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朱玉阶指图论北伐
吾将以身殉国家，愿拼热血为吾华。
——开国元帅、红军总司令、解放军总司令朱德
朱德的秘书和杨森军部的参谋，在墙上挂上了一幅中国地图。
手拿指图棍，朱德继续说道：“7月9日，蒋中正先生在广州的东校场，就职国民革命军总司令，李济深将军任总司令部参谋长，白崇禧将军任参谋次长代理参谋长，邓演达任总政治部主任，郭沫若任总政治部副主任。何应钦将军、谭延闿将军、朱培德将军、李济深将军、李福林将军、程潜将军、李宗仁将军、唐生智将军分别担任第1军至第8军军长；缪斌、李富春、朱克靖、廖乾吾、李朗如、林伯渠、黄绍竑、刘文岛分任第1军至第8军党代表或副党代表。苏联派出了以加伦将军为首的苏联军事顾问团支持北伐。
参会人员誓师北伐，接着进行了阅兵。
在广州誓师时，国民革命军有8个军10余万人。
其实，真正的战斗在5月份就开始了。”
他用棍指着湖南：“今年年初，湖南人民在共产党的组织下，掀起了声势浩大的工农运动，全省大多数县区乡，成立了由农民民主选举的农会，组织了百万人的工人纠察队、农民赤卫队，农民要当家做主的运动搞得轰轰烈烈。在这个基础上，共产党又掀起了驱逐省长赵恒惕的运动。由于运动深入人心，得到了湖南全省人民的响应，湖南省防军第4师师长唐生智，在群众运动中觉醒，跟广东国民政府取得联系后，毅然起兵反对赵恒惕的统治，占领了长沙、岳阳，就任了代理省长，迈出了从旧军人走向革命的步伐。
唐生智反正后，吴佩孚派重兵进攻湖南，5月初，唐生智放弃长沙，退守衡阳，急电向广州国民政府求援。
国民政府于5月10日决定派兵援唐，第7军的第7、第8旅先行入湘。21日，任命国民政府任命唐生智，为国民革命军第八军军长、北伐前敌总指挥。24日，又派第4军第10、第12师和叶挺独立团入湘援唐。
第7军第8旅于6月1日在衡阳西北金兰寺地区击退叶开鑫一部的进攻。
吴佩孚栽跟头了。由共产党员为主组成的叶挺独立团，于6月2日到达湖南安仁，吴佩孚的军队大举来围，妄图把叶挺独立团，歼灭在安仁北面的渌田、龙家湾地区，独立团在第8军的第39团的配合下，丝毫不惧，就地挖壕防守，以一对四，跟北洋军4个团血战。”
朱德接过勤务兵递来的茶缸子，喝了一口水。
在场军官们大多见识过北洋军的战斗力，有的还同北洋军作过战。印象很深，他们的兵员大多是北方人，身材高大健壮，吃苦耐劳，比南方人更适合当兵，军队训练严格，甚至是严酷，战场纪律严明，战斗力非常强，很少有同等兵力下与之交战能战胜的。
“这下独立团要成包子团了，打狗的包子。”
“四个北洋军的团围一个南方人的团，最多一天就吃得渣渣就不剩！”
听着众军官议论，朱德微笑“血战三天后，独立团不但打退打败了四个团，而且还乘胜进攻，占领了攸县。”
这话一落，全场沸腾，连杨森也惊诧，连连！
“就这样，在正式北伐之前，北伐军就取得了援唐之战的胜利，稳定了湖南战局，打开了北伐的通道。
7月上旬，正式北伐开始后，李济深将军的第4军、李宗仁将军的第7军和唐生智将军的第8军，在安仁、衡阳、永丰地区会师集结后，分兵三路再次向长沙进攻。
很快，左路第8军，一路高歌猛进，连续攻克了娄底、谷水、潭市，向湖南腹地宁乡推进。右路第4军兵锋指向沈潭，叶挺独立团锐不可当，打到了泗汾、醴陵。中路第8军攻克湘乡、湘潭，进占长沙城，俘敌2000余人。北洋军在湖南的主力被歼，残兵败将退守汨罗江北岸。北伐战争取得了第一个战役的胜利。
这是北伐的西线。东线，何应钦将军指挥的部队，也已经进入江西、福建作战。”
军官们议论得更加激烈了，连杨森也默默发呆。
曾述孔是吴佩孚铁杆忠臣，心里酸楚，见会场秩序乱了，气愤愤的拍手，止住了会场的喧哗。
朱德继续说道“北伐军也从出发时的八个军，十万人，发展到现在的二十个军，四十万人。”
“为什么北伐军的进军势如破竹？因为，北伐军受到了全国人民的拥护，打倒军阀！打倒列强！成了全国人民共同的愿望，成了全国党、政、军、民、团的共同呼声。北伐军所到之处，人民箪食壶浆欢呼迎接，粮草不足时，仍可以长途奔袭，沿途百姓踊跃供应。伤员，由农会组织的担架队从战场上抬下来，妇女们悉心照顾。军队需挖阵地，农会一声号召，就会来成千上万的农民，要什么坚固的阵地都有；你出击时，武装起来了的工人纠察队、农民赤卫队会协助你作战，不怕死的和北洋军干，一路上要参加北伐军的青年不计其数，如果不把枪械装备和训练因素考虑进去，一天之间，一个连可扩编成一个团，一个师也行。叶挺独立团，敢于跟北洋军四个团单挑，而且全胜，就是得到了农会、赤卫队的支持，情报有农会提供，伤员由农会送下去，轻伤员睡两觉就可以归队，农会组织人把热腾腾的饭菜送上阵地，还是一天三顿有肉有鱼的饭。
反观北洋军，出发时消息就走漏了，行军时路被农民挖断了，进村庄要水无水，要粮无粮，要夫子无夫子。水井里是臭气冲天的粪便，农民全跑了；驻营后，睡不到一个好觉，整晚有赤卫队骚扰，一不小心，哨兵就被摸掉了。诸位都是久经战阵的军人，大家想一想，这样的仗还能打胜吗？”
他饱含深意的望了杨森一眼“我就讲到这里，玉阶有句肺腑之言，愿与杨军长和在座诸君共勉：我们正在经历一个改天换地的时代，我辈军人，要有军人的觉悟，紧跟时代的步伐，做人民的功臣，而不是死心塌地当大军阀的狗腿子。与人民为敌，是没有好下场的。”说完，敬礼。
台下掌声“哗哗”，热烈！
杨森是中国近代很有个性的军阀，直系军阀吴佩孚对杨森，确有知遇之恩，再造之德，两人在个性、情趣上有诸多共同点，如果没有吴佩孚的雪中送炭，等待杨森的，只有像在四川军阀混战中失败了的吕超、卢师谛一样，无兵无枪，落魄江湖，亡命天涯。
杨森信奉的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对吴佩孚如此，后来对蒋介石也如此。他深感吴佩孚对他恩情沉重，内心毫无叛吴之心，开初他还暗怪傅子栋乱扯自己的旗号，可看到国民革命军势如破竹的攻势，始终不衰，长沙既下，武汉也指日可下，方才庆幸多留了这么一条退路。但此时，吴佩孚的主力犹存，前途未卜，要他在战役的大局未明前就向广东国民政府效忠，自然不肯同吴翻脸。于是对国民政府的委任受而不就，暗中仍与败退信阳的吴佩孚密通声气。
对于朱德这个老战友的到来，他虽十分热情，内心上仍在观望局势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