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蔽天大陆 第1102章 敢问苍天
白衣少年掌指轻划，其身前虚空骤然一分，一条漆黑裂缝刹那浮现，并朝着杜凡蔓延而去。
裂缝深邃如黑洞，所过之处，散发出一阵阵毁灭和吸扯的气息，那是能够粉碎灵魂的力量，虽没有山呼海啸之势，却让人望而生畏，谁都不知道被裂缝触及，会发生怎样恐怖的事情。
杜凡泰然自若，平静如水，五指张开往前轻轻一按，正在蔓延的裂缝忽然一顿，被其分开的虚空朝中间慢慢合拢，肉眼看去，漆黑裂缝在回退，不大一会儿工夫，就全部消失了。
白衣少年再次出手，隔空点指不断，每一次点出，杜凡周围都有一片虚空无声坍塌，顷刻之后，虚空碎如泡沫，杜凡身处其中，像是由无数碎片拼接而成，充满了奇特和诡异。
仿佛斗转星移，又似时光倒流，坍塌的虚空一点点被修复，最终恢复如常，杜凡站在那里，双手倒负，衣衫飘动，毫发无损。
白衣少年眸光清澈，不起波澜，他抬手一招，远处一扇光门震荡开来，一个拳头大的铜炉在金光包裹中飞射而出，悬浮在其头顶，蓄势待发。
没有注入法力前，这鼎铜炉威能尽敛，看上去古朴无奇，很是普通，可是却让身处千丈外的杜凡瞳孔收缩，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炉子，而是一件完好无损的黄天灵宝！
杜凡双目闪动，似在权衡着什么，忽然，他袖袍一甩，一股热浪滚滚而出，使得四周温度飙升，阵阵焦灼气息瞬间遍布八方，让人喘不过气来。
杜凡身前，燃有一团火焰，火焰之中，沉浮着一张赤炎画纸，散发惊天灵压，正是黄天灵宝离火图，此宝一出，天地失色，日月无光，恐怖气息直冲霄汉。
“北极山那件黄天灵宝……”白衣少年一惊，盯着离火图注视了许久，而后猛然看向杜凡，问道：“此宝是在什么时候孕育大成的？”
“不清楚，不过应该就在千百年间吧。”杜凡略一沉吟，做出了自己的判断，至于对方一眼看出离火图的来历，他并不意外。
“这不止是黄天灵宝，也是一件可以引动极点之力的无上器物，如今被你取出，界山怕是困不住北冥家族多长时间了，你要早做打算。”白衣少年一语道出玄机，但却点到为止，没有细说下去。
杜凡脸色一变，心念急转间，一下子联想到很多。
“我已全力出手，灭杀你不得，你走吧。”白衣少年开口，这般说道，同时手掌一抖，被金光包裹的铜炉飞射而出，重新回到光门后的神秘空间中。
杜凡愕然，随即醒悟，想来这位五祖并非真想灭杀他，只是碍于祖训，迫不得已才出手。
不过话说回来，方才二人之间虽然不曾展开惊天动地的生死之战，但也绝不是“逢场作戏”那般敷衍，法则之间的碰撞，是一种深层次的道，玄妙莫测，凶险万分，比之肉眼可见的山崩地裂要恐怖的多，一招不济，同样灰飞烟灭，且更加彻底。
“前辈确定没有其他事情了？”杜凡沉默少许，忽然开口。
“还能有何事？”白衣少年淡淡一笑，反问道。
“晚辈告辞，后会有期。”杜凡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冲其一抱拳。
随后，他将离火图收起，并指如刀，斩在虚空中，顿时一条裂缝浮现而出，他大步一迈，踏入其中，随着裂缝缓缓弥合，身影消失不见。
“已经很不错了，论惊才绝艳，当今蓝星界再也找不出半个人能与之相比，堪称万古奇才，但是比起那个人，终究是差了一些……”
“敢问苍天，茫茫宇宙，六合八荒，可有第二个无法天天？”
白衣少年仰望苍穹，眼中泛着悠然神往的强烈光芒，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
二十年过去了，广场外的九层石阶处，依然有人守在这里。
三名化神期老怪，如泥塑木雕般盘坐在这里，寂静不动，他们修为皆不凡。
其中二人杜凡较为熟悉，有过数面之缘的西门川，以及那位与他斗法切磋过的化神后期男子，第三人是一位年迈不堪的老人，皮肤干瘪，皱纹堆积，双眼浑浊，却是三人中修为最高者，化神期大圆满！
就在这时，附近虚空弥漫出阵阵空间之力，随即一条漆黑裂缝无声浮现，杜凡大步一迈，从中踏出。
正在盘膝闭目的三人，若有所觉，倏地一下睁开眼睛。
“见过二位。”杜凡微笑抱拳，主动与两位相熟之人打招呼，而后看向那位修为已至化神期大圆满的老人，道：“如果杜某没有猜错的话，下应该就是西门家族的当代族长吧？”
“小友此言差矣，西门家族早已隐没，老朽为圣岛岛主。”年迈老人双眼微不可查的一闪，随之展颜一笑回道，表现得非常客气。
“杜道友，你现在什么修为，怎么给我一种不存于世的感觉？”西门川露出惊异之色。
“不存一世？呵呵，你的意思是说，我已经死了么？”杜凡哑然失笑。
化神后期男子摇了摇头，接口道：“舍弟的意思是，你似乎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杜凡避而不答，话锋一转，道：“二十年前未能尽兴，二十年后，你我再对一拳，如何？”
“好啊。”化神后期男子闻言，眼中光芒大盛，半点犹豫没有，当即龙行虎步踏来，依旧如过去那般神采不凡，战意盎然。
“轰！”
临近后，化神后期男子二话不说，直接一拳捣出，刺目光芒随之喷涌，那颗拳头宛如烈阳当空，以它为中心，成千上万道金色霞光爆射而出，瞬间淹没十方虚空，声势惊天。
杜凡抬起拳头，迎了上去，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谈不上半点声势。
可就是这软绵绵的一拳，却让附近区域猛然静止了下来，万丈金光迅速收敛，化作虚无，化神后期男子的拳头落在其身前半尺处，再也无法寸进，连同他整个人，都彻底的定在了那里，一动不能动，好似石化了一般。
“场域……你果然迈出了那一步！”圣岛岛主浑浊老眼陡然间绽放奇光，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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