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章 神性孕育
苦毒之沼。
和整体寂静的冥土相比,这里不自然的有些扭曲。张世平知道,这是人心之****对世界的腐蚀。
漫步于其间,偶尔可见些面目狰狞的毒虫。这些毒虫大多是半虚半实的模样,形状更是千奇百怪,让人匪夷所思。
每当遇到这些毒虫,它们便会如飞蛾扑火一般向张世平三人扑来。除了月晕身上满溢的神光可以阻挡,其他手段在这些毒虫面前并无太大作用。
而这些毒虫触碰到身体,便会猛地扎入体内,化作一缕或喜或悲的极端情绪。即使是张世平,被蛰一下,也是难以自持。
不过这还不算什么,总的来说这种毒虫并不算多,再加上月晕有意的以自身为屏障阻拦下大部分,一时间还是可以承受的。
对于三人来说,苦毒之沼无处不在的扭曲情绪,才是最让人头疼的。毒虫可以避开,但这种弥漫于每一缕空气之中的黄泉之水,却无时无刻不在向他们侵蚀。
张新年纪最小,虽然很是成熟,但终究不能和大人比。为此,张世平不得不把黄帝符诏悬于其上,护住身心。
不过年幼也不全是坏事,七情炼心,乃是为反本面之天真。这方面,张新这般孩子反倒是别有优势。
为了让一家人尽早离开冥土,张世平一边带着月晕和张新随意流荡,一边开始教授他们清心正意之法。
才开始这样做的办法并不算好,毕竟所谓的清心正意,入门肯定是求一个静字。但不这样也没办法,在开始一段时间之后,张世平就发现,若长时间呆在一处,弥漫于空气之中的七情之气很快就会向他们聚拢。若是超过百息,张新便会承受不住了。
这般一路走走停停,月晕和张新慢慢的尝试着术法的练习,而张世平体内的泰一神性也开始缓慢的变化。
张世平体内的神性,是泰一封神的那一刹那,将所有凡心一并分割而出,投入人身体内。所以,他体内的泰一神性,是单纯的山神神性。
不过张世平的神魂和泰一同样一体。当踏入冥土之后,因为和泰一同源的神魂,冥土的本源开始围着张世平欢呼雀跃,并以极为缓慢的速度,灌注于张世平之身。
因为缓慢,所以张世平并没有第一时间发觉。但修道者对这身的把握,很快便让他发现了这部分变化。
因为,新的神性开始诞生了!
神性是生灵一切存升华在与天地法则交融的产物,是神灵权柄的弱化和雏形,是超凡的根基。
张世平此时开始孕育的神性,和体内的泰一神性有着根本的区别。简单来说就是,如果这缕神性孕育而出,张世平便可以以此为基凝聚本命符诏。
不过遗憾的是,若果单凭世界灌注,直到神性孕育完成,这之间乐观估计也需要上千年。更加无奈的是,张世平同样无法借助泰一的冥土权柄加速这种孕育,因为那样泰一的冥土权柄会第一时间覆盖掉张世平正在孕育的神性。
虽然未来不可知,但终究还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一件事。不过作为开心的代价,张世平一行人接下来的日子里就吃了不少苦头了。
苦毒之沼是黄泉的终点,空气中弥漫的七情之气,便是黄泉之水蒸腾而上的结果。在这里,一切情绪变化都会反应在外。当张世平因为体内变化而难以抑制欢欣之意时,空气之中开始缓缓变化成喜悦的大红之色,同时一只只红色的毒虫,也比以往更加频繁的出现在三人面前。
对于阳世的人来说,欢喜绝对是多多益善,但在苦毒之沼,却绝非如此。非要让张世平做个比喻的话,那就和武侠小说之中被点了笑腰穴的人一般,实在让人痛苦难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除了苦毒之沼不断变化的颜色,冥土从来不会有丝毫变化。便是高悬于天际的冥月,也从来没有阳世的东升西落,阴晴圆缺。
三人在冥土之中晃荡了很久很久,才开始在七情之气牵引下喜怒难以自持,到后来慢慢平静。到了现在,更是心如明月,纤尘不染。
心神一阵空明,恍惚之间冥土尽收与心中。在一回神,张世平三人已然回到了引魂木之巅,面对着武罗、望舒、郁垒三位面容平淡的神灵。
“这就通过了?”
月晕身上的明月之光已经消散了大部分,和平常的时候差不多。当回道引魂木之巅的之后,三人那种空灵的心境,瞬间被打破,让她充满疑惑。
“人心七情犹如河中沙粒,阳世之人便如同汹涌奔腾的大河,片刻不停,自然水卷沙动,浑浊一片。但冥土却好事深潭,波澜不起,自然容易水沙两分。而苦毒之沼,便是冥土这深潭的潭底,虽然看似七情缭乱,但只要度过最初的那一段时间,达到反本面天真反倒容易些。”
说话的是望舒,对于月晕,她很看中。毕竟月晕对神力的独特承载之体,对她的重要之处不言而喻。
“好啦好啦!你们都折腾三年了,还是赶紧离开这糟糕的地方吧。我都烦的想砸碎这一片死寂的冥土了!”
一旁的武罗满是郁闷的摆了摆手,看来这段时间她也是积累了不少情绪。
“三年?”
张新听了吓了一跳,惊呼一声,看向武罗。
“嗯,冥土的三年,阳世并没有过去太长时间。”
一旁某不做声的郁垒出言解释了一番,然后将目光看向张世平。
“你们现在想要回阳世,还需要最后一步,亲自从引魂木下爬上来。借助引魂木之力,洗去一身冥气。”
低头往下看了看,张新不由缩了缩脖子。引魂木之高,上接天宇,下接厚土。站在引魂木之巅向下看看,即使张新眼力不俗,但是在没有遮掩物的情况下,一眼都看不到底。
“这么高,能爬上来吗?半路摔下去怎么办!”
稍微在脑袋里过一下,张新便再也没有什么想法。纵然他自幼便喜欢一人游荡于荒野,但面对这般巨木,连鼓起勇气尝试一番的动力都没有。(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