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初露锋芒 第592章 广场观战
“嗯？”忽然，杜凡眼神一变，表情中流露出一抹惊异之色。
“这怎么可能……”杜凡心中喃喃，有些吃惊。
无论是法力，还是真气，走的都是经脉，唯一区别是，法力出自丹田，真气出自气海。
当然，这是绝大多数人的看法，至少在修炼灵枢真经之前，杜凡也是这么认为的。
自从他修炼过灵枢真经之后才知道，人体的经脉是一种神奇而又神秘的东西，每一条经脉之间，看似没有什么区别，实则分的很细，有的经脉打通了，却闲置无用，有些经脉打通了，却可能直接进阶到下一境界，端得是玄妙万分。
从法力和真气层面上来说，人体内，两者除了丹田和气海的区别外，在经脉上也有区别。
虽然大多数经脉没有限制，真气法力都可以走，相当于是通用的，但还是有那么几条特殊的经脉，只能走真气，走不了法力。
反之亦然，同样也有几条特殊经脉，只能走法力，却走不了真气。
然而，在这个长脸男子的体内，那几条只能走法力的经脉中，却有真气在流转，按照常理来说，这种现象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就在杜凡神色阴晴不定中，战团中传出一声惨叫。
只见长脸男子双手持刀挡住了陆杰横扫而来的金色长矛，两者彼此对峙之时，长脸男子趁机一脚踢出，落到了陆杰的胸口上，陆杰喷出鲜血，倒射而出，砸到了远处的地面上。
“可惜，陆杰只输了半招。”附近有人发出叹息。
“可恨，就差那么一点点！”陆家一名天骄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面现不甘之色。
“先别说了，快去看看陆杰吧。”一个年轻人带着担忧之色开口，随即和其他两人往陆杰那里跑去。
“他没事，只是断了两根骨头，并没有受重伤。”一名将陆杰搀扶起来的陆家之人开口。
“愿赌服输，我会主动退出这次比武招亲的。”陆杰咬牙开口。
他被人扶到黄袍青年、杜凡等人身旁，捂着胸口，身躯微微颤抖，面色十分难看，但是本身并没有大碍，只是情绪波动剧烈一些。
“陆杰兄弟承让了。”长脸男子冲陆杰一抱拳，平静开口，并未流露出胜利者的张狂，与此同时，他胸膛起伏，面色潮红，虽然不曾受伤，但也是一副体力透支严重的样子。
陆杰目光阴沉，扫了那人一人，没有说什么。
“在下吕翰，风家客卿，久闻李道友大名，可否赐教一二？”风家那一方，一名道袍男子走出，点名要与杜凡一战。
“这个吕翰不简单，在武域筑基期修真者中，足以排进前三，也是比武招亲到现在，仅存的两个修真者之一了，不过此人与李道明相比，怕是还有一段距离。”有人小声议论。
“没错，吕翰再强也强不过李宗汶，他这个时候冒出来，算怎么一回事？”
“那还用想？肯定是得到了风家的授意，纵然敌不过李道明，也要最大限度的损耗对方战力，不然以李道明的实力，倘若处在巅峰状态，登台后实在让人不安。”
“嗯，应该是这样了。”众人纷纷点头。
“李道友，此人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无需理会。”慕容世家一名天骄说道。
“我没兴趣出手，吕道友请回吧。”杜凡神色平静的看向吕翰，直接出言拒绝。
“李道友竟然不敢应战，这是怕了么？”吕翰笑了笑，有些嘲讽的说道，蕴含激将法。
“是。”杜凡点了一下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众人无语。
吕翰愣住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对方会是这么一个态度，顿时僵在了原地，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好，他从未遇到过这种人，当众承认自己怕了，还一副无比坦然的样子。
风宁泽眼角一抽，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破空之声响起，紧接着一片巨大阴影覆盖下来，好似一个庞然大物遮蔽了苍穹，他也顾不得理会杜凡了，随着众人一起抬头望去。
那是一只长达千余丈的巨禽，通体棕褐色，翎羽繁密犹如森林，头颅比阁楼还打，眼睛火红色，绽放璀璨光芒，好似两轮太阳悬空，巨大双翅一展，狂风呼啸中，横渡虚空百十里。
广场中，很多人流露出了震惊之色，认出了这只巨禽的来历，这是寒祖早年收服的一只灵禽，一开始还是幼崽，现在已经成年，据传此兽体内蕴含远古仙兽金翅大鹏的一丝血脉，不仅速度惊人，战力更是无匹，一般的贤级武者都未必是其对手，十分恐怖。
巨禽俯冲地面，闷雷般的巨响声中，掀起的飓风席卷八方，将很多人直接震飞，随即又腾空而起，双翅一展，刹那冲入云霄，不见了踪影。
广场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就见一名白衣女子长裙舞动，单手持剑，从空中缓缓落入擂台之上，冰肌玉骨，绝世独立，清冷的眸光中，透出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正是寒千雪。
众人恍然，刚才那只巨禽，是为送寒千雪而来，旋即一个个目光炽热，露出激动和兴奋之色，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到了台上的白衣丽人身上，丝毫不掩饰内心的倾慕之意。
寒千雪透过人群，一眼便看到了人海中的杜凡，美眸晶光流转间，对他点了点头，随之衣裙一个摆动，刹那出现在擂台一侧，盈盈而立，不曾任何言语，意冷气请，如梅似雪。
杜凡神色平静的看着寒千雪，并没有什么表示。
这一幕被周围人所觉，都不禁诧异的看向杜凡。
寒千雪犹如一枝傲立在冰雪中的寒梅，冰清玉洁，脱尘绝俗，对世间一切淡漠的她，如今却在人群中看了杜凡一眼。
这一眼望去，不知羡煞了多少天骄才子，又不知要让多少人黯然神伤、千肠百转……
呼啸声中，四道人影闪电般射来，一闪过后，分别立在了擂台四角处。
四人显露身形后，广场哗然。
这四人赫然是寒家四名德高望重的贤级武者，地位尊高，修为深不可测，平日根本不会轻易出世，如今却一下子来了四位，只为寒千雪护法，如此待遇，世间再难寻出一人。
不多久，远空一排灵禽一字飞来，足有数百之多，临近后，一道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到擂台四周站好，竟然大半都是寒家武师，此时却如同护卫一般，守在擂台之外。
其余之人，尽管只有侠级修为，却都是同阶之中翘楚一样的人物，实力不会比各大家族中的天骄差上多少，纷纷散开，在擂台一定范围内拉起了警戒线，不让闲杂人等入内。
广场中一阵嘈杂过后，忽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比武招亲即将开始。
同时众人也意识到，比武招亲已接近了尾声，到现在为止，还未淘汰之人，已经不足二十个了，根据寒千雪一直以来的表现，算上今天，最多再有一天，这场盛事便可真正落幕。
只是不知道，这场比武招亲还有没有意义，虽然风、陆、秦、慕容等大家族的第一天骄还未上场，可是寒千雪的表现实在是太惊艳了，同代不可敌。
她强悍的战力好似一座大山，压在年轻一代人的面前，无法逾越，即便是那几位号称年轻至尊的翘楚之辈，恐怕也都很难通过比武招亲的方式将寒千雪娶回家了。
“今天的擂台战正式开始，规矩不用多说了，胜者便是我们寒家的女婿，具备资格，想要挑战的，现在就可以登台了。”一道男子声音蓦然回荡，响彻整个广场。
开口之人是一名老者，也是寒家一位成名多年的武师，作为主持者，负责今天的擂台战。
而那分处在擂台四角的四名武贤，则是神色淡然，沉稳如山，处在闭目养神之中，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他们只是负责压场和应对紧急状况，倘若一切顺利，是不会跟着参与什么的。
“在下林启泰，武功低微，自问不如千雪小姐，但是能与千雪小姐同台切磋一番，也是人生中一件荣幸之至的事情，还望千雪小姐不吝赐教。”声音响起时，一道身影从众人头顶飞快掠过，落到擂台之上。
这是一个青年男子，气质稳重，俊朗不凡，来自林家。
这个家族向来低调，脱离武域派系纷争的旋涡之外，虽然声名不显，但是底蕴深厚，不在秦、李、慕容等家族之下。
寒千雪却只是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漠，并没有什么表示。
“开始！”主持者洪声开口。
“锵！”
林启泰抽出一柄长刃，锋利无比，散发寒光，当是一件神兵利器。
“小心了！”林启泰一声低喝，手中长刃一甩间，带起一股狂暴气流，凌空跃起，脚踏虚空，直奔寒千雪飞身而去。
寒千雪握着剑鞘的那只手掌未动，另一只手似缓实急的抬起，五指分开，往前轻轻一推。
一个淡蓝色手掌凭空浮现，好似由水雾组成，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璀璨，缤纷夺目，宛如一块蓝色水晶般美轮美奂，一闪过后，脱离寒千雪掌心而出。
刚一开始的时候，那只淡蓝色手掌只有常态大小，运行的速度也是十分缓慢，给人一种慢悠悠、轻飘飘的感觉。
可是随着淡蓝色手掌不断前行，它却以肉眼可见的趋势急剧扩张开来，同时前行的速度越来越快，转眼之间就化为了丈许大小，并且还在继续膨胀中。
下一刻，手掌的颜色不再是淡蓝色，而是彻底转化成了深蓝色，形态也不再是水雾，赫然化成了寒冰，体表散发着一股奇寒之力，横扫而过时，将附近虚空都凝结成了点点冰晶，呼啸间直奔林启泰一压而去。
目睹此景，下方数万观战者中，杜凡第一个神色变化，心中已然震撼，别人看不出门道，他却是此道行家，一眼便看出了寒千雪这一击中的惊人之处，他眼中立刻闪过一抹奇异之芒。
寒千雪拍出的那一掌，一开始是水雾，后来化成了寒冰，这不正是水影剑到冰影剑的过度么，同样也是量变引发质变的本源规则所在。
这是何等玄妙的一种变化！当年倘若没有廖一指点，即便以杜凡的惊人悟性，也绝对没有半分可能无师自通，继而运用到神通术法当中的，此女竟然也可以做到！
当然，寒千雪催动的并未修真法术，而是武道之中的某套掌法，或许还是一种十分普通的掌法，就好似杜凡在炼气期的时候修炼的水影剑一样，虽然只是很普通的小五行法术，却在本质发生变化后，达到了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伟力。
其实看透之后，万事万物归根结底只是一个“一”，只要将这个“一”理解了，悟透了，一切东西都不再是眼中看到的那么简单，也不再是眼中看到的那么复杂。
这种理解和感悟达到极致后，便可以攀上一种境界：你想看到什么就能看到什么，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这个“一”当然不只是一个一，杜凡领悟的量变引发质变，只是“一”中很小的一部分罢了，最多算是初窥门径，寒千雪亦然。
但即便如此，当今世上，又有几人可以领悟出这层概念？
几乎就在寒千雪一掌拍出的瞬间，此女看似不经意的扫了杜凡一眼。
这一眼落入到杜凡眼中，顿时让他心神一震，顷刻间明白了什么。
“难道这种物质组成的本质变化，是她从我身上现学现卖感悟出来的……”
杜凡内心喃喃，有些不太确定，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无论是与不是，此女的悟性之高，才慧之绝艳，都是他生平仅见。
擂台之上，蓝色手掌所过之处，带起阵阵冰寒。
“锵！”一声金属颤音中，林启泰挟一剑之威斩在了蓝色冰掌上。
然而此时的蓝色冰掌，已经化为了三丈之巨，数尺厚，好似一面晶莹的冰墙，坚不可摧。
林启泰身体一震，如遭重击，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却将手中长刃挥舞得宛如车轮般迅疾，一道道由真气所化的剑芒漫天挥洒，全部斩在了巨大的冰晶手掌上，不断消磨其威势。
巨大冰掌微微一顿，掉落下些许的冰片，掌心处出现了一道纤细的裂纹，但是并没有崩溃的迹象，轻轻一颤过后，继续向前横推而出。
林启泰无法硬憾，只能凌空舞剑，且战且退，让巨大冰掌上的裂纹逐渐增多。
一直退到了擂台半场处，林启泰陡然一声大吼，手臂猛然一挥间，一道粗大的剑虹轰然斩下，将遍布裂纹的冰掌击得粉碎，冰屑四溅纷飞时，终于化开了眼前的危机。
可是还未等他松一口气，一股奇寒之力毫无征兆的涌来，四下温度骤降，一片耀眼蓝芒浮现，赫然又是一个巨大的蓝色冰掌相继而至，当他发现之时，已经到了面前近在咫尺处。
林启泰倒吸口气，单足一点地面，身子刹那倒射而出，手中长刃迅速劈斩，一道道剑气落到冰掌纸上，使之冰屑四散，一条条裂纹自冰掌体表蔓延开来。
这一次，直到林启泰退到擂台边缘处，才将巨大冰掌一剑轰碎。
然而下一刻，又是一个巨大冰掌裹挟无上威势袭来。
由于林启泰和寒千雪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这只巨大冰掌在中途又没有任何消耗，加速度横推而来时，冰掌已有七八丈之巨，活似一座冰山压来，让人心生无力之感。
林启泰双目一闪，持长刃横于胸前，另一只手结印不断，似乎正是进行某种武道功法的起手式，随着结印的不断变换，长刃体表银芒流转，隐约可见一柄巨刃的虚影正在成形。
寒千雪扫了一眼林启泰手中的动作，神情淡漠之极，玉手轻抬间，又是一掌拍出。
林启泰目睹此景，眼角一阵抽搐，随即叹了口气，结印的手掌一松，散去了正在酝酿的功法，身体一跃，脱离擂台而出，同时话语传出。
“千雪小姐功参造化，林某不敌，就此退出。”
擂台一角处，一位贤级老者眸光开阖间，袖子轻轻一抖，即将轰到擂台边缘的巨大冰掌，以及寒千雪刚刚拍出去的淡蓝色水雾，当即一声闷响，毫无征兆的碎裂开来，转眼消散一空。
“寒千雪胜，下一位。”擂台下方的主持者见状，淡淡一笑，朗声开口。
围观众人目光闪动，纷纷望向了还未上过台的十几名天骄，可是这些人却一脸凝重，沉默不语，都没有立刻上台的意思，一时间场面冷了下来。
无论是主持者，还是擂台上的四位武贤，亦或是寒千雪，都没有不耐烦或者出言催促的意思，一个个就那么动也不动的站着，一副去留无意、看天上云卷云舒的淡然模样。
“十息之内，倘若还没有人上台，比武招亲提前结束。”直到一顿饭的工夫过后，主持比武的老者这才再次开口，出言如此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