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他要不起
十二月中旬，厦城下了第一场雪。
洁白的雪花从天上纷纷飘然而下，落在地面上。
异常的寒冷。
一中的学生都换上了棉服大袄，唯独陆厌不怕冷一样，还穿着已经过时的秋装。
许知未又偷偷给陆厌买了几套冬衣，可是这回陆厌却死都不肯再穿。
少女感到很无奈，她最近常常来找陆厌，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怪她颁奖礼哪天没有去看他领奖，可是她生病了，去不了。
少年侧眸看她，摇头否认：“没有。”
“那你为什么都不和我说话了？”连她买的衣服和送的食物都不再要了。
少年缄默不语。
又是这样！
看着少年冷漠疏离的态度，少女咬了咬唇，还是决定再接再厉。
她眨着灵动的眼睛，迎难而上：“陆厌，马上就是圣诞节了，你可以送我一个礼物吗？”
这样到时她回送一个，他总不会再拒绝吧。
少年闻言，下意识问：“你想要什么礼物？”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少女没有提要求，她知道现在的陆厌能力有限，不会送她什么昂贵的礼物，但是只要是陆厌送的东西，即便是一根草她也喜欢。
少年心想，也许过了今年，她就不会再用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话了。
也好，送了最后一个礼物，他们之间就该有决断了。
许知未开始忙着给陆厌准备礼物。
日子一晃而过，来到平安夜那天。
因为不是周末，所以还要上学。
霍明熙送她去学校前，对她说：“微微，晚上让忠叔去接你行吗？”
“都行的，三哥有事就去忙吧。”不是三哥来接，她还可以和陆厌多说一会儿话，正好她今天准备了一些平安果，可以给陆厌和哥哥送过去。
虽然还不能告诉哥哥真相，但是他还是她的哥哥。
霍明熙道：“不是什么大事，是你大嫂和三嫂他们要回来了，我得去机场接他们。”
“啊？”许知未愣了下：“他们今天回来吗？”
“是啊，妈没和你说吗？”霍明熙笑道：“你放心，你两个侄子都给你带了礼物。”
少女不自然地笑了笑，她记得大嫂和霍誉恨陆厌入骨，幸好陆厌已经搬出去了，不用面对他们。
可是如果他们知道陆厌在一中上学，不知道会不会来找陆厌麻烦。
“喵喵，书里面有写霍誉是怎么逼迫陆厌出国的吗？”
许知未对原书的情节印象不深，因为那时看到陆厌被他们伤害，她就会感到心痛，所以很多情节她都是跳过的，唯一没有跳过的就是陆厌葬身车祸的那段。
那场车祸也成为她的意难平和不磨消除的梦魇。
喵喵不太确定地道：“好像是因为女主。”
“顾青颜？”这话让少女心里涌上几分不安：“怎么会是因为她？”
她知道霍誉是喜欢顾青颜的，可是陆厌和顾青颜平时并无交集，难道这其中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厦大，校园的一角积满了白雪。空气清冷，连树叶也跟着发抖。
陆厌从研究室里走出来，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之色。
一个女生从旁边走出来，她盯着少年，目光怀疑：“陆厌，你最近频繁来厦大，你到底在做什么？”
少年停下脚步，声音冷淡地回道：“和你无关。”
“陆厌，我看你这段时间是疯得不轻，你是不是被霍微微给迷住了！”女生还在愤愤指责。
少年闻言，眉眼冷了几分，他没有回头，脚步坚定地向前走去。
顾青颜看到少年身影消失，连日来的郁气涌上心头。
明明之前陆厌那么讨厌霍微微，可是现在对她的态度截然相反。
还有许辰野，明明都和霍微微解除婚约了，可是自那日颁奖礼后，他对霍微微的态度也一反常态！
她不懂这是为什么？
不过没关系，已经解除的婚约是再也回不去的。
而且最憎恨陆厌的人要回来了，她倒想看看，到时候陆厌还能心无芥蒂地和霍微微相处下去吗？
许知未在陆厌宿舍楼下等了很久，才看到他回来。
她欢快地走上前，弯起大眼睛，笑容明媚地把手中的平安果递上去：“陆厌，祝你平安夜快乐！”
少年抿住唇，目光平淡地看着那颗红润透亮的苹果，这样廉价的东西就可以保护一个人的平安吗？
陆厌收回视线，手指微动，神色僵硬道，“我没有给你准备。”
十八年来他从不过这种日子，却忘了有人要过。
他只记得明天要给她送一份礼物，却忘了今天也该给她送一个平安果。
少女忍不住弯起唇道：“没关系，你不用给我准备，我有好多个苹果呢，都给你，你一天吃一个，就能一直平平安安的。”
她打开书包给陆厌看，除了她自己带的，还有好多人送给她。
可是她知道没有人会送给陆厌，所以她把自己的平安果都留给陆厌。
陆厌看着她抱着满满一书包的平安果，目光虔诚地看着他，仿佛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他。
他眼中有震感，可是心里却没有觉得高兴，还生出了些许烦躁。
他要不起！
“你带回去吧，我不喜欢吃这种东西。”如果这些平安果真的有灵性，就好好保佑她就行了。
他这条命硬得很，还要留着颠覆霍家。
而他唯一希望的是，他所做的事情不要殃及到她。
这样即便有一天她知道了，恨上他，他也能心甘情愿的接受。
听到少年的话，许知未心里闷闷的，“陆厌，你是最近心情不好吗？”
不然为什么总是拒绝她？
陆厌抬起眸，看着少女的侧脸，灯光下，她柔软细腻的脸颊仿佛在发光一样。
她咬着唇，不安地看着他，在等他的回答。
少年眼瞳漆黑，他没有否认，这段时间他确实心情不好。
可是原因却不能告诉她。
少年闭了闭眼，突然冷酷地道：“知道我心情不好就不要再来烦我，我没有时间和心情来应付你这种千金大小姐！”
少女猛然僵硬住，眸光无措地看着他。
少年别开眼，冷漠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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