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发行员闹事,掌控局面(1)

  转过天来,骆千帆和左青竹在发行站等电话。
  十一点,胡菲菲打来电话:“抬花轿我去过了,带了个托儿,他们果然问我们对婚纱照上报纸是否感兴趣,我都是按你交待的那么说的,余德阳很高兴,又问了很多去拍婚纱照的人,很多人都感兴趣。为了演戏到位,我现场交了300块婚纱影楼定金,你就等着余德阳找你签约吧。你可记住,这300块算你欠我的,还的时候要还双倍。”
  骆千帆一笑:“没问题!可是婚纱照上报纸你真的感兴趣吗?”
  胡菲菲说:“那要看跟谁拍?要跟你拍,我愿意买个头版上报纸!要是跟个歪瓜裂枣,那还是算了吧,婚纱照都不拍,把证一领最好全世界都不知道才好。”
  骆千帆就呵呵了,这个女人时刻藏着一颗偷腥的心。
  中午十二点左右,余德阳果然给骆千帆打来电话,骆千帆望了望,没接,左青竹非常诧异:“为什么不接啊,肯定是找你签约的?”
  骆千帆说:“让他多打几次,咱们越端架子,签约之后他越觉得占了便宜。”
  果然不大会儿,余德阳又打了两次,骆千帆最后才接,余德阳说:“你再不接,我就直接上门了,签约!”
  一切水到渠成,一个小时后双方在报社发行部签约成功,700份报纸,款项年底前打到报社账户。
  骆千帆怕见到“仇人”颜如玉,托词回避了签约仪式,左青竹带着余德阳去的报社,颜如玉亲自出面签约。
  此前,骆千帆早已把合作策划以他和左青竹两个人的名义写成报告向颜如玉作了汇报,颜如玉专门跑去尚云峰的办公室把骆千帆夸赞了一个多小时。
  签约成功后,骆千帆也没跟左青竹商量,打电话到发行部办公室,把700份报纸一分为二,350份登记在左青竹的名下,算她完成的指标,提成也归她。
  发行部登记以后向颜如玉汇报,颜如玉又跑去找尚云峰连连称赞,尚云峰很高兴,嘱咐颜如玉用好骆千帆。
  尚云峰打电话给夏繁天:“繁天啊,你推荐的那小子在发行站成了气候!幸好没听邬有礼的话把他给开了!”
  ……
  颜如玉一直没能见到骆千帆,如今骆千帆屡立大功,更想见见他。
  连续几天都打电话过去,骆千帆一瞅是颜如玉的电话,憋着嗓子王顾左右,今天说有事,明天说谈合作,就是不见面。搞得颜如玉给左青竹打电话“诉苦”:“我见骆千帆怎么比见联合国秘书长还难?”
  ……
  虹东区第一发行站只有两个年轻人,一个是站长左青竹,一个是骆千帆。
  左青竹的脸上从来都挂着和善的微笑,见到年龄大的发行员就“叔叔阿姨”地叫,对人又真诚又热心。骆千帆情场得意,职场顺利,发行业绩一马当先,心情格外好,见到谁也都乐呵呵的。
  不过,除了他们俩,其他发行员都在40岁以上,上有老、下有小,收入不高,烦心事不少,柴米油盐浸泡出一肚子的怨气。
  这些人距离成功很远,普遍具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是:凡事爱抱怨,怨天尤人,出了问题从来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尤其最近看骆千帆年纪轻轻发行业绩遥遥领先,又羡慕又妒忌。要知道,他们最多的才征订了七八十份报纸,往年的老订户大多还没有续订。骆千帆这一个多月光发行提成顶得上他们小半年的收入,越想越憋气,憋着找事发泄。
  这天天气不好,又下了场雨,出事了。
  发行车路上抛锚,报纸送到的时候比平日晚了两个多小时,势必严重影响报纸的投递。报纸送晚了,较真的订户就会投诉,说不定发行员会被扣钱。
  因此,一二十个发行员们怨气很大,坚决不卸车,说什么的都有,“本来挣得就少,扣钱算谁的?”“报纸送晚了人家更不愿意续订明年的报纸”;“送完报纸得十点半,菜市场菜都卖完了”;“今天周六,我还把一份家政工作耽误了……”
  越说怨气越大,有的就要撂挑子,非要跟报社谈判,给个说法,要补偿。
  最难的是左青竹,苦口婆心安慰大家:“大家有什么话等送完了报纸回来再说好不好,发行季节,客户收不到报纸就会影响发行工作的。”
  劝了半天,有的一看左青竹不容易,便想各自散去分拣报纸,有许多人已久不依不饶,他们不干活,拦着别人也不让干活,撺弄大家抱团借题发挥,跟报社谈判,要涨工资,提高发行提成。
  把个左青竹难为得眼泪像珠子一样吧嗒吧嗒直掉。偏巧,有个又黑又胖的中年人昨晚打麻将输了两三百,又被老婆骂得不敢回家,加上要不是左青竹,他就会被提拔成发行站站长,所以对左青竹一贯憋着一肚子怨气,今天正好逮着个机会,指着左青竹撒气:
  “你哭什么劲,挣得比我们多,发行部主任罩着你,20多岁就让你当站长,副主任也想罩你,你要愿意,跟他睡个觉一份报纸都不用你订,钱比现在还多。我他娘送了十年报纸还是个臭送报纸的!”
  骆千帆虽然不知道他嘴里的副主任是谁,但听得出来,这家伙无事生非,拿话扎人。左青竹脸都青了,那么和善的姑娘被气得浑身哆嗦。最后一捂脸,蹲在地上大哭起来。那人非但不同情,一抬脚蹬了左青竹一脚,把左青竹蹬翻在地上,摔了一身泥水。
  才20岁出头的小姑娘,她招谁惹谁了,汽车抛锚跟她有一毛钱的关系吗?骆千帆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冲到人群当中,“咣当”一下子把桌子掀了,一指那人和其他带头闹事的几个:“你们干什么你?要不要脸?有本事去找社长,找发行部主任闹去,欺负左青竹干什么?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每天谁来的比她早?谁走的比她晚?报纸送来晚了左青竹有什么错?年龄都能当人爸爸了,欺负一小姑娘,你们怎么那么大本事?
  “嫌待遇不好,辞职啊,滚啊?去干你的家政,去买你的菜,去给人家送水,去啊!嫌提成不高,提成高了你们能挣到几个钱?每季发行一千份报纸提成就能拿一万八,够普通职工一年的收入,可是你们能订出一千份报纸吗?没本事发行,借题发挥冲人家小姑娘撒什么气啊?”
  骆千帆骂得青筋暴露,不大不小的雨水打在脸上,让他的脸看上去有些扭曲!一群中年男女被臭骂一顿愣是谁也没敢吭声!
  左青竹早已控制不住情绪,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哭得那些人大多低下头去,带头闹事的那家伙尴尬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反击却不知道如何张嘴。
  骆千帆气呼呼地盯了他们半天,许久,强压怒火换了语气:“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干活不少,挣得不多,谁都想提高待遇,谁都想多一份保障,可是你们为什么不想方设法把工作干好再提待遇?
  “是,下雨了!报纸送晚了!可是报纸送晚了就一定会遭人辱骂吗?就一定会影响发行吗?不会!只要借天气做做文章,就能把不利因素转化为有利条件,让老订户们续订报纸。”
  有几个人抬起头来瞅着骆千帆,诧异,报纸送晚了,还能订报纸?订户们不发火就求神拜佛了?
  骆千帆很不屑地望着他们:“你们不信?你们不信是因为你们没动脑筋,你们都比我年长,都那么大个子了我不白说你们,出个主意给你们,再订不出报纸活该你们一辈子就是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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