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汇合

  兰迪背着缇欧回来的时候，以为自己会是最后一个。
  他不仅仅要背着缇欧走山路，而且还不能走得太快，以免缇欧被他颠簸得醒过来。再加上回来路上兰迪还顺便去中央广场的百货店里买了一个印着咪西的抱枕。
  这一切加起来，兰迪以为，自己这一组会是最后回来的。
  但事实上不是。
  除了游·辰巳和两名游击士之外的人都在，这说明他们肯定是最后一组了。
  大家按照约定好的，在游击士协会碰面。
  每个人脸上都笼罩着阴霾的神色，看起来，各个小组都遇到了不太顺心的情况。
  跟米歇尔简单汇报了一下，恶魔的事，兰迪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毕竟被嘲笑事小，万一有人用恶魔攻击克洛斯贝尔，自己这边却没有防备可就太糟糕了。
  至于缇欧，兰迪把她暂时安置在协会的二楼。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太疲惫了，应该让她好好睡一会儿。
  就在兰迪准备下楼的时候，楼下传来说话的声音，看起来，是游·辰巳的那一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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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平安无事啊，真是太好了。”
  情报交换之后，米歇尔双手合十，用女性口吻诚恳的说着。他是发自内心的为几人感到开心。
  “你们很了不起了。”
  看出了众人的低落，亚里欧斯也少有的表扬了众人。
  只不过，大家的所见所闻，根本无法让他们安心接受这赞扬。
  “那么，我们就来总结情报吧。总是愁眉苦脸的也不是个办法嘛。”
  米歇尔看气氛渐渐凝重，赶紧开始引领话题。罗伊德、艾莉、游·辰巳拿出各自的警察笔记，艾欧莉亚和约修亚也拿出了自己的游击士手册，准备记录。
  “最想讨论的，果然是恶魔呢。”
  米歇尔说着叹了口气。
  如果是一般的魔兽还好说，但恶魔的话，可就意义不同了，那可是只存在与传说和教会典籍里的生物啊。
  “根据诸位的描述，被探明的恶魔共有三只，分别位于市北市南和市东。而且，都有一个共同点。”
  “都是因为魔法阵被破坏而出现的。是这点吧。”罗伊德一边记录着一边说。这可是一个重要问题。
  “嗯，没错。既然有魔法阵，那就肯定有人事先布置了魔法阵，那么，究竟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呢？”米歇尔肯定的点头，随后连续抛出两个问题。
  众人均沉默了。
  “没关系各位，畅所欲言嘛。把能想到的可能性说出来，大家再试着分析。”
  米歇尔鼓励着。
  毕竟现在众人线索太少，这种情况下，列出多种可能性，随后筛除不太可能的，把剩余的可能性均作为备选答案。这样多多少少能有些思路。
  听米歇尔这么说，艾丝蒂尔皱着眉，嘟着嘴，有些生气的说：“我觉着就是卡鲁门那伙人自己搞出来的，就是宣传他们那讨厌的武器。”
  “哦？挺有意思的想法。不过，真的是这样吗？”
  米歇尔饶有趣味的点着头，把目光投向了罗伊德。罗伊德一愣，不好意思的笑了。
  原来，被米歇尔看出来了吗？
  罗伊德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反驳道：“不，我觉着这种可能性很低。”
  “哎？”
  艾丝蒂尔有些惊讶，她还以为自己的猜测就是真实的情况呢。
  “首先是地点过于偏僻，如果是他们自导自演的宣传，那么应该选在克洛斯贝尔市内才对。”罗伊德冷静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可是，那样不是很容易被发现吗？要是被人发现是他们自导自演的，大家都不会去买了吧？为了隐蔽，所以他们才把魔法阵设在市外的。你看，他们不是还同意大家拿着武器跟上去吗？”
  艾丝蒂尔马上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一脸认真。
  艾丝蒂尔虽然不如约修亚心思缜密思维灵便，但好歹也是从利贝尔异变一路走过来的正游击士，观察力也不会太差。她对自己的结论还是蛮有信心的。
  罗伊德摇摇头，继续解释着：“那就是第二点问题了。虽然有居民参与了这次行动，可是卡鲁门财团在讨伐恶魔之前，都找理由把平民送回去了。如果是宣传，这就说不通了。”
  “呜……说的也是呢……”
  艾丝蒂尔不满的嘟着嘴，有些失落。被罗伊德一点她才想起来，确实四条路线在开始搜寻恶魔之前，都把平民遣散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他们真的是要宣传自己的武器，那么，应该是用自己的武器来和恶魔战斗才对吧。”
  罗伊德的想法比较清晰。毕竟是有搜查官资格的人，逻辑学和推理学都是必须选修的。
  “啊！说起来，战斗的人主要是阿尔拉斯、缪赛尔和兰斯特，不是卡鲁门财团呢！”
  艾丝蒂尔恍然大悟。
  “阿尔拉斯用的是那把大剑。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一把普通的铁剑——大一号的铁剑。”
  兰迪对阿尔拉斯的武器做了补充。他不仅亲眼见到了阿尔拉斯跟恶魔的战斗，在那之前，他可是亲自和阿尔拉斯的大剑来了一次正面交锋来着。
  “缪赛尔的武器是导力矛，不过据说是开发中的武器，似乎还没有量产。”
  罗伊德也跟众人介绍了缪赛尔的武器。现在，他已经从导力矛的那种超群杀伤力中醒悟过来了。
  那只是示威罢了。如果导力矛真是能随随便便发出那个威力而且没有副作用，那么没道理还对克洛斯贝尔这么客气。
  或许是会对使用者有损伤，或许是能量，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导力矛的那个超群的破坏力，是有限制的。不可能无休止的随便使用，用扑克的术语来说，就是底牌。
  等等我为什么要用扑克的术语来解释？一定是兰迪的错……
  “兰斯特那边的我懒得说了，那个家伙虽然拿了枪，但根本就是当成冷兵器来用了。”
  游的声音有些愤懑，一提到那个名字，他就觉着自己的胃隐隐作痛。
  米歇尔点点头，说道：“也就是说，不仅仅不是卡鲁门财团干的，而且他们的目标也不是宣传自己的武器——是这样吧？那么，罗伊德君有什么想法吗？我看好你哦！”
  被米歇尔问道，罗伊德点点头，说道：“我的想法有些不同，转换一下思路，如果这次行动不是卡鲁门财团主导的呢？”
  众人都露出不理解的表情，唯独游·辰巳和米歇尔一副有趣的表情。风之剑圣亚里欧斯则是一直保持严肃，没有神态变化。
  “也就是说，不是‘卡鲁门财团去主动讨伐恶魔’，而是‘卡鲁门财团知道了些什么，所以不得不去讨伐恶魔’这样的思路。而魔兽清剿，只是他们可以公然剿灭恶魔的一个借口。”
  “哦哦哦！好厉害啊罗伊德！虽然不是很明白，不过听你这么说似乎真是这么回事啊！”
  艾丝蒂尔一脸崇拜的看着罗伊德。
  罗伊德听她这么说，表情有些微妙。你没听懂却觉着我说得对，我可一点都不觉着开心啊。
  林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听罗伊德这么说，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
  别管是谁设下的召唤阵，总之卡鲁门财团知道了，然后他们想去剿灭恶魔，而魔兽侵害事件的曝光刚好成为他们的借口。这么一说，貌似说得通啊。
  “那个，我有点异议。”约修亚举起了手，一副主日学校的学生发言的样子。不过没等谁接话，他就继续说了：“如果按照罗伊德的说法，那么他们应该严禁平民参与进来才对。为什么他们要自找麻烦呢？从结果来看，他们在剿灭魔兽之前，也确实把平民驱散了。”
  “这……大概是为了顺便宣传一下自己的武器吧？”
  “这大概是为了让我们有行动的借口吧。”
  同一时间，两个声音。
  罗伊德认为，卡鲁门财团毕竟是武器商人，应该是借着这次行动来顺便宣传一下自己的武器。
  而游·辰巳提出了完全不同的角度。
  “让我们有行动的借口？”
  林歪着头，紫色的秀发随之疑惑的飘动着。
  “嗯。也就是说，卡鲁门不仅知道恶魔的存在，这个恶魔的存在让他不得不去剿灭。而这个过程，卡鲁门希望我们知道。支援科姑且不论，但游击士的准则是守护平民，在知道卡鲁门财团的恶劣品质之后，听说他们居然带着平民战斗，肯定会让游击士混进去的。”
  游·辰巳说着自己的分析。或许是经历不同，游·辰巳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总是往阴谋论上考虑。不过，被他一说，好像有点道理。
  “可是，我们知道了之后，又能做什么呢？”
  提问的是艾欧莉亚。
  这个有着丰富医学知识的美少女在思维的领域反应很快，毕竟很多毒素都是即时生效的，如果想要中和毒素，就必须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毒，又需要什么草药来中和它，而这草药应该在什么地方采摘自己有没有备份。这一切都需要灵活的思维。
  游·辰巳点点头，似乎对艾欧莉亚能提出这个问题表示肯定似的。
  “什么都做不了。”
  “哎？”
  “正确的说，他们就是希望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卡鲁门财团先是用平民吸引我们过去，随后展现了武器的高性能以及战斗员之间的配合默契，然后让我们见识到卡鲁门财团武力巅峰的三名保镖的实力。而这一系列的目的，就是让我们心生退意，不去理会他们的行动。至少在阻止他们之前，会先考虑一下，纠结有没有必要费那么大功夫来阻止他们，随后，他们继续表态，自己其实没有伤害平民的意思，也是在暗示我们，没事不要去找他们麻烦。”
  听游·辰巳这么分析，罗伊德下意识的点头同意。而对于林和艾丝蒂尔还有兰迪这些不太擅长思考的人来说，这种长篇大论只会让他们觉着头疼。现在他们就觉着开始跟不上游·辰巳的思路了。
  罗伊德仔细思考了一下，反问：“那么，就是说，有一方势力预先设置了恶魔召唤阵，而这方势力和卡鲁门财团有过节，而卡鲁门财团为了不让警察和游击士插手，所以设计我们看到卡鲁门财团和恶魔的战斗。是这样吗？”
  “是的。这就是我的推测。”
  游·辰巳点点头，不再说话。他已经把自己能够想到的东西全说出来了。
  “而且，这个未知势力的战斗力一定很强，以至于卡鲁门财团在对抗他们的同时，就没有余力应对游击士协会，所以才会精心设计这么一出，让我们忌惮他们的武力。”约修亚补充了一些他估计的细节，大体上，他是同意游·辰巳的这个分析的。
  只不过，约修亚的心里忽然冒出一个组织：噬身之蛇。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这个神秘的组织根本无从调查，没必要徒增混乱，等大家都散了，他准备单独和米歇尔聊一下这种可能性。
  “原来如此。真是很新奇的角度啊。姑且把两个都作为可能性写到笔记里吧，游君和罗伊德君，干脆加入我们游……”
  “抱歉容我们拒绝。”
  游和罗伊德非常同步的假笑着拒绝了米歇尔的提议。
  “呜哇……还真是整齐的声音啊。那，还有人要发表见解吗？没有的话，就跳到下一个问题了？”
  米歇尔的问话没有人回答，看来是都接受了游和罗伊德的说法。又或者是没有见解。
  “那，接下来要说的，就是武器性能了。各位怎么看？”
  “很强。火力起码是警备队配置火力的五倍以上。”
  罗伊德在警察学校里曾经接触过警备队的武装，对两者的差距他还是心知肚明的。至于五倍，也只是明面上的说法。真正战斗起来，恐怕会有十倍甚至更高的差距。
  “如果给我的话，就算是一千人的军队我也能毫发无损的歼灭——不考虑补给问题。”
  游则用另一种方式说明了卡鲁门财团武器的凶暴。
  以他神风般的速度以及那神鬼莫测的隐匿，拿着重机枪歼灭一千人军队确实有可能。
  “远远超过常规武器的性能，不仅仅是威力更为强大，后坐力，以及整体重量都被大幅度削弱，上手很容易。”
  兰迪说出自己的看法，意外的专业。
  罗伊德有些惊讶的看着兰迪，原本以为兰迪只是一个颇有实力、喜欢玩乐的人，没想到在武器上意外的有经验。不对，兰迪原本就是警备队的，有武器常识才算是正常。
  “哎？评价真高呢。卡鲁门财团……啧啧啧……”
  米歇尔意味不明的感慨着。
  几人继续讨论着搜集到的情报，门外，天已经渐渐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