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终焉之歌（10）
白鸟在空中旋转一圈后落地，晶蓝色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亮丽的痕迹，仿佛是剑客的收剑动作。
可是白鸟即将放下警备心的时候它忽然身体一抖，身体向右方平移了一点点距离。
一道光剑从洞穿了那片空气，划伤了白鸟胸甲的一边。幸亏白鸟的动作特别敏捷，不然就会被这比声音还快的一击给刺杀掉了。
白鸟瞬间转过身，身上的隐藏弹夹全部弹出，蓝色的能量弹以白鸟为中心向外爆发，笼罩了刚刚的那片区域。
在白鸟装甲之内的白洛全身已经被冷汗浸透，说实话刚刚那一剑在刺向他的时候他丝毫都没有察觉，直到剑刃碰触到他的装甲时他才察觉到危险快速脱离。
他以前就对这种新概念机械生命有着极高的战力预期，但实战来说他还是轻敌了。
新概念机械生命通俗来讲是高级装甲，可是装甲之内并未有人而是非常高能的人工智能。它们伴随无数实验体的战斗意识出世，思维因为数据太丰富和人类已经无太多差别，所以被人们称为机械生命。在战斗上它们会有多种多样的战术，搭配着无与伦比的装甲机能，堪称人类最强的单兵武器。
白洛还在军队时曾经见过这两台机械生命，那只用了短短几秒就拆掉了一台大型机甲的画面让他记忆犹新。
刚刚袭击白鸟的是白色的装甲，按理说它应该已经被白鸟展开了电子中枢，但是现在它的表面却光滑如镜，仿佛没有收到过任何损伤一样。
而那台被白鸟腰斩的黑色装甲也慢慢飘过来，身上也已经没有了伤痕。
白色装甲和黑色装甲停顿在白鸟的左右前方不远，然后忽然微微浮空，左右肩上的两个小炮筒忽然发出刺耳的声音，紫色半透明的物质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中迅速膨胀，像是大海海浪一般在眨眼之间就把白鸟深深埋入其中。
“白洛！！”被困在舰长室的周烨惊愕地大喊，他是见过这种‘紫色物质’的威力的，任何东西一但接触到它顷刻间就会消失，可见威力之大。
“机械生命体，我们人类创造的新的物种！实力远远凌驾于人类！什么战神白鸟？在我们面前算得上什么？”舰长高举起双手，金属眉毛上扬，显得极度兴奋。
“战神，呵。“周烨脸上的惊愕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一种极其坚定的眼神，”白鸟的强大不在于它的性能，而在于他的主人。“
“哈哈。”舰长笑了两声忽然不笑了，他把眼睛移向了那个大屏幕上去。
屏幕中，白鸟张开了它的羽翼，就像是真正的鸟儿冲破白云。
它的羽翼依旧是纯白色，但是在根端竟然有一抹抹红色向外延伸，转瞬即逝就弥漫白鸟的全部翅膀。而白鸟原本白色的装甲也被这红色渲染，变成了瑰红色的装甲。
原本白鸟白色状态下的身姿是优雅流畅的，但被这一抹红色渲染之后竟然显现出了恐怖和杀意。
全场寂静。
“不可能！”舰长忽然抓狂地挠自己的脑袋，“不可能，不可能！”
“人类不是你能定义的，你放弃了作为人类，那么久不要去否定我们。“
赤红色的白鸟指了指隐蔽式摄像头，大声说道。
它脚下一黑一白两台装甲自然不能放过逃脱出来的白鸟，又再一次启动了短距离量子跃进，踏着紫色波涛，想把飞翔在空中的鸟儿击落下来。
这次白鸟不再躲避，直接迎着冲了上去。他背后的赤红羽翼在那一瞬间变成了千万种模样，那是千万种不同的剑，每一个都刺向他的敌人。
羽翼扇动，带来极致的光明，这光明太过刺眼，但很温暖。这光明就像是一缕照亮这永恒之夜的烛灯，照亮了夜的寂静。
待光芒散去之时，紫色海浪已消失了身影，那两台装甲已经被白鸟的赤红之剑斩碎成了无数钢铁碎块，散落在各处。
而白鸟也慢慢落到地面上，在双脚站立在地面上的那一刻赤红的装甲瞬间瓦解，白洛也脱力跪倒地上。
不过他却一脸骄傲地看着摄像头。
“。。。“舰长沉默了一会儿后安静地说道，“白洛少校，不得不说，你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你的守卫已经没有了，乖乖交出操控权吧。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没有战斗力的。“白洛轻轻地说道。
周烨眼神一闪，然后忽地一个冲刺跃下一楼，快速跑向那一个‘穹顶‘的投影。
“没错，我并未有什么战斗力。“舰长深沉地说道，”但是，我有操控‘穹顶‘某些防卫通道自毁程序的权限。我想，现在的白洛少校应该不能抗住微型光爆的威力吧？“
周烨在距离‘穹顶‘还有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回过头，瞪大眼睛看向舰长。
虚拟屏幕那端的白洛也是微微惊讶了一会儿然后重新恢复了平静的表情，他微微叹了口气，“舰长，您这是威胁小周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舰长把脸偏向了周烨，”我实在不明白，一个半年之前还在上大学的学生现在竟然有威胁我的能力。你知道吗？他跟我的一个老友非常的相像，那个老友和他一样有着冷静的眼神。“
“那您应该知道小周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了。“白洛还是笑了笑，仿佛他的笑容能够取代很多的危险。
“呵呵。“舰长看向周烨，激光眼散发出异样的神情，”不要怀疑我的话，如果你真的取代的权限，我会在那之前先引爆光爆。“
“小周，我相信你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但在做出选择之前，我想跟你说几句话。“白洛踉跄地站起身来，面对着镜头。
“我是个军人，为了守护而牺牲是我的荣耀，我失去的能换来很多重要的东西，所以我不会很难过。“白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对着周烨行了个军礼，”该嘱咐的愿望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相信你，我没有遗憾，还有。。。“
“小周，不要惧怕死亡，要相信希望！“
周烨别过头去，按了按眉心，许久后再次看向白洛，说了句，“谢谢你，白洛。“
然后他就把那串项链放进了投影当中。
舰长眼睛一闪之后，画面中断了，而画面最后的一瞬间就是笼罩一片的光，还有飞翔在光中的，自由的鸟儿。。。
周烨还是没忍住，把自己的眼泪流了出来。
“权限更换，请输入指令。“
周烨没有回答，他看向瘫坐下去的舰长，面带怜悯。
权限更换，舰长的机能自然也慢慢地被剥夺，长达几个世纪的生命，也终将走到尽头。
“你真可悲，活了几百年，守护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周烨说实话在这一刻都想一脚踢飞舰长的脑袋，但是他忍住了，反倒这样说道。
“。。。“舰长歪歪脑袋，”我守护的，是人类。“
“消灭人类也是守护人类？“周烨反问。
“虽然失去了大多数人类，但那少部分人类依旧存活，那么我们的文明还有延续的能力。。。“舰长的眼睛越来越暗淡，”但是回去，可能会被那些恶魔立即夺走我们生命的权利。“
随着一声机械声，舰长的眼睛彻底变成黑暗，不再闪亮。
周烨想了很久，对着钢铁说道，“那我也不能看着生命在自己面前白白流逝，很多人告诉我要相信希望，所以我想相信希望。“
安静了许久，冰冷的机械声再次响起。
“请输入指令。“
周烨反应过来，看了看被金属破片封得死死的爱丽丝，说道，“接触禁锢。“
哗啦一声，金属破片散落，爱丽丝也一下摔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周烨走过去，扶她起来。
“怎，怎么样啦？“
爱丽丝慌张地躲开周烨的搀扶，然后靠在墙壁上冷静心神。
“都结束了。“周烨靠着墙壁坐下来，捂住眼睛。
爱丽丝歪过来头，看着周烨，忽然看到从他脸颊落下的透明痕迹，也没有说话。
“请输入指令。“
冰冷的机械声又一次响起，周烨把手移开，站起来。
“改变航行路线。“
“请说明前往地点。“
“地球。“
“接受地点情况，检查舰内情况。。。航线变更，开始加速。。。预计三百小时之后达到最高航速，到达目的地总需要时间为。。。”
其实周烨没有听这之后的一切，他说完‘地球’两个字之后便闭上了双眼，靠在墙边。
他失去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