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天香楼内(跪求推荐票)
别看这天香楼外面显得破破烂烂,里面的装潢倒是颇有狂野之风,与其余几州的酒楼装潢全然不同。只见楼内的墙面上,全都挂着兽皮、利爪、尖牙等物品做制成的装饰品。
就连桌椅等物也非木制,而是用一些褐红色的石头所制。要是不注意看,还以为上面是被一层鲜血所染。
酒鬼和木惊宇两人推门而入,发现里面早就人满为患了。那些行脚商人进到里面后,一个个的神经全都松懈下来,相识的几人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要了些酒菜开怀畅饮起来。
“这酒楼里面好热闹啊!”木惊宇打量了一些四周,看着这些在外面神情戒备的行脚商人,一进入到酒楼后,全都放下了戒备,不由好奇的叫道。
“乖徒儿,别看这天香楼是开在妖冥殿的地界。其实比那些正道各派盘踞的其余几州,要太平安稳许多的。”
木惊宇轻咦了一声,有些不相信的问道:“听师尊的意思,这些南海瞻州西部地界,要比其余几州更为安全太平咯?”
也不怪木惊宇会有此疑惑,自小出生在苍茫云州的他,一直都听村里老人说起这些精怪,全都是心狠手辣,吃人不如骨头的凶残之辈。
而在跟随莫云深出了苍茫山后,所遇见的精怪也大多如此。所以,在他的心中,已经认定这天下大多数的精怪,都是凶残至极的野兽。只有寥寥不多之数,才心存善念,鲜少为祸人间。
而作为天下精怪汇聚之地的妖冥殿,更是凶险之地。这会听到酒鬼说这里颇为安定祥和,自然是不相信的。
酒鬼一边扫视着酒楼内部,寻找空着的座位,一边解释道:“自从白泽和毕洛掌管了这片土地后,就立下了一套严格的制度。不允许精怪在这里行凶作恶,残害无辜和随意打斗。一旦发现,都会用严厉手段处置。久而久之,就使这南海瞻州的西边地界,成为天下九州中最安定的土地了。”
木惊宇万万想不到,他一直以为的蛮荒之地,竟然会变成天下九州中,最安全的地方。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的话,仅听酒鬼一面之词,是不会相信的。
酒鬼在一楼扫视一圈,发现这里早就人满为患了,抬腿就想迈到二楼。
一个刚刚给旁边一桌上过茶水的店小二看见了,连忙躬身哈腰的走了过来,挡住了酒鬼的去路。
“这位老爷子,实在对不起啦。本店可是有些小小的规矩,一般的行脚商人只能在一楼大厅用餐。这二楼是专门用来接待贵宾的,还望您老人家见谅哈。”
这店小二虽然态度卑微,可说出的话一点都不客气。明里暗里拒绝了酒鬼,想要到二楼去。
“贵宾!”木惊宇不自觉的撇撇嘴,想不到这个小小的天香楼,居然也学着那些成名许久的大店,也设了这么多的规矩。
酒鬼却全不在意,依旧笑呵呵的说道:“这位小哥,你看我们祖孙二人,辛辛苦苦的从别处远道而来,就是想在这南海瞻州做个小生意,好为我这孙儿娶一房媳妇。走到这里实在是又累又饿,还请你能行个方便,容我二人吃个饭在赶路啊。”
酒鬼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袖里摸出了秦沐之送给他的几两碎银子,不着痕迹的递到了店小二的手心中。
“这位老人家,非是小人要难为您老。实在是这一楼已经满了,二楼又是只接待有头有脸的贵宾,要是随意放了你们上去,只怕掌柜的怪罪下来,小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店二小忙不迭的摇摇手,想要拒绝酒鬼递过来的碎银子。可酒鬼那容他细说,一把就握住了他的右手,将银子硬塞进了他的手掌。
“哎呀呀,您老可别难为小人啦!在往前走十多里的路程,还有一家客栈,那里的人少。还请您二位多走几步,到哪里……”
店小二慌忙拒绝,可话刚说到一半,神情突然一愣,低头看了看酒鬼硬塞过来的银子,略一思索后,转口说道:“那……那小的就破一次例,让您二位暂时到二楼休息片刻吧。”
木惊宇还没弄明白,这店小二为何会突然松开的时候,已经被酒鬼拉着,跟在店小二的后面,上到了二楼。
这二楼果然是接待贵宾的地方,不仅装修豪华,干净整洁。而且颇为安静,只有寥寥五六桌的客人在喝酒吃饭。
木惊宇随意扫视了几眼,发现其中四桌客人,都和秦沐之一样,是身穿华贵服饰的世家家主。其余两桌的客人,虽说从外貌上看,与其余四桌相同。
可细细观察下,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只见靠近楼梯的一桌,坐着两个年纪在三十上下的年轻人。桌子上摆放着两碟小菜,一壶清酒。在看到店小二领着酒鬼两人上来后,纷纷放下了酒杯,不断打量着二人。
而另一桌则是靠近窗户边上,四五个年岁相当的客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什么。见到酒鬼和木惊宇两人后,只有一个眼光凌厉,鼻似弯钩的锦衣青年,转头看了二人一眼后,就在没有注意他们。
不用酒鬼提醒,木惊宇也看出来了这两桌年轻人的身份。他们应当是妖冥殿布守在此地的精怪,专门监视来往此地的行脚商人。
只是奇怪的是,这两桌精怪似乎分工不同。那靠窗的四五个精怪,明显是用来监视往来行商的精怪。可这靠近楼梯的二人,就不知是什么身份了。
“老人家,这二楼客人稀少还算安静,您老就先在这里吃些饭菜在赶路吧。”
店小二殷勤的将二人,引到了二楼一处偏僻的桌边,取下肩膀上的毛巾,将座椅都擦拭了一番后,请他们坐了下来。
“多谢小哥了。”酒鬼当先坐了下来,然后招招手,示意木惊宇坐到了对面的椅子。
“您老太客气了。”店小二陪笑道:“小的这就下楼,将菜单拿上来,请您老点餐。”
酒鬼点点头后,店小二三两步就跑下了楼去。
木惊宇环兽首四周,发现这处桌椅,处于二楼的角落处,四周空着七八张桌子,离着其余几座颇远。除了刚上来时,那两桌精怪注视了两人几眼后,其余那四桌客人都没有看过他们一眼。
木惊宇扫了眼跑下楼的店小二,压低声音说道:“哼哼,那这店小二可真是势利眼啊,刚刚还百般推脱,不想让咱们上来。可一见了银子,立马就改变了态度,请咱们上来了。”
酒鬼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木惊宇接着说道:“师尊,要是刚才依照我的性子,早就推门出去了。他不是说前面还有客栈吗,咱们到那里吃些饭菜就好了,干嘛非要留在这里……”
酒鬼用手指轻轻敲击了几下桌面说道:“傻小子,你是年轻力壮,饿上一会没什么大碍。老头子我可年老体衰,到了时辰不吃饭,可受不了啊。”
木惊宇闻言一愣,酒鬼可是神知境界的修为。别说一顿不吃饭了,就算饿上个三天五夜,也断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正当他想不明白,酒鬼为何会这么说的时候。却见酒鬼斜眼看了看不远处,那靠近楼梯的两个精怪。敲击桌面的手指,似乎在画这什么字体。
顿时明白过来,酒鬼这么说,是害怕引起那几个精怪的注意。而手指在桌面上,却写下了几个字来。
木惊宇学着酒鬼的模样,装作饥饿的模样,不断大声抱怨早上没有吃饱,眼角却细细观察酒鬼,在桌面上留下的望仙楼,这三个用灵气虚画出来的字体。
“傻小子,这天香楼的饭菜,可是百里范围内,最好的一家酒楼了。你要是尝过了一次,保证会永生难忘的。”
酒鬼说完,就靠在椅背上,闭上了双目,调养生息去了。
木惊宇嘴上应了一声,心里可瞬间明白过来。这天香楼,应该就是四位天师之一,金不换所创立的望仙楼了。
只是这望仙楼的名头太盛,要是在这里明目张胆的开上一家,势必会引起妖冥殿的关注。所以才会换了一个名字,隐藏在这里,暗中打探消息。同时为往来这里的散修,提供一些情报和必要的帮助。
而酒鬼显然知道一些望仙楼的隐秘暗语,趁着刚才给店小二递银子的时候,告知了自己的身份,才使店小二突然改变了态度,引着二人上到楼上,并且还安排了一个僻静的位置。
想通了此节,木惊宇马上闭起了嘴巴,学着酒鬼的模样,开始闭目养神,不在开口说话。免得多说多错,要是引起了那些精怪的注意,就大事不妙了。
没过多长时间,楼梯上再次传来蹬蹬蹬的响声。木惊宇闻声歪着头看去,只见刚才那个店小二去而复返,手中托着的盘子上,放着几碟饭菜和酒水。一个羊皮所制成的菜谱,揣到了腰间。
先是把那些酒菜给其余几桌客人上齐后,这才哈着腰,三步并作两步的疾走到他们这一桌的前面。
“老人家,让您老久等了,还望多多海涵啊。”店小二道了声歉后,从腰间拿出了羊皮菜单,双手恭敬的递到了酒鬼的面前。
酒鬼接过菜单,随意翻动了几页后,又将菜单给合上,笑眯眯的看着店小二说道:“这里面的美味佳肴倒是不少,老夫看的有些眼晕。就随便点些酒菜,你速速做来,好让我们爷孙二人填饱肚子吧。”
店小二应了声是后,连忙取出纸笔,说道:“老人家要点些什么吃食,小人这就记下来,命后厨赶紧去做。”
酒鬼沉吟了一下后,缓缓说道:“嗯,你先上一壶顶尖的云山雾雪,再来一盘这里特有的十全百兽羹,最后上两碗墨色香米饭就好了。”
店小二闻言,面色微微一怔。这三样看似寻常的饭菜,落到他的耳朵里,却似有不同的含义一般。
快速的拿笔在纸上记了个齐全后,说了句稍等片刻,就急匆匆的下楼去了。
木惊宇就算阅历在浅,也从两人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些端倪来。料想酒鬼刚刚报出了三样饭菜,其中定然有隐秘的含义。要不然,也不会让店小二瞬间变色了。
刚才靠近楼梯的那两个精怪,侧耳倾听了酒鬼报出的几个酒菜,见这些酒菜都是天香楼中寻常的菜名后,才算是彻底收起了警觉的戒备。
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那店小二再次去而复返,手上依旧托着那个餐盘,上面放着的一壶清茶,一盘菜肴和两碗香喷喷的米饭,正是刚刚酒鬼所报的餐食。
只是他刚刚登上楼梯,想要转身来到酒鬼这一桌前面时,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在地。幸好另一只手及时扶住了栏杆,才稳住了身形。
就是这一个踉跄的时间,原本坐在一旁的精怪,斜眼看了看快要撒出来的饭菜。而另一个精怪,则是使劲吸了吸鼻子。等到店小二站直身子后,两精怪马上回复了常态。
两人对望了一眼后,不着声色的对视一眼。刚刚放下的警觉,再次浮现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