子问:“那个时代的老师,还有谁健在,另外那间房子不让人住,是哪一任校长立下的规矩你可清楚?”
  莫老爷子说完,黎老想了想说:“哪一任校长立下的这个规矩我不知道,只是七九年我来这里之后,第二任校长千叮万嘱,这套房子一定不能住。自此之后,每换一次校长我都会告诫他们这事儿!”
  他们三人在一旁讨论,而桌子上的册子堆得乱七八糟,很久都还没整理完。
  我和何忠伟忙个不停,就在我抽一本破旧的簿子时,不小心让桌子的一堆簿子稀里哗啦掉在了地上。
  那些资料有纸质的文件,也有一些黑白照片。见它们散落一地,我赶紧去收拾,突然地上的一张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
  照片上的人所穿的绣花鞋,和我在季挽歌住那间屋子所看到的那张,被遮挡了大部分的照片里的有几分像。
  起初我还不敢确定,便赶紧放一张照片在它前面挡着,留它右下角的部分不被遮挡。
  这样一来,看上去几乎就一模一样了。
  这张照片拍的时间不清楚,照片里,一个脚穿绣花鞋,身着旗袍的女人,怀里抱着个尚处在襁褓之中的孩子,坐在八仙椅子上,笑靥如花。
  她右边的八仙椅,坐着一个戴圆镜片眼镜的老头,老头可能有五十岁的样子,而他的身边还站了个十六七岁的女孩。
  尽管是黑白照片,拍得也不是那么清晰,不过那女孩的脸蛋儿生得很是标致,身材也还不错。
  在那老头和女人之间的八仙桌上,有两个白瓷瓶子。当然,这两个白瓷瓶子,和季挽歌屋内条台上的那瓷瓶也特别像。
  我思虑片刻,对他们说:“这张照片我好像在季挽歌的屋子里面看到过!”
  他们听我这么一说,纷纷很惊讶,移步到我跟前查看。
  黎老和何忠伟看到照片后,都有些惊讶。黎老说:“这是我们中学的第一任校长,也是学校创始人李广福,边上的人应该是他的爱女。”
  莫老爷子说,“要彻底制服这怨鬼胎,必须找到怨气之根源何在,既然校史资料没什么记载,那就走访走访下老教师。”
  “走吧,眼下不需要在这校史馆浪费时间了,很多大事件,学校正史是不会做记载的。先去那屋看看你说的照片是不是真和这张一样,刚才我倒是在那屋看了看,却没看见你说的这张!”黎老叹了口气,缓缓对我说道。
  我们带着那张照片去季挽歌的屋子里面,取下那个挂在墙上的相架,拿出那张被遮挡了大部分的照片,发现和我们在校史档案室发现的照片,内容真就一模一样。
  而那八仙桌,八仙椅子如今也还摆在季挽歌这屋子内,连摆的位置都还没变,唯一变的是那两个瓷器瓶子的方位。
  看到这一切,我心中断定,这屋子当时定是照片上的人住在里面。
  对比了照片之后,莫老爷子就让我们赶紧出来,这屋子凶险异常,现在已过中午,阴气会变得旺盛,更不能多呆。
  黎老看着照片说:“看来,只能去找我的前任校长余世海问问了,没准他知道其中的隐情!”
  说完这话,他便让莫老爷子和他先走一趟,莫老看看我说:“张君宁,你和我一起去,法灵你留在这里看着!别轻易进屋去就好。”
  何忠伟上午已经通知补课的学生老师暂时放假几天,重新调整补课时间。他现在需要去学校里面转转,看学生是否已经全部离校。
  说实话,他作为一个校长,遇到这样的事儿,确实难以处理,如果被外界知道他和道士先生牵扯在一起,势必多少会有些麻烦。
  我跟着莫老爷子和黎老二人,出了学校,径直朝镇北而去。
  走了大约二十几分钟的样子,我们在镇北场口的一家木瓦房处停了下来。
  “哟,黎老校长,好久没见您!”,在房子正门处,一个中年男人看见我们之后,笑呵呵地和黎老打着招呼。
  黎老笑道:“哎,人老了,身子骨越来越差,都快走不动咯!呆在家里就不想出门。”
  “瞧你说得,您老这身板硬朗得很了!”那男人夸赞道。
  黎老闻言,哈哈笑了起来,随后他问道:“你父亲他老人家在家吧,我们有点事想找他请教下!”
  那男人乐呵地说:“在家在家,您要是再不来走动走动,他都怕快认不出你来了呢!咦,黎老,这两位是?”,说此话之时,他看了看我和莫老爷子。
  “哦!他们爷孙俩陪我来这里的,我家亲戚!”黎老说。
  反正镇上不比大城市,在这里走街串巷很容易,就像黎老说这样,你随便带着两个亲戚,一起去别人家里,那也是很受欢迎的。
  房子外面看上去不怎么好,但是里面的装修陈设都还不错。
  刚进屋我就看见有位已过耄耋之年的老人,半躺在一把凉椅上,他手里抱着收音机在听。
  “老校长,老校长诶……哎呦,好久没来看到您老人家了!”黎老蹲在那椅子前,大声却不失尊敬地对那老人说。
  那个老校长看着黎老,张嘴笑了笑,我发现他的牙齿都快掉光了,但看他的精神还不错。
  他伸出手来,握着黎老的手,眼中放光,声音还算洪亮地说:“黎……永发,你,这一脑壳,的头发怎么,都白了!”
  见他们两个老人寒暄,我和莫老爷子没说话,只是陪着笑。
  黎老和那老校长聊了会儿,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今天来拜访他,是有事相求。
  随后,黎老便将最近这几天学校老宿舍发生的事儿,向余老校长说了一遍。说完之后,黎老问他为何要封掉老教师宿舍二楼的那间房子,如今可否让他知晓缘由。
  余老校长听了黎老的言语,眼神突然显得有些暗淡,神色不由得变了变,脸上也不禁布满了疑云。我见他思虑了会儿,便连连摆手,说不想再提曾经的那些往事。
  黎老再三恳求,他也无动于衷。感觉这学校历史上,曾发生过骇人听闻的事,不然他不可能那么决绝。
  见此情形,莫老爷子说:“老哥啊,不瞒您说,那间屋子里面,有个怨鬼胎这几天就快要出世了,要是再不抓紧时间对付,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那老校长见莫老爷子这么说,露出了非常吃惊的表情来,他用难以置信的口吻道:“怨鬼胎?那屋子,不是已经被封印了吗,怎么会,有这等事儿发生!”
  见他有些动摇了,莫老爷子又说,“五年活人鬼剥皮,四十化为怨鬼胎,如今看样子,这已经是最后一年大限了,若果不找到症结所在,那么很难对付这东西!”
  老校长闻言不禁神色大变,他深思之后,突然开口,缓缓说道:“哎……当年,封住那套房子,一切皆因,那个时候发生的一件事而起!”
  言毕,老校长陷入了回忆之中,开始向我们娓娓道来那段不堪回事的往事。
  他说要厘清这件事儿,还得从这所中学学校建校之初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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