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互掐

  我缓慢的点上一根烟，才看着李总说：“裴总酒量
  不错的，这种事轮不到我吧。”
  说完后，我故意看着她，裴施祤的表情非常纠结，像
  似在一直斟酌，我想要不是白酒太烈，她宁愿趴下
  也不会让我替她撑场面。
  “林澈，快敬酒。”李总又催道，而且语气中透着一
  股少有的威严。
  “不行，得让裴总自己来。”讲话的是老梁。
  “你们把施祤灌醉了，等会还怎么谈公事？”
  “公事今天谈不了，明天再继续。”
  “老梁啊，你就别搅乱了，今天好不容易才聚到一起。”
  “那裴总自己拿主意。”
  我这才把刚点的烟掐灭，看着裴施祤问：“你没意见吧？”
  “喝不喝是你的自由！”尽管没有勇气喝一轮，但她
  的语气还挺僵硬的。
  在座有这么多行业内的人，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我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两杯酒，双手各拿一杯，看着他
  们自嗨的说道：“既然我是替裴总敬酒，那么第一杯
  就先敬我自己。”
  我故意搞怪的自碰了一下酒杯，仰起头直接干掉，
  一下子就传来笑声，听见有人说我：“小伙子有点
  意思。”
  我正想轮过去，又传来声音：“你应该碰两次。”
  我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接着很虚心的说：“对对对，
  是两轮，差点忘了。”
  包间里总共有十二个人，这可比当下的大工程更艰巨
  的任务，我知道应该先敬他们，但我想先做个示范，
  后面敬过去就自然成章了。
  坐在隔壁第三位应该也是权威人士，从他们的谈话中
  我是能感受到的，除了裴施祤之外就是他最有话语权了。
  我同时把两杯酒握在在手里，很尊敬的说：“梁总，你
  喝一杯就行。”
  对方也是性情中人，很爽气的回道：“那怎么行，说
  好一视同仁的，不差一杯酒。”
  我喜欢这种个性，没啥架子，也玩得起来，也许看我
  是小辈，所以讲话有点托着我的意思，如果能跟这样
  的人打交道，也是不错的选择，想到这里，我被自己
  的想法惊了一下，有种找退路的感觉。
  最后自然就轮到裴施祤，我举着杯子观察了一下她的脸
  色，表面上很镇定，但我知道内心肯定是一万个不愿
  意与我喝酒，我提示性的问了一句：“喝吗？”
  左对面的老梁发话了：“什么喝吗？这话大不敬，直
  接敬她就是了。”
  “那来吧，裴总敬你一杯，也当自个敬自个。”
  她的举动在我的意料之中，自顾自拿起杯子，都没跟
  我碰杯就下去了，这么多人面前，我又被碰了一鼻子
  的灰，但只能欣然接受。
  酒量最好的人，这二十几杯下去也有点不好受，再说
  是空着肚子喝的，于是我起身走出包间。
  来的目的是挡酒没错，但也要自己撑得住才行，我以
  为只是照顾好李总就行了，为裴施祤喝酒还是出乎我的
  意料之外，而且人家还没好脸色。
  这个点进出的人流很大，我专注的观察着他们的举止，
  大多都是来应酬的，也有一部分是带着家人一起来的，
  这里可是高档酒店，相必前来消费的都有一定的身价。
  正当我细致入微的专注时，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林海他老婆，她那刺耳的音调太有特点了。
  我刚想转过头，林杨的眼睛很尖一下就看到了我，先
  是楞了一会，然后本能的喊我一声：“哥。”
  他老婆看到是在喊我，立即黑着脸说：“谁是你哥！”
  我没搭话，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争吵，但身旁
  的林海似乎不想放过我，冲到我面前指着我说：“怎么
  到哪都能遇上你，像无头苍蝇一样。”
  我蹭一下站起来，毫无情面的说：“嘴巴放干净一点，
  这里不是你家大厅，小心自个翻跟头。”
  “我愿意！”
  “这么有种让你的儿子也进大牢试试！”
  “诅咒没用，你自己做的亏心事，怨得了谁？下次再栽
  在我手里照样让你进去。”
  如果真不是我老子，这种人早就一拳闷过去了，我目
  露凶光的看着林海，林杨突然拉住我的胳膊说：“我们
  去外面谈谈。”
  我很反感的挣脱掉他的手：“没什么好谈的，以后也别
  叫我哥，我没有你们这样的亲人，承受不起。”
  “我有话跟你说。”
  林杨的语气中带着恳求，接着又再次拽着我走。
  “林杨，你别插手。”
  我听到后面传来他妈的声音，但林杨并没有停下，一
  直把我拉到外面人少的地方才松开。
  “说吧，什么事。”
  “父母之间的事情，我都可以不理睬，但我们年轻人
  应该通情达理......”
  “你的意思是我不讲道理？”我质问林杨。
  “你已经捣乱了我的婚事，这个我可以不介意，但
  你以后尽量避开他们。”
  “我怎么捣乱你的婚事了？”
  “施祤都跟我说了订婚那天后发生的事情，你心里
  有苦我能理解，但不必拿她出气，她是无辜的。”
  林杨说的很诚恳，我想没再必要跟他同仇气敌，毕
  竟无情的事林海夫妇。
  于是我放下芥蒂解释：“我跟那个女人的矛盾不是你
  引起的，见你之前就见过。”
  “施祤告诉我，你冒犯了她，我觉得这点你肯定做错
  了，她爸也知道这事，于是把气都撒在我爸头上，你
  说他能对你不生气吗？我妈就更不用说了，反正我跟
  她已经不可能了，现在我也有女朋友了，希望你在生
  意上不要跟爸过不去。”
  “既然话说开了，那么今天也正式告诉你，第一，我
  跟裴施祤的矛盾在前，确实在参加你订婚之前，我打了
  她一个耳光，你也看到她爸已经打回去了；第二，我
  不知道你订婚的对象是她，如果那天我出来后，她爸
  没再揍我，不可能会发生后面的事情，还有生意上是
  我之前认识的朋友帮助我的，主观上跟裴施祤都没有关
  系，我也不知道是她在开发。”
  说完，我就没再给林杨机会，即便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只要有林海夫妇插在其中，我永远不可能会认这份亲
  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