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三百八十八章围攻玛儿敢
战争进行之下,任何人都不能幸免。
无论是皇帝还是士兵,甚至是平民百姓都被席卷在其中,任何想要置身事外的人最后都会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逃脱。
噶日哒措率领三万吐蕃士兵已经赶到了玛儿敢城的不远处,相对于宋人来说,他们对高原更加了解,也更加适应。
绕过察瓦岗和察瓦绒之后,玛儿敢便近在咫尺,三万大军已经差不多集结完毕,但不可贸然攻城,宋军的游骑已经瞧见了吐蕃人的大军疯狂的像玛儿敢城而去。
他们没想到吐蕃大军居然会突然出现在距离玛儿敢城不远处,这是对玛儿敢的巨大威胁。
三才有些担心,而赵祯和蔡伯俙两人却颇为兴奋,因为吐蕃大军的出现意味着敌人上当了,而这和放走噶日哒措有着直接的联系。
“官家,这个噶日哒措很精明,以最快的速度率领兵马围攻玛儿敢,这样一来必定会使得咱们大宋紧张万分!”
蔡伯俙的话让三才大为不满:“这便是拿官家的安危来引诱敌人,风险太大!”
赵祯摆了摆手:“朕都不在意你便莫要着急,眼下臼炮的数量越来越多,已有过半的臼炮抵达,四百多门臼炮,朕不信吐蕃人能够攻陷玛儿敢城。”
事实上蔡伯俙和赵祯的想法一样,当然他们俩更期待臼炮在战争中发挥更大的作用,毕竟这种新式臼炮还没出现在战场上过,第一次使用到底是什么模样谁也不知道。
“官家吐蕃人此举为的就是让我大宋各路兵马分心,无暇攻伐吐蕃而是回师勤王……若是吐蕃人围困玛儿敢的时间超过半月,角厮罗必然反击!”
蔡伯俙也不是么有自己的担忧,毕竟赵祯在大宋的地位实在是太高了些,若是非要给赵祯在大宋寻一个定义,那就是神!
一旦赵祯出现什么问题,那这个大宋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和震动,作为华夏历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圣君,已经开始有大宋的百姓把赵祯推向“神坛”。
蔡伯俙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三才在边上急急的附和道:“官家,蔡伯俙说的是啊!若是您被吐蕃人围攻的消息传回大宋,后果不堪设想!”
赵祯微笑着摆了摆手:“不会有人知道的,大宋的朝臣们以为朕还在大宋境内南巡,朕的车驾可没有带回来,至于杨怀玉的三十万大军根本就不知道朕在玛儿敢,包括王韶所部也是这般。朕已经密旨传递给了他们二人,无论玛儿敢发生什么,大军都必须向前推进,吐蕃人越是围攻玛儿敢,他们向前推进的速度便越快。”
蔡伯俙默然的点了点头,官家已经下了严旨,杨怀玉和王韶所部唯一能解玛儿敢之围的办法就是全力进攻逻些城,他们推进的速度越快,给吐蕃人的压力便越大,也越能对围困玛儿敢的吐蕃军队产生威胁。
这是一场“对赌”的博弈,只不过赵祯的筹码更大一些,而角厮罗的筹码更为危险,一个是在赌自己的命,一个是在赌自己的王朝,双方之间只有这般的豪赌,才能达到目的。
无论是赵祯还是角厮罗都知道,以小博大几乎是不存在的,所以在大宋和吐蕃之间开战之后,双方都是动用了全部力量,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博弈,谁也不能例外。
大宋眼下投入的兵力甚至堪比和辽朝作战时的力量,赵祯从未小看过吐蕃,而角厮罗更是把大宋当作一场灾难和末日。
从一开始角厮罗就不想和大宋为敌,他的“谋反”完全是被逼迫的。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赵祯都不会在乎,大宋只需要一个名头而已,一个攻伐吐蕃的名头,华夏必须占据吐蕃,因为这是大宋的西方屏障。
为了华夏以后的安全,也为了解决高原上的祸患,赵祯对吐蕃用兵是必然,这一点不光赵祯自己清楚,身为给曾经盟友的角厮罗同样清楚。
角厮罗“环顾四周”眼下已经没有能够对大宋产生威胁的王朝了,即便是塞尔柱和大宋之间的战争也是铩羽而归。
唯独吐蕃不同,这片高原上的土地独立于华夏之外,和关中平原遥相呼应,吐蕃的统一就是对大宋的一种威胁,身为大宋皇帝的赵祯不可能放任吐蕃的发展,即便是当初自己没有统一吐蕃王朝,结果还是一样的,只不过大宋对吐蕃动手的时间可能向后推迟一些而已。
既然这是一场“豪赌”,那双方之间就应该全力以赴,赵祯从未有过掉以轻心,同样角厮罗也没有过。
虽然只留下五千多的神卫军在玛儿敢城,再加上千余人的死骑,但赵祯依旧没有后悔过,若是连他都全力以赴,那角厮罗同样也不会抛出筹码!
噶日哒措率领三万吐蕃兵马稍稍整顿之后便向玛儿敢城发动了第一轮的进攻,虽然他们的进攻和送死没有区别,但唯一不同的却是对玛儿敢的宋军造成压力,对大宋皇帝造成压力!
但事实上除了杨怀玉和王韶本人之外,没人知道赵祯这位大宋官家就在玛儿敢城中,赵祯的严旨不是白下的,只要王韶和杨怀玉不说,没人知道赵祯身在何处。
即便是赵祯从神都城中调来的神卫军同样也不知道,一路上三才都在极力的隐藏赵祯的身份。
只要军心不会动摇,赵祯并不在乎玛儿敢城被围困多久,这里是大宋的运粮要道,也是必经之路,这里无论是粮食储备还是器械储备都足够丰富。
最关键的是玛儿敢城对于吐蕃人来说并不友好,大宋抵达玛儿敢相当方便,而吐蕃人要到达玛儿敢需要绕过墨脱和察瓦岗察瓦绒两座城池。
这就是地利所带来的好处,赵祯从未有过把自己置之死地的想法,下重注归下重注,但不能失去最基本的理智。
事实上赵祯比谁都怕死,因为对于他来说死亡不光是死亡,而是一系列改革成果能不能在大宋延续下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