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到底是谁的问题？

  “姓名。”
  “……”
  “性别。”
  “……”
  “年龄。”
  “……”
  “班级。”
  “……”
  “请这位同学先简单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
  “这位同学，请问你对我们社团有什么了解么？”
  “……”
  “你又觉得我们社团在哪些方面吸引了你？”
  “……”
  “你自身有什么特长，值得我们社团聘……招募你。”
  “……”
  “有无特殊技能？”
  “……”
  “是否有相关社团经验？”
  “……”
  坐在凳子上的新生被颜开问得一愣一愣的，他感觉自己不是来参加什么社团的，而是在面试世界五百强的企业，开头那段甚至还有点面对警察审讯的感觉。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恍惚之间，人生三问在这名新生脑海里不住盘旋。
  坐在颜开身旁的伊芙很认真地记录那名学生报出的信息，甚至绘制成了表格，然后和其他几份一样的表格放在了一起。
  坐在颜开另一层的赤瞳同样很认真，拿着笔在纸上写写写，只是写的内容和面试没有任何关系。
  东坡肘子、豆瓣鲫鱼、佛跳墙、醉排骨、西湖醋鱼、东坡肉、香酥焖肉……
  写着写着，赤瞳吞了吞口水，她感觉自己饿了。
  “……好了，谢谢这位同学对我们社团的青睐，请先回去等消息吧。”
  听完新生的回答后，颜开微微点头，然后让他可以离开了。
  新生一脸莫名其妙，他初中的时候也参加过社团，可没一个社团是这样招新的啊！
  退出“中兴社”的活动室后，这名新生犹自回头了一下，心中嘟囔了一句，神经病！
  “哎，这位新生看起来也不行呢……”
  颜开叹气道。
  这已经是他今天面试的地六名新生了，但依旧看着脑子不太聪明的样子，他甚至没有提问，颜开让他回去等消息，那为什么没有要他的联系方式？智商堪忧啊！
  我觉得不是这个新生不行，而是你这个社长有问题，赶紧换人吧！
  霞之丘诗羽翻白眼道。
  她就不应该让颜开来主持招新的事情，无论什么事情，这个中原人总能给她整出不一样的花活，但这种事情不是社长做又该是谁来做呢？反正霞之丘诗羽不想干。
  “那个，颜开社长，我觉得，一般社团招新不是这样招的吧……”
  夏川真凉也看不下去了，她可不想今天过后，外界都开始传她参加的社团是个奇怪的社团。
  好吧，这个社团确实很奇怪没错。
  这么一想，夏川真凉不由有些泄气起来。
  推了推眼镜，颜开有些纳闷：“不过中午才贴出去的宣传单，怎么下午就有那么多人来面试，我还以为我们社团招新慢人一步，大头都已经让其他社团占去了，只会有零星几个新生来……”
  废话，你是不知道我们社团现在多有名么！
  霞之丘诗羽又对着颜开翻了一个白眼。
  之前校园祭的时候“中兴社”就在校外众人面前露了脸，后来圣诞晚会的时候有在全校师生面前秀了一手，早就是学校里非常有名的社团，只是
  你居然还真把社团招新当成面试了啊！
  霞之丘诗羽一阵恼火，但随后又无奈起来。
  其他社团招新，体育类和格斗类社团不算，这些社团对学生的专业要求比较高，确实是看人下菜，而且主力队员基本是固定的，那就那些特招生，会招收一些兴趣生，不过基本就是当苦力用，能混出头的是极少极少的个例。
  文化类社团招生就不能这样了，基本上是个人就要，就算什么都不会也可以慢慢学，真要是一无是处还总添乱，也得等当季度的社团资金批下来再踢掉，毕竟每个社团批多少社团资金，社团成员人数是个重要考量，多个人就能多到一份钱。
  但颜开这是要闹哪样，怎么连社团招新都弄得和公司面试一样，这是让那些新生提前六七年接受社会毒打么？这也太残忍了吧！
  霞之丘诗羽升起了非常强烈的吐槽冲动，她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说话，这事情就不好收场了，而且必须由她来开口。
  身为指导老师的艾斯德斯最近都不来社团，伊芙和赤瞳就不说了，她们两个从来都听颜开的，夏川真凉“性格温柔”，“面皮薄”，为了顾及颜开的面子，肯定不会说这种挑战颜开社长威严的话，所以这个恶人只能是霞之丘诗羽来做。
  “学弟，我觉得，你这样招新有很大的问题，哪有你这样把新生往外赶的，就算你觉得不合适，也该让人留下来感受几天我们社团的氛围，相处几天后再让人家离开。”
  霞之丘诗羽对颜开苦口婆心地道，而她说的也基本是文化类社团的惯用套路，先体验一番，没培养出兴趣再让新生离开，而这一般来说都是新生主动要求离开，社团是不会主动赶人的。
  毕竟好歹是个人，总能有点用处，哪怕是混人头骗经费也好啊。
  “但是，你们都不喜欢和陌生人相处吧？”
  颜开反问了一句道。
  “和一个不喜欢的人相处，你们都讨厌这样吧。”
  颜开接着道。
  “笑话，你怎么知道我们不喜欢那些新生！”
  霞之丘诗羽横了颜开一眼。
  “六个，刚才来面试的九个学生，你起码对其中六个表露出了讨厌的情绪，其中有两个应该已经到了厌恶的程度。”
  颜开很直白地对霞之丘诗羽道。
  “咳咳！”霞之丘诗羽假咳了一下，然后心虚地道，“哪有这回事，你瞎说！”
  但在心里，霞之丘诗羽是认可颜开的话的，刚才来面试……不对，是有意向想加入“中兴社”的新生中，确实有六个人让霞之丘诗羽讨厌，因为那六个人在进入“中兴社”的社团活动室后，眼珠子就一直在她以及其他几名女生上转悠，其中两个的眼神更是让霞之丘诗羽觉得恶心。
  说实话，她也不想和那样的人长时间呆在一个空间，但是为了招新，她只能忍了，想不到颜开居然一直有注意她的情绪，这让霞之丘诗羽有点……她才一点都不感动呢！
  “好吧，就算你说有六个人我讨厌，刚才来面试的新生可不只六个，其他人呢？”
  霞之丘诗羽扯开话题道。
  “其他几个是伊芙和赤瞳不喜欢。”颜开脸色平静地道。
  “哦……”
  霞之丘诗羽微微点了点头，原来除了她以外，其他人的情绪颜开也有在观察啊，呵！
  顿了顿，颜开又补充了一句：“顺带说一下，刚才面试的新生，夏川同学全部讨厌。”
  这下夏川真凉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
  有你这么揭人老底的么！你这能看穿人心灵的能力真讨厌！
  夏川真凉心里恨得磨牙，但是为了维持人设，她不得不露出一脸害羞的表情：“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一想到若是有人加入社团，就有可能改变现在平淡但美好的社团氛围，我就，我就……
  ”
  说完羞愧地地下了头。
  看到夏川真凉这“愧疚”的模样，霞之丘诗羽心中大是触动，她实际上也有些害怕社团氛围会随新人的到来而改变，只是相比于这个，她更怕“中兴社”未来会消失，两害相较取其轻，所以她才会积极推动社团招新，却不想伤害了夏川真凉这个“娇弱”的少女，霞之丘诗羽觉得自己这个学姐当得实在是太失败了！
  霞之丘诗羽轻轻保住夏川真凉道：“没事的真凉，只是两个新人而已，而且其中一个新人你还见过，就是之前代替你去圣诞晚会跳舞的那个绫崎飒，是个很好的人，所以就算有新人加入，我们社团也不会改变的！”
  “嗯……”
  被霞之丘诗羽保住的夏川真凉小声应道，声音软糯动人，但是从霞之丘诗羽的肩膀露出眼睛则狠狠瞪向了颜开。
  要你多什么废话！
  夏川真凉用眼神警告颜开。
  在其他人面前，夏川真凉还要装一装，但是对于颜开，反正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夏川真凉也就不装了。
  面对夏川真凉的眼神威胁，颜开轻轻一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他又没有什么把柄在夏川真凉手上，夏川真凉也打不过他，他怕夏川真凉做什么？
  “那个，请问是这里在招新么？”
  就在这时，一个很元气的声音从活动室外传了过来，霞之丘诗羽赶紧放开夏川真凉，而夏川真凉的眼神也瞬时间转变成为楚楚可怜。
  “没错，请进。”
  颜开回应那个声音道。
  一个看上去非常活泼的双马尾少女蹿进了活动室，对着颜开和霞之丘诗羽等“中兴社”的成员道：“你们好，我是来加入社团的！”
  面试这么久了，终于有女生来面试了啊……再不来女生，我都要怀疑我们学校还是是不是“私立神间女校”了。
  虽然眼前这个双马尾少女看着好像有点怪怪的，但颜开还是和颜悦色地对这双马尾少女道：“先不急，我先问你些问题，请坐。”
  说完示意双马尾少女在摆放好的凳子上坐下。
  “谢谢！”
  双马尾少女向颜开道谢，然后立刻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因为势头太大，凳子后倒，眼看就要连人带凳子摔倒，颜开都想出手扶住那双马尾少女了，双马尾少女却突然上身前倾，重心向前，凳子后倒之势转为前倾，但是用力过猛，又快变成向前倒下。
  迟疑了一下的颜开又一次准备出手，但那双马尾少女腰肢一挺，前倾又改为后倒。
  后倒，前倾，前倾，后倒……好好一条凳子被双马尾少女玩得和木马一样。
  “哈哈哈哈，好有意思啊！”
  双马尾少女哈哈大笑起来，笑容中充满了智……障？
  “啊，我想起来了！”霞之丘诗羽仔细端详这双马尾少女，小声对颜开道，“这人是今年转入我们学校的转校生，是我隔壁班的学生，是送进来的，叫花畑佳子，好像是我们班上阿久津明的青梅竹马，一下课就跑来我们教室找阿久津明玩。”
  “你隔壁班？这不都高三了么？”
  颜开愣了下，他是要招新生，但这人完全是老生好么！而且这人脑子看着非常有问题的样子啊！
  “对，高三了，而且听说是体育特长生，她怎么不去特招她的体育社团，反而跑到我们这个文化类社团来了？”
  霞之丘诗羽也非常困惑。
  那些体育特长生一般都是被分配好去什么社团的，毕竟学校招他们入学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参加体育比赛，去为学校得奖获得荣誉的么！
  怀着这样的困惑，霞之丘诗羽问花畑佳子道：“花畑同学，能问下你为什么不去那些体育类社团，而来我们社团么？”
  “她们让我训练，不让我玩，所以我就跑出来了！”
  花畑佳子还在将凳子当木马玩乐，霞之丘诗羽问起来她就呵呵傻笑着道。
  “啊，对了，你们这里让玩么？”
  花畑佳子问道。
  颜开想说不让的，但是仔细想想，“中兴社”的成员实际上大部分都在干自己的事情，也不好说在进行社团活动，所以颜开只能选择点头。
  “那太好了！让我加入你们社团吧！”
  花畑佳子高兴道。
  “先等等，我这边需要你回答几个问题。”
  虽然觉得这个花畑佳子问题很大，但就目前为止，无论是霞之丘诗羽还是夏川真凉，又或者是伊芙和赤瞳，甚至是阿九都没对花畑佳子表露出讨厌的情绪，反而看花畑佳子挺乐的，所以颜开还是决定给她个机会。
  “姓名。”
  依旧是这样的开头
  “佳子！”
  “我说的姓名，姓呢？”
  “反正我就叫佳子！哈哈哈，真好玩！”
  花畑佳子一边玩着“木马”一边大笑着道。
  颜开扶额，而且霞之丘诗羽和夏川真凉则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了那么多被颜开问得一脸迷惘的人，现在终于轮到颜开吃苦头了，她们能不笑么？这个混蛋中原人吃瘪的场面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得到的。
  “算了算了，你说一下你的兴趣爱好吧！”
  感觉其他几人还是没有对花畑佳子露出讨厌的情绪，只是觉得花畑佳子有趣，颜开只能跳过一些大概率得不到回答的问题。
  “香蕉！”
  花畑佳子眼睛一亮道。
  颜开无奈，只能重复一遍到：“不是，我是问兴趣爱好……”
  “香蕉，香蕉最好啦！”
  花畑佳子“木马”也不摇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口水流了一地。
  颜开沉默，是自己的表述有问题么？还是说是对面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