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抉择
“等一下，阿泰尔大人！”月光叫出声，“这不……”
阿泰尔打断她：“别着急，这小家伙还不一定答应我呢。你看我一副难民的样子，谁愿意跟我一起受苦啊！”
出乎意料的是，杜兰的眼睛炯炯有神。他问道：“阿泰尔大人，您会教我混血种的战斗方式么？”
“当然。”阿泰尔耸肩，“还有如何深度隐藏魔力，以及摆脱魔力追踪的方法。”
摆脱魔力追踪的方法么？原来这就是外面都已经大太阳高挂天上，却没有任何敌人追踪来的原因么。
“魔侍和魔兽的各种特征，以及神殿追踪我们的方式也会告诉我？”
“当然，这些都是小事情。”
“那萨维利亚钢的详细资料和获取方式也会告诉我么？”杜兰继续问道。
月光盯着杜兰，脸上露出惊讶地表情。想不到杜兰连萨维利亚钢都知道。她才想不到是地鼠这个多嘴的家伙透露给杜兰的。
“哦？”阿泰尔也是一愣，“你是说这个？”
他拔出靠在书桌边上的长剑，在阳光的照耀下下泛起层层白光。熟悉的感觉瞬间充斥杜兰的大脑，一种想要占有这柄长剑的想法油然而生。
“你想要的话我就送给你了。”阿泰尔随口一说，然后他补充道，“只要你跟我走。”
这种诱惑！杜兰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应付的了！
月光连忙闪身挡在杜兰面前，她对着阿泰尔严肃地说道：“阿泰尔大人，他只是个刚刚觉醒的孩子。您现在教导他魔力的使用方法只会让他身体因承受不住压力而崩坏。”
“而且魔侍和魔兽是只有成为称号级刺客后才能挑战的存在，让他现在知道这些根本没用，还会影响他的判断。至于神殿根本就不是我们能挑战的存在，您这样做只会让他严重低估神殿的威胁性，对他以后的道路产生影响！”
“而萨维利亚钢，现在根本就不是他能驾驭的存在！我们本来就是害怕那些刚觉醒的混血种抵挡不住萨维利亚钢对我们天生的诱惑，所以才会在他们成为称号级后告诉他们，以免他们做出铤而走险的事情。”
月光的双眼坚定不移：“而您现在做的事，完全是引诱这个孩子去自杀！即使您救了我，我也绝不会允许您做出伤害一个孩子的事情！”
月光刚才的动作是直接插入杜兰和书桌的中间。那一瞬间，杜兰只感觉到月光背后丰满的触感，和带着微香的头发擦过他的脸颊。
他尴尬地往后撤步，同时听到了月光所说的话。
阿泰尔哈哈一笑：“你说的倒是不错！不过一个真正有才能的人，是不会被这些小事影响的。想不到你们天诛十几年前那么谨慎，现在依然小心翼翼。这样不知道要拖慢多少天才的成长。”
他把萨维利亚钢长剑丢到桌子边缘，剑柄正好碰到月光的手指：“身为称号刺客，你应该知道，这东西有时候的确害人，但是它带来的好处也是无可替代的。”
“可是……”月光还想反驳。
杜兰拉住了月光的手臂，打断了她的言语。
“月光大人，这件事由我自己抉择吧。”杜兰低声道。
即使您救了我们，我也绝不会允许您做出伤害一个孩子的事情！这句话在杜兰的脑海中重复播放。
回忆起之前月光发怒仿佛要杀死自己的时候。以及后面让自己逃走，独自一个人留下对抗魔侍的时候。还有刚才她说话的时候。
杜兰突然明白了。
月光和他一样，只是个逃避过往的可怜人。
将真正的自己深藏于内心，展现出另一个虚幻的样子。
那个威胁自己以后再不听话就会亲手杀了自己的月光不过是她掩饰自己的假象，是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孤独。
而真正的月光，无时无刻想得是如何保护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着想。
记忆浮现眼前，杜兰在心里叹气。他现在懂了，为什么地鼠会说：在这里，每个人都有不想提起的过去。
思绪飞舞，杜兰回到拉住月光手臂的那一刻。
“阿泰尔大人，您给出的条件非常的动人。”杜兰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完了，他还是选择走那一条路！月光焦急地准备劝阻杜兰，不过杜兰轻轻地捏了下她的手臂，她鬼使神差地没有说话。
“哦，小家伙是准备好跟着我一起浪迹天涯吗？”阿泰尔哈哈大笑，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杜兰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萨维利亚钢长剑，他轻轻地抚摸起它冰凉的剑身，犹如抚摸一块脆弱且精致的美玉。长剑也仿佛回应他的抚摸似得散发出拥有实感的魔力。
随后杜兰小心翼翼地将长剑摆放回阿泰尔的面前：“但是，我已经立过誓言加入天诛了。所以您的提议我只好拒绝。”
月光不知所措愣在原地，杜兰居然决定留下，萨维利亚钢的诱惑他居然承受住了！
阿泰尔也是一愣，他短暂地凝视杜兰，很快哈哈大笑：“我怎么不觉得你这小家伙是会遵守誓言的人？”
“怎么会？阿泰尔大人。”杜兰也露出微笑，“我可是好孩子。”他的气势与之前截然不同，仿佛变成了一个经历过许多事情的大人。
阿泰尔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杜兰，然后他站起身。
“既然你做出了选择，我们也没必要继续在这浪费时间了，大家各走各的路吧。”
他收回萨维利亚钢剑，用绷带快速将其包裹成粗木棍的形状。然后背到背上，推开书房的窗户，翻身蹲了上去。
“小家伙，好好成长。”阿泰尔转头，“希望下次见面，你会考虑跟我走。哈哈哈哈哈！”
说罢，他纵身一越，跳下窗台。伴随着风声，阿泰尔的声音回响在书房。“再见了，小家伙们！”
果然，这房间不可能是阿泰尔的。杜兰充满恶意地想。
他转身笑道：“月光大人，我们也出发吧。想来外面的动乱已经彻底平息了吧。”
“啊！好。”月光还在回想刚才发生的事。
随即她反应过来，一脸冰冷地盯着杜兰：“等下！说！为什么会拒绝他？那种条件我都忍不住！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我立誓了的，月光大人。”杜兰一本正经地说道。
“男人立下的誓言可是不允许被打破的。”杜兰又学着里昂的口气说道。
月光冷哼一声：“花言巧语。”
“就算你做了一件正确的事，也不能抵消昨天晚上的错误，该受的惩罚你逃不掉的。”
杜兰无所谓地说道：“没事，能活下来就足够了。”
然后他在心里补充道：何况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