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分头行动

  几天后，工地正式动了。
  还在剪裁的时候，我看到林杨冲了进来，直接走
  到我面前，印象中还算斯文的他，今天完全变了
  一个人，过来就一拳挥在我脸上，我立刻反击把
  他按在地上，我有点搞不清状态，前几天刚跟我
  说过，大人之间的事情，我们不要插手，那么今
  天唱的又是哪一出？
  “你疯了？”我愤怒的吼道。
  林杨没有遮掩，很直接的告诉我：“我爸说了，
  都是你在背后使坏，靠近施祤目的就是想打垮我
  们家。”
  “太高估自己了吧，我说了不想跟你们扯一块，
  上次说的话，你没长记性吗？”
  “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我爷爷都说你太不像话了，
  不知道报恩，还针对家人，我们现在没有生意可做，
  都是你造成的。”
  林杨趁我不备，从我的手里挣脱出来，又开始厮打
  起来，凭他的力气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惹怒到一定
  的份上，不还手是不可能的。
  我再次把他按在地上，提腿就是几脚，真要跟他对
  打，我连还手的机会都不会给。
  直到被李总拉开，我才收手，冷冷的看着地上的林
  杨，要不是手下留情，可能早就残了。
  林杨这人本性不错，但林海灌输给他的观念已经完
  全让他分不清事情的对立面。
  李总直接把他推出了工地，家庭战争在外人面前展
  开，确实挺不体面的，何况我对付的是林海而不是
  他，今天吃错药似的的冲动也付出了代价，至少在
  皮肉上。
  我转身的一刻，发现裴施祤正平静观看着整个过程，
  此时的目光还停在走远的林杨身上。
  我学着她平常的表情，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满
  意了吧！”
  她没有回答，倒是老梁过来开始打圆场，看着裴施祤
  说：“好了，仪式到此结束，去吃饭吧。”
  李总也重新回到我身边，嘱咐我道：“林澈，你先去
  酒店，把菜先点齐，我们随后就到。”
  ......
  冷菜刚刚上齐，李总带头一下进来七八个人，今天在
  场剪裁的基本到齐了。
  老梁特意坐在我身边，看着我说：“林澈，你这小子
  脾气不小啊，听说是你弟弟？”
  在这么多人面前，回答是或不是都不合适，所以我只
  是低下头，双手放在桌面保持沉默，辛亏林杨没来，
  不然这顿饭就没法吃了。
  “林澈，你快来倒酒。”李总很有分寸的帮我解围。
  但老梁似乎不想放过这个问题，我已经站起来了，他
  继续围绕着刚才的事情跟我说：“你这个性我喜欢，
  有冲劲，像个男人，老李不要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
  我上哪都带上你。”
  我明白老梁的想法，跟李总是一致的，只是有麻烦的
  时候我可以帮他们顶掉，在这样的场合我肯定要给足
  他面子的，也给自己留条退路。
  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行啊，梁总，只要你报个年
  薪，我分分钟就跟你走。”
  “那不行，行有行规，老李不要了你才能过来。”
  我抬头看向李总，他倒是很淡定，好像吃准了我不会
  离开他一样。
  我倒好酒，又开始轮番的敬了一圈，轮到左裴施祤的
  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昨晚刚出过事，这时候让她喝
  酒估计就是找骂，所以我在越过她的时候，用关照的
  口吻说了一句：“女人就算了，不然像昨晚一样又耍
  酒疯了。”
  坐在裴施祤旁边的那位，估计跟她关系挺好的，拆台似
  的说道：“不能跳过，裴总的酒量挺好的，中午喝一杯
  没事的。”
  这几天除了跟在李总后面就纯喝酒了，而每次总在让
  她喝与不喝之间做选择，她又不像夜场里的女人，举
  杯就来，也许她比我们更尴尬，插在男人堆里，有着
  各种不可推卸的理由。
  我轻声的征求了一下她的意见，问：“能喝吗？”
  “不能！”她头都没抬，带着情绪的回道，但声音很
  轻，轻到旁人无法听见，我只是见到她的嘴唇动了动
  才能理会。
  这种态度弄得我进退两难，所以只好直说：“算了吧，
  她说不喝。”
  这次我很干脆，直接就跳过她，我谨慎的看了一眼
  李总，他会心的偷偷朝我竖了一下大拇指，露出的
  表情很赞同我的做法。
  餐桌上的话题还是基本围绕着工作走，跟上次不同的
  今天他们谈的是安全方面的问题，逐渐我也能听出，
  李总给我的头衔是空的，基本确定以后是要跟着他转，
  就像一个随从的角色。
  饭吃的快结束时，裴施祤接到她爸的电话，我看着她
  轻声的问：“爸，什么事？”
  对方不知道讲了什么，只见她一阵慌乱，动作非常
  紧张的拿起包，连招呼都没打就急匆匆的往外走去......
  也许是李总对他比较了解，立即从座位上起身追了
  出去，我略些的好奇的走到门边，听见李总喊住了
  她，问：“施祤，发生什么事了？”
  “小龙不见了。”语气中带着微微的颤抖。
  “先别慌，从家里出去的还是走丢了？”
  “我爸说了他几句，他哭着说要找妈妈，趁我爸上
  洗手间的时间独自跑了出去。”
  一向冷静的她，这时已经完全乱了方寸，说完又朝
  外走，这也难怪，家里唯一留下的根，一旦找不到
  的话，换谁都着急。
  “施祤，你等等，你现在上哪找去啊？我叫上林澈
  一起去找。”
  李总边说边转过身，大声的叫我：“林澈，你快出
  来。”
  我本来就目睹了他们的谈话，所以跨了一大步就出
  现在他面前，李总看着我很来气，随口说了句：“既
  然听到了还不快速行动起来。”
  “她家的事情我不想参与进去，吃力不讨好。”
  “都这个时候了别计较之前的事了，你跟施祤一起
  找，我去查监控......”
  我有点不耐烦接过话，说：“这家子的事情也够多的。”
  “别说落井下石了，她们家的遭遇也挺让人惋惜的。”
  突然高跟鞋急促的声音回荡在大堂的地砖上，我跟
  李总讲话时完全忘了站在门口等候的裴施祤，不用猜
  测单从走路的声音就能感知是带着脾气的，当我看
  向她的时候，只见她笔挺的踩着高跟鞋，修长的身
  影只露出一个背影。
  “看你讲的话......赶紧，我们分头行动。”
  “那你去里面打个招呼，我先追上她。”
  “去吧，这里交给我。”李总着急的回答。
  我用小跑的方式追上裴施祤，刚想开口问她，她先用
  冰冷的语气、头都没回的下逐客令：“用不上你，不
  用跟来。”
  我没有停下脚步，跟在她后面用很牵强的理由解释
  了一下：“我只是想起昨晚你爸的态度，我也没说
  错吧，确实是吃力不讨好。”
  “所以叫你别跟来，我们家的事情轮不到你操心。”
  我从后面看着她的背影，腰杆笔挺的走路姿势本能
  中透露着一股傲慢味道。
  她在离车子二十几米的距离就按下了遥控，可见她
  的心情有多着急，我加快脚步比她先来到车旁，直接
  拉开车门坐在副驾座。
  这个小孩我虽然见过一次，但已经完全忘记了长相，
  怎么找？从何处找起？我一点头绪都没有，酒喝的
  脑子还有点浑噩。
  裴施祤上来后，一发动车子就直接冲了出去，我下意
  识的赶紧系上安全带，用力拉住扶手，车子好像还
  是新的，透着一股新车该有的味道。
  她对车子的操控很熟练，开上马路就左右逢源的见
  缝就插，在适当的时机我开口说道：“开慢点，安
  全才是最快的速度，你现在上哪儿找去？”
  没有回答我，一直紧闭找双唇，精神集中的看着
  前方的路面，开到通往她家的必经之路时，我才知
  道她是往家里赶，车速一下子就缓慢了起来，眼睛
  开始留意起周边的动态。
  我明白裴施祤已经进入了找人的模式，在附近的公
  园她把车子停了下来，当我是摆设一样，连话没都
  讲，停好车子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