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验货挑事

  入夜后,离亗馆内笙箫连连,通火达明。
  凤都楚馆行内有个规矩,入花名册需得验货。
  至于怎么个验法,那就不得外人所知了,总归比达官贵人的公子选秀入宫验身要晦暗得多。
  “把人带走。”女龟公一声令下,馆里的打手就去抓反抗的子初。
  “都别碰我,把你们的脏手拿开!”
  子初跟个灵活的猴儿般在院子里上窜下跳,一群人追着他跑,那小拳脚踢翻了不少人,闹得人仰马翻,把院里的其它‘待宰’的小少年们看呆了。
  跟子初一批的,皆是楼南国旧臣之子,知晓子初曾经身份的此时都缄口不言,同是沦落人,以前的风光都散了去,眼下连看戏都没了心情,但心底多少是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
  “放肆!”那带人的龟公呵道,撂起袖子就上了。
  打手们都退后了去,却被骂了句‘一群没用的东西!’,站在那儿面面相觑。
  彼时,嬴政正坐在井口上观望,这离亗馆的龟公身手不错,就子初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没两下就被擒住了,发疯似地咬人!
  那发狠的模样,怕是要咬下一块肉来。
  即使是知道嬴政的存在所处,从始至终,子初都未曾向她投来一眼。
  不只是因为子初骨子里的那股傲气不允许他低头,嬴政觉得这孩子多多少少都对她有几分怨念的。
  也许是没见过哪个傻瓜每夜溜出去还回来这地的,偏生她不走也就罢了,也不带让他逃的。
  龟公让人挟制了他的四肢,才终于把手臂从某只发疯的‘小兽’嘴里解救出来,怨恨地命人把他的头按进不远处的水缸里。
  围观的小少年们惊恐地看着水缸里水花四溅,心胆颤得不行,皆手抚胸护着自己的小心肝。
  “这贱骨头就该好生磨磨,下次再敢咬人,本公就让人把你那尖利的牙齿给拔下来,串成链子给门口的阿黄戴!”
  龟公开始耍威风了,那小眼睛跟颗鸡眼似的,宽肩拱背都在抖,身上挂的衣服鲜艳招摇得很,活似只发怒的山鸡。
  眼瞅着那只‘山鸡’伸出他的鸡爪子就要为按头事业加把劲,围观众人莫名地激动。
  谁知行到半路,却瞧着人扑通一声跪了。
  “哎哟……”那龟公回过头来,怒斥,“刚才哪个偷袭本公?他妈的站出来!”
  龟公使了把劲,硬是没能站得起来,她揉了揉发疼的膝盖,那恶毒的眼神一扫过去,粉嫩嫩的一群小少年们连忙低了头,不敢与之对视,懵懂一点的也张着无辜的脸,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
  这一眼,让龟公注意到了井边看戏的嬴政,那身姿态,从容慵懒,一看作案嫌疑就很大。
  “你。”龟公手指了嬴政,语气嚣张,“给本公过来!”
  嬴政倚在井旁,似笑非笑:“不过来又如何?”
  那语气冷淡却含威,气势上完全碾压了龟公的气焰。
  这让龟公完全认定就是这小子背后暗算她,对身后的人开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本公上!打死这小婊砸算本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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