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病痛缠身
“你怎么了?”
阮时碧见季寒蝉哭得越来越伤心,他忙扳过季寒蝉的双肩。
“别哭,别”
“没什么”
季寒蝉摇摇头,哭得却更伤心了。
“不哭了,不哭了”
阮时碧似乎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他面上破天荒地出现了些慌张。
他稍微低下头,使自己与季寒蝉平视。
“不哭,不杀人,好吗,不杀人”
他拿手指去擦季寒蝉的眼泪,眉头皱起,面上无比柔和。
“嗯”
季寒蝉点点头,泪水却止不住,虽然她也觉得自己很幼稚,但是,心底总是有一块东西堵着,让人发闷。
“乖,不杀人”
阮时碧摸了摸她的头。
哄小孩子吗?季寒蝉瞪他一眼,却突然发现似乎眼前之人才是罪魁祸首。
杀人最多的不就是他吗?
还十岁剥人皮呢。
“你...”
季寒蝉嘴巴一撇,眼见又要哭出来了。
“我也不杀,我也不杀”
阮时碧忙哄道。
他也很无奈啊。
“谁生来便喜欢杀人,都是身不由己啊”
他说完,见季寒蝉侧着头看他,不由叹了口气。
“我只是个庶子,母亲又因生我走了,所以天命便是不详的,你恐怕已经猜测到了吧,只为父亲能看我一眼,我剥了一个丫鬟的皮”
季寒蝉愣了愣,她应该想到的。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大家都是人,人为何会生来便喜欢残杀自己的同类呢?
阮时碧还是...可怜兮兮的。
季寒蝉眼睛带着水丝,抬眼去看他,只见他低着头,似心情不太好。
季寒蝉顿时又想起了之前阮时瑾的事情。
“没关系”
她伸手去摸了摸阮时碧的头。
“你真勇敢,十岁就敢剥人皮,要说我,至今连杀人都怕”
这也算是个安慰吧。
季寒蝉心想。
“心情好些了吗?”
阮时碧抬起头来,毛茸茸的头带着湿意,蹭地季寒蝉手心一痒。
“刚才只是个意外,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季寒蝉侧过头去,显然,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好”
阮时碧笑了笑,眼角微微弯起。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
“我差不多也走了吧”
“好”
这是一个漫漫的长夜,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刚好等到季寒蝉回屋子的时候,雨停了。
她开了窗户,透透风,便躺在床上,想些事情。
今天真是傻了吧唧的。
脑海中一些杂念飞快地掠过。
一盏茶之后,她睡着了。
乌云缓缓地聚集起来,仿佛又在酝酿一场疯狂的大雨.
佛狸寺格外的不平静,无数火光闪耀起来,在窗前晃荡。
“蝉儿!蝉儿!”
隐约之中,季寒蝉听到有人在叫她。
是个女人。
她只能看到窗外晃荡的火光,一片一片得,有时又是一团一团的。
蝉儿!快走!
她看到一个黑衣人,用刀狠狠地刺向一个女人。
脑海中尖利的女声回响。
蝉儿!快走!快走!
快走!
是一个女人拉着她在跑,跑得飞快。
那女人的神色看不清楚,只觉得她在哭,她见季寒蝉跑得实在是慢,便转过身来抱起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隐约之中,季寒蝉觉得这人十分的熟悉。
站住!
一个黑衣人突兀地出现在眼前。
季寒蝉简直能够感受到从身旁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绝望。
死一般的冷寂蔓延开来。
下一刻,场景突然转换,她看到了醉仙楼。
几个熟悉的女子在门口花枝招展,扭动着腰部企图吸引男人的眼光。
季寒蝉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以及沉重或许是些许的兴奋。
醉仙楼啊,醉仙楼。
再下一刻,是季寒蝉握着一把刀,疯狂地杀人。
无数的鲜血从她手中喷出。
一切仿佛真实发生的一般。
“啊”
季寒蝉猛地坐直。
“小姐,小姐”
耳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原来她又做梦了。
“小姐,您可还好?您发烧了醒不来,奴婢...奴婢...”
季寒蝉愣了愣,这时才发现自己头昏脑胀胸口闷,旁边还站着个老头子。
“我怎么又生病了?”
季寒蝉喃喃道。
“小姐,您快躺着吧,好好休息”
弄诗站在一旁,扶着季寒蝉躺下身去,眼角都要浸出泪了。
“好...嗯“
季寒蝉点点头,出声才发现自己喉咙已经全然发不出声了。
哇,这么严重的吗?
“小姐,二小姐和大小姐来看望您,奴婢让她们出去吧”
季寒蝉摇摇头。
“让她们进来吧”
她的声音极其沙哑,说出来虽然是这句话,可别人听起来?
就像是这样“啊啊啊啊啊啊”
“小姐?”
弄诗眼中顿时淌出来眼泪来。
“小姐,您还是好好休息吧,您如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以后落了病根可怎么办!奴婢这就去让二小姐同大小姐离开,小姐,您快休息着吧”
季寒蝉无奈地摇摇头。
“好”
她同意了。
说实话,她现在的状态也确实太差了,脑袋只觉得重得要命,只有躺在床上才是最正确的办法。
“是”
弄诗抽了抽鼻涕,便出去了,不过一会儿,又回来了。
这次回来,她端着一碗药。
浓浓的中药味顿时充斥了整个房间。
“放着吧”
季寒蝉还是说不出话来。
“小姐,奴婢喂您吃”
弄诗坐到床边来,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药水,递到了季寒蝉的嘴边。
“唔!”
她被烫了一下。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弄诗见此,顿时眼泪喷涌而出。
“小姐都如今这个模样了,奴婢还烫伤了小姐,奴婢真是该死!奴婢真是该死!”
季寒蝉也不说话了,她知道自己是说不出来的。
她把手伸出被窝抬了抬。
示意,你起来吧。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显然,弄诗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
“你起来吧,我来喂”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突然从窗户口进来了。
他一身黑衣,暗沉的颜色配上面上淡淡的微笑,显得莫名和谐。
“阮二公子?”
弄诗愣了愣。
“你家小姐让你起来”
阮时碧示意弄诗看季寒蝉在那晃动了许久的手,又自觉走了过来,坐在床边。
“你出去吧”
弄诗有些犹豫。
“小姐?”
季寒蝉晃了晃头,“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