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双龙戏珠初成
平地一声雷!吴王以六岁至幼冲之年就藩应天府,满朝皆惊!老百姓不知道,但满朝文武都知道,这次采凉山大捷,主角不是朱厚照,而是这个只有六岁的朱厚炜!这些年大明的种种变化,都来源于藏于深宫的吴王殿下。皇上这是要干什么?只是阁老们都三缄其口,别人也不敢打听,唯有张懋怒发冲冠,找到弘治。
“陛下,吴王殿下年纪幼小,为何就让他就藩?”
弘治正在着恼,朱厚照刚刚和他闹了一场,跑出去找华侯伟了。听张懋如此问询,勉强强压着怒火解释:“英国公,不是朕要让吴王就藩,是炜儿自己想要去江南。”
张懋愕然:“陛下,吴王对江南如此向往?”
弘治猛地会意,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这老家伙哪里是不解炜儿南去,而是想为朕找个借口,堵住那些文臣的嘴!是了,应天乃是南京,是太祖时的京都,若不找个合适的借口,那帮酸子定会用奏折淹没奉天殿!于是打个哈哈,努力寻找过得去的理由。有了!就这个吧!“英国公,除此之外,近些年倭寇四起,江南卫所无力抗衡,炜儿扫灭这些倭寇之后,就会回京!”
“噢!原来如此!是臣所虑不周,吴王殿下用心良苦,陛下赎罪!”
无数奏折因为此次奏对而无声无息的湮灭,朝中涌动的暗流更加隐秘。
嘚嘚嘚,马蹄声急促,华侯伟烦闷的掀开车帘,却看见朱厚照一张铁青的脸。
“朱厚炜!你下来!”
华侯伟苦笑一声,跳下马车:“哥,你怎么来了?你们都躲开!”
朱厚照等其余人走远,双眼喷火的质问:“你为何就藩?”
“哥!我不想和你争!”
朱厚照气的一脚踢飞地上的石头:“蠢货!你以为我稀罕这个太子?老子想打仗!”
“哥,你是太子,也必须是太子!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懂不懂?”
“不懂!炜弟,我真的不想当什么太子,紫禁城待了这么多年,早就快把我憋疯了!前几天我就不乐意回来,打仗多好?炜弟,我觉得紫禁城就是囚笼,你能呆住,我呆不住!跟我回去吧?我当镇国大将军,为你扫平天下!”
华侯伟艰难的咽口唾沫,脑子里转了无数圈,最终还是摇头:“哥,你还是不明白。来,咱俩到这来说!”说着拽着朱厚照到了一颗柳树下。“哥,我仔细想过了,咱俩谁坐龙椅都无所谓,关键是咱俩必须联手,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啥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唉,哥,你说我为啥坚持要放小王子?”华侯伟看着不开窍的朱厚照,无奈的举例子。
“你不是说为了养贼自重?”
“是啊,天下是咱家的,我养贼自重给谁看?”
“你是说?文官?”
“唉,你说正统帝为啥杀了于谦?”
朱厚照脑子里从来不装这些东西,被华侯伟一问,脑子飞速转动,恍然说道:“兵部!”
“对!兵部!于谦最可恨的地方就在这里!武勋们在土木堡葬送不少,可又没有死绝!兵部拿走调兵的权利,咱老朱家手里没兵权啦!刀把子里出政权,没兵谁听你的?”
“对啊!于谦!该死!可爷爷为什么又给他平反?”
“哼!受制于人,不给平反,那就连平反的资格都不会有!哥,现在其实是皇家和文臣共掌天下,咱们必须反击!”
“嗯,那和谁当太子有啥关系?”
“唉!哥啊,我的亲哥!咱俩只有联手才能和那帮文官斗!任何一个其实都不是人家对手,联手还有点希望,你说,不先分配好任务,咱俩先闹分裂,那怎么搞文官?老朱家还坐得住这个江山吗?”
看着华侯伟痛心疾首的样子,朱厚照突然释怀了,他哈哈大笑,轻轻拍着华侯伟的脑袋:“炜弟啊,哥哥从来不在乎这个太子不太子的,你能为了哥哥舍弃到手的皇位,哥哥也能!”
华侯伟吃惊的看着朱厚照,朱厚照哈哈大笑,使劲的揉着他的脑袋:“你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你真以为我太子是白当的?炜弟,这个世上,唯有你能和我长伴,父皇和母后都不行,太康迟早要嫁出去成人家的人。唉,你总以为我在意那个椅子,其实哥哥我压根不在乎!刘瑾和张永曾经起意害你,因为汪直罢手,对不对?”
华侯伟忘了打掉朱厚照作恶的爪子,呆呆的看着他:“你!你怎么?”
“哈哈,傻弟弟,傻子能在这皇宫里混吗?唉,你对我一直友爱,我怎会不知?父皇也有意传位给你,你却三番五次的拒绝,哥哥都记在心里的!你说得对,咱们的敌人是文官,必须联手!炜弟,你来当太子,我当大将军,咱们杀他个天翻地覆!”
华侯伟终于反应过来,一巴掌打掉朱厚照的手:“做梦吧你!咱俩联手也只能是保持现在的局面,谁叫你是哥?哥,不闹了,我的打算是这样······”
朱厚照频频点头,等华侯伟说完,才皱眉说道:“好玩的事情都归你,我还得关在那个笼子里,不行,先带我去趟应天,玩够了再回来。”
“哥,别闹了,现在看似情势大好,其实危若累卵。文官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朱厚照疑惑的看看华侯伟,咧嘴一笑:“少蒙我,有啥事?你看出啥来了?”
“矿产调查局!爹那里已经接到不少折子,要求矿产调查局划拨到工部之下。呵呵,醉翁之意不在酒,到了工部,还有咱们说话的地步?这倒也算了,那些探明的矿产不定哪天就成了这些大老爷的私产。哥啊,你数数,咱手里真正的力量有点啥?锦衣卫、东厂、矿产调查局也就这几个,剩下御马监和阴江的都知监都不是能拿到台面上的东西,你说文官为啥搞矿产调查局?”
朱厚照这才明白过来,抓着头皮:“靠!原来咱就这点人?这,这凭啥收拾别人?能不被收拾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