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孔雀翎
我原地转了几圈,空荡荡地甬道没有任何人的影子,刚才应该听他的话的,就算在外面冻死,也比在这里一个人强!
我不停地原地打转,冷静!冷静!冷静……我他妈怎么可能冷静?
海拔四千米的雪线上,我根本无处可逃!
傻白甜在我面前消失地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脑子里有一根弦崩断,什么主意?什么办法?我什么都没有了!最可怕地是,我现在连唯一地发声工具都废了,想叫都叫不出来!
我也不管地上有什么了,一下瘫坐下去,脑子里一片空白,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怎么办?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原地坐了多久,终于能开始正常的思考问题,所有人都在墓里,我们就还有可能相遇在一起。他们凭空消失,说不定这墓里也有阵法,长陵地宫里的两仪鉴阵就是一种空间阵法,少白头心里有底,等他出来一定能破阵。
那么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原地等待,还是继续往前走?
我望了一眼幽长的甬道,继续往前走前面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原地等待,这里也不安全,我不能什么事都靠少白头,如果他不来找我,至少我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必须要移动自己!
我决定好之后,就起身开始往甬道内走,头灯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手机用不了,如果头灯没电我就等于瞎子,为了省点电,我用头灯往前照了照,看清了前面的路,然后把灯关掉,手扶着甬道壁摸索着往前走。
墓道里密不透光,我的脚踩在地上有点飘,在虚幻地梦境感中,我不知道自己前进了多远,忽然有种背后有人错觉。
无尽地黑暗和处在崩溃边缘的精神,让我的第六感变得异常敏锐,我肯定后面真的有“人”,我屏住呼吸,静谧地甬道里传出心跳声,是我自己的。
我慢慢转过身,闭眼仔细感受了一下,其实闭不闭眼都一样,反正什么都看不到,只是闭上眼,神经末梢会变得更敏感,我没睁眼,先打开了手电,手电地光让眼睛感觉到了暖意,原本的一片黑暗变成了一片血红。
我在脑中把所有睁眼可能看到的东西都想了一遍,干枯地尸煞,还是美丽的女尸,或者是什么我没有见过的镇墓兽,不管什么我都能接受,确定自己不会被吓到后,我猛地睁开双眼,就傻眼了。
眼前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算个人,我看不清它的容貌,好像有什么挡住了它的脸,或者说它的脸根本就没有五官!它身上一丝不挂,从胳膊到大腿,密密麻麻地长满了眼睛,满身地眼睛全都朝一个方向看着——我!
我的神经彻底被恐惧支配了,它对我伸出一只手,手心中间有一条缝,那条缝眯了眯了,突然睁开,这只眼睛睁开的同时,它身上其他眼睛全都一齐闭上,每只眼睛都留出了一条细缝,就像满身的伤口。
我魂游了几秒,它动了动手腕,拽回我的目光,手心那只眼睛跟其他眼睛都不同,就像孔雀翎,眼睛正中蓝色的眼珠子仿佛能蛊惑人心,我盯着看了两三秒,就已经移不开目光了。
我的意识还很清醒,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它始终举着那只手,然后抬起另一只手对我勾了勾,转身开始往后走,转身地同时,它的手腕,翻转了一百八十度,继续向我举着,像一个引路旗。
然后它走一步,我的脚都不由自主地走一步,浑身上下都被控制了,连眼珠子都动不了,我心里很清楚,那只眼睛有问题,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跟着它走,见机行事。
在幽长的甬道里不知道走到多久,终于走到了尽头,甬道的尽头是一道门,它在门前停下,身上的眼睛一瞬间全都张开,刚才我见到的是正面,现在看到的是背面,背面的眼睛只有一只,却大的撑满了整个后背。
眼睛睁开后就朝我看着,被一只比自己脑袋还大的眼睛盯着,我胸口一阵憋闷,突如其来的窒息感,令我眼前一黑,然而却没有昏过去,眼前只黑了这么一下,随即门在我面前打开。
门开的瞬间,我看到了一只巨大的孔雀,孔雀是背对着门的,我看到的正是孔雀翎,孔雀翎一路延伸到我脚下的地面上,它踩上孔雀翎往上走,我也开始往上走。
踩在孔雀翎上我才意识到,这是一个石雕的假孔雀,每一个孔雀翎就是一个台阶,而这些台阶上的翎羽都是壁画!
它带着我一级一级地爬上去,直到爬上了孔雀背,孔雀背上是一个大祭台,祭台呈不规则形,我站上祭台的瞬间,祭台上燃起了六盏灯,灯柱上的火焰有三层,就像是燃烧的孔雀翎。
它停下来转过身对我张开双手,两手中的眼睛都睁开了,我目光被吸引的一瞬间,手居然开始脱衣服。
我恍惚明白了什么,它是要用我做祭品,祭祀什么?孔雀?那它是什么?上一个祭祀品?我也会变成它这样?
我的脑子还能思考问题,手脚却麻利地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下来,必须阻止我自己!
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正阳血,可身体不受控制,根本取不了血,衣服很快就被脱光,我感觉它好像打量了一下,这么赤条条地站在它面前,我居然思考了一个问题,它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大概是疯了,都命悬一线了,还能想到这种问题。
它引着我走到祭台正中央,祭台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口棺材,棺材是透明的,是冰棺,我能清晰地看见棺材中人的脸,像活人一样,脸上还有血色,只是看不出有呼吸的征兆,我想起了老鬼说的活尸,这该不会就是那具活尸吧!
我想起在冰湖上看到湖中的女人,本以为墓里的活尸会是她,而眼前躺的却是一个男人,他很年轻,身上的衣着保存完好,看起来应该是个王族贵胄。
它指引着我在冰棺旁边躺下,跟他并排躺在一起,然后冰棺开始融化,冰水流到我身上,居然不是凉的。
它在完成一个仪式,仪式完成之后我会怎么样,这具男尸会怎么样,我无从得知,也许从仪式完成开始,我就再没有得知的可能。
冰棺融化的过程很漫长,期间我无数次尝试动手脚,然而从头发丝到手指尖都被彻底控制住了,连眼睛都只能直直地看着头顶,直到冰棺完全融化,我已经几乎被浸在水中,这次是真完了!
我意识到这个问题时,身边的尸体突然翻了个身压在我身上,猛地睁开双眼,那竟然是一对孔雀翎,我已经来不及害怕了,下一秒,他张开嘴,对着我的脖子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