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多管闲事

  透过反光镜我看了一眼，她只是站在原地盯着我的
  车尾，样子看上去很无奈。
  对我来说，她在我整个人生中显得很淡薄，对她既
  没有期待，也没有所谓的亲情存在，突然的出现丝
  毫没有打动我已经冰封的心。
  快到李总家时，他打来了电话，我先看了一下时间，
  还挺早的，才四点半这样，我缓慢的按下免提键：
  “李总，我快到了。”
  “改地点了，梁总也要过来，所以还是去外面吃点，
  家里这多人不方便。”
  “位子订了吗？”
  “梁总订的，我发你地址，你直接改道过去，我也
  已经出发了。”
  我本来还想问裴施祤去不去，但李总的电话挂的很
  快，初二那天发生的事情多少让人有点深思，又不
  好主动去打搅她，家里的顶梁柱瞬间全倒下了，对
  谁都是严重的打击，一个未婚女子还带着小龙。
  我随即在附近的路口掉转头，到达时，在酒店门口
  看到了裴施祤的背影，身边跟着小龙，看来已经成
  了他唯一的监护人，我没有跟上去，在背后看着他
  俩，孩子似乎有点不乐意，靠裴施祤拉着他才缓慢
  的向前走几步，整个姿势看上去像“罢工”的状态，
  看了一会我才走到他们身边，也没有开口说话，只
  是站在旁边......
  听到裴施祤说：“你干嘛不进去？”
  “我要回家。”
  “家里没人，你一个人怎么办？”裴施祤语气挺温
  柔的说。
  “我可以自己一个人玩。”
  “我们吃好饭就回家，到了已经到了，今天姑姑要
  谈事情。”
  听到这里，我终于开口说话：“进去吧，又没人会
  吃了你，吃好饭带你去电玩城玩。”
  我突然的开口，他们俩个同时看向我，我双手习惯
  性的插在西装裤袋里，见到小龙用很渴望的眼神看
  着我，我牵过他的手难得露出笑容，用很肯定的语
  气向他承诺：“先进去，只要你表现好，吃好饭就
  去电玩城。”
  小龙的眼神转移到裴施祤身上，带着有点奢侈的小
  表情问：“可以吗？”
  而裴施祤没有直接回答，用敷衍的口吻说：“你先
  进去再说。”
  “不要，你先答应下来。”
  现场的气氛有点拉拉扯扯，在裴施祤动怒之前，我
  又开口说道：“会带你去的，你姑姑不同意，叔叔
  陪你去，可以吗？”
  小龙还没回答，我就牵着他往里走去，估计孩子已
  经闷坏了，整个状态有点郁郁寡欢，我想家庭的变
  故不应该由孩子来承担，玩是孩子的天性，更不应
  该被剥夺。
  我们是第一个到场的，坐下后，我察言观色的瞄了
  裴施祤，其实她的状态也不好，情绪很低谷，我不知
  道她是饿了还是怎么，坐下不久就开始夹了一块放在
  餐桌上的冷菜，吃的有点细嚼慢咽。
  小龙似乎已经记不起在商场那次凶他的样子，确切来
  说没分辨出那时的我和现在的我，也许是电玩城的诱
  惑，他特意坐在我身边的位子。
  我低头看着他问：“你饿不饿？”
  “嗯，我想吃鸡腿。”声音很轻的回答。
  “没吃中饭吗？”
  “每天吃泡面，不好吃。”
  小龙的回答，让我迅速看向裴施祤，是不会煮菜还是
  懒得做那是两种概念，前者可以理解，后者那是完全
  不负责任，虽然我这几天也是泡面凑数，但意义不同，
  成年人只要自己能将就，那么就不是问题，但五六岁
  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往轻的说是懒惰，重者是
  虐待。
  可能是我想的太投入，眼光一直无意识的盯在裴施祤
  脸上，突然听到她不动声色的说：“看什么！”
  我毫不畏惧的回了一句：“有你这样虐待孩子的？”
  “小龙过来。”裴施祤直接跟小龙说。
  “不要，我喜欢坐在这里。”
  “明天开始不用跟在我身边了。”
  小龙瘪了瘪嘴回道：“我也不想，但是我妈妈还没回
  来，等她回来了我要告状。”
  气氛一下就凝固了，我看到裴施祤脸上的表情从开始
  的严厉瞬间转化成沉重，如果非要剖析她的情绪，里
  面夹杂着伤痛和思念，也许这一刻勾起了对于家人离
  世的一种无奈以及惋惜。
  我看到她不经意的吸了一下鼻子，改变刚才斥责的语
  气，开始用温和的声音的说：“我对你不好吗？”
  “整天关在家里都不出去，我一点都不开心。”
  “那你想去哪里玩？”
  “我想去儿童乐园。”
  裴施祤这次都没有考虑，很爽快的答应：“行，明天
  带你出去。”
  “那晚上去不去电玩城？”小龙始终没忘记我刚才的
  承诺。
  也许裴施祤是排斥我的原因，故意用很抵触的话回道：
  “这是不良少年才去的地方，你觉得合适吗？”
  她的这种说话让我很不高兴，因为我从十七八到二十
  出头那段时间，便一直泡在那里，也是歪打正着的在
  间接骂我。
  我本来是出于一番爱心，那种激发的心情一下就被浇
  灭了，有点不自在的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茶。
  这时小龙拉了一下我的袖子，锲而不舍的又追问我：
  “你答应的话算数吗？”
  “去的话，我们都是不良少年了，叔叔本来就是那样
  人，但你不是，有人会反对的。”
  我的话可能令裴施祤反感，开始放狠话了.....
  “以后我们家的事少管。”
  原本我是一直忍耐着，谦让的原因是同情他们的遭遇，
  我速度很快的放下刚拿起的茶杯，毫无避让小龙的存
  在，同样用不友好的语气说：“谁喜欢管你们家的破
  事，你说不能去不就完了吗，何必话里藏刀的针对我，
  就为了以前那点破事一直没完没了的，你觉得有意思
  吗！”
  裴施祤坐在位子上，样子很淡定，但嘴里说的话很不
  中听：“烂人一个。”
  我正想还击，门突然被推开，进来的是老梁，看到裴
  施祤立刻走到她身边，很热情的握了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