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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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江山抬头。
那一瞬间，像是穿梭了二十多年的光阴，回到了初识的时候。
她一身白衣，长发轻挽，手里拿着水壶和剪子，在阳光下修剪花朵的枝叶。
“江山……”
安碧蓝的声音响起。
慕江山从回忆回神，眼神有些深远，却依然忍不住唏嘘。
当年一身白色裙子的少女，如今，已经年过年，过去不顺意的生活，让她的眉梢眼角都写着沧桑。
当年让他着迷的漂亮眼眸，如今也已经多了岁月的沧桑和风霜。
“碧蓝！”
慕江山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眼神多了几分黯然，却也多了几分凉薄。
从他带着谢菲菲回到慕家，亲手伤害了他最爱的女人之后，他的性子，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模样，并且慢慢变得更加冷漠凉薄。
到现在，即便是曾经挚爱的女人，也已经勾不起他内心多大的波澜。
如果不是刚刚的花丛无意勾起了当年的回忆，他这会儿，根本不会有这么复杂的心情。
不过，他带着几分复杂的呼唤，却让安碧蓝一时之间有点怔忡。
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可是仔细看过去，却发现，没什么不一样。
安碧蓝心底涌起的丝丝波澜平静了，她安静地走下台阶，把水壶放在旁边，手里的剪子也搁在了窗台，然后，看向慕江山。
“坐一下，我去泡壶花茶过来。”
慕江山又是恍惚了一下，安碧蓝的花茶是她自己采了花瓣晒的。他们两个人都不喜欢喝茶，但是这花茶，却是一直陪伴左右。
只因为当年初识的时候，慕江山找的借口是口渴了，讨杯水喝。
然后，安碧蓝端了一壶花茶给他。
二十多年了……
这么一晃神，安碧蓝已经走进了房间，不一会儿，端了托盘出来。
一壶花茶，花瓣在透明的茶壶里慢慢伸展，杯子小巧细腻，摆在木桌，显得格外清透喜人，看着，觉得心都安宁下来。
曾经，他们是这样对坐，聊天。
可是，再也回不到从前。
安碧蓝看着慕江山的神色变得平静，带着几分冰冷，心里发涩，低头拿着茶杯，掩饰眼底的失望，轻声地问。
“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么？”
慕江山的思绪彻底平静了，他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碧蓝，我过来，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跟谢菲菲相同的开场白，让安碧蓝的眉头不自觉地跳了一下。
她放下茶杯。
“江山，我住在疗养院里，跟外面的世界几乎已经脱节了，我没什么能够帮忙的，你找别人吧！”
慕江山还没等开口，听到了这么干脆的拒绝，眉头微微皱起来，不悦地说。
“碧蓝，我还没有说要你帮什么忙，你这么不顾念旧情么！”
安碧蓝涩然地笑了一下，看着旁边的一丛花。
好一会儿，她叹息一声。
“江山，我们之间的旧情，早已经消磨干净了。已经到了今时今日，何必再提，不如我们各自安好，不好么！”
“啪！”
慕江山猛然把桌子的水杯扫到地，撞在石子，碎了。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安碧蓝。
“各自安好！我倒是想要各自安好，可是你女儿和夜慕白那个臭小子一起，把我的女儿弄失踪了，我还怎么安好！”
安碧蓝怒了。
她也站起身，毫不退让地瞪着慕江山。
“够了，你和谢菲菲一前一后地跑过来，口口声声地说心心和小夜两个人对付慕恋菲，有什么证据！”
“需要证据么，恋恋很少得罪人，除了慕安心，根本没有别的仇人，不是慕安心和夜慕白，难道她是自己走失的么！”
安碧蓝气得捂住胸口，指着大门的方向。
“慕江山，你给我滚，马滚。否则我叫保安过来赶你出去，到时候大家脸都难看！”
安碧蓝知道慕江山爱面子，肯定不会让她叫保安。
只要他自己离开了，她马锁门换个地方，实在是被他气得够呛。
慕江山眉头皱了一下，想到夜爵疗养院的保安力量，他咬咬牙，放低了姿态。
“安碧蓝，我们也算是夫妻一场，我这么一个女儿，你帮帮我的忙，劝劝夜慕白，放恋恋回来。我会感激你的！”
安碧蓝握紧了拳头，深呼吸，慢慢平静下来。
她跟慕江山气个什么劲儿，这个男人，她早不该对他抱有任何希望了。
这样想着，安碧蓝平静下来。
她坐到桌边，喝了一杯茶，安抚躁动的情绪。
“江山，我之前已经告诉过谢菲菲，心心和小夜没有做这件事，让她赶紧去找慕恋菲。看来你们没有听进去，那我现在再重复一遍！你们的女儿失踪的事情，跟心心没有半点关系，跟小夜也没有半点关系，你们赶紧去报警找人吧！”
慕江山眼神慢慢地变得阴鸷，他盯着安碧蓝，语气森冷。
“安碧蓝，你真的不帮我！”
安碧蓝不看他。
“不是我们做的，我们帮不了。你要么去报警，要么去找人。要我说，依照谢菲菲的脾气，她养出来的女儿，说不定是自己藏起来不让你们找到。这种事情，她不是没做过！”
慕江山滞了一下，他知道安碧蓝意有所指说的是什么事。
当初他刚刚带谢菲菲母女回去的时候，安碧蓝也在慕家，试图挽回他。
有一次，慕恋菲失踪了，谢菲菲哭诉是安碧蓝把孩子藏起来了，要让他们担心，要威胁她离开。
那一次，慕江山发了很大的火，狠狠地甩了安碧蓝一巴掌，并且威胁她，如果不把慕恋菲交出来，直接把慕安心掐死。
后来慕恋菲回来了，他也知道是谢菲菲故意让朋友带走了慕恋菲。
不过，伤痕已经造成，再也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安碧蓝带着慕安心走了，彻底地离开了他。
“碧蓝，你该知道，这次是不一样的。恋恋已经是大人了，不可能做出这种让我们担心的事情。而且，菲菲也说过，她们母女聊天的时候说起过，夜慕白的人还在对付恋恋。碧蓝，我只有这一个女儿了，你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我无后么！”
安碧蓝嘴里苦涩无，她看着慕江山，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然后，她安静地看着慕江山，坚定地回答。
“对不起，我帮不了，心心没有做那样的事情，你去警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