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一个人承受
司徒少南迎上他的视线,只是他眼底莫名的情绪让她的心一颤,连忙撇开视线,轻轻的点了点头,平静的说:“谢谢。”
金一鸣看着她的闪躲,暗自叹息,如果不按她想法走下去,怕是会把她逼入死胡同,到时候,又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直到整个病房里又陷入了安静,只有二人的呼吸声深浅不一的交织着。
良久,司徒少南缓缓的说,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很平静,仿佛这个结果是她期待已久的一样。
“手续我会尽快办理好,到时候,会邮寄给你,只要你签上字就好了,不用再另行通知我。”
闻言,金一鸣眸子闪了闪,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也好,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大不了像上次那样,一把火烧了就是,随即,他轻声说道:“好。”
虽然他应承了她的做法,但那也只是暂时的,现在的她一心就是想要如何离开,坚持她认为对的。
而自己这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他去解决,那就是母亲的态度,如果此时他强求,最后伤害的就会是这两个世界上自己最爱的两个女人,那样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他要想办法让母亲真正的接纳司徒少南,那样,才能让所有人都称心如意。
司徒少南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感觉身边已经没有了他轻浅的呼吸,才回过神来,可是金一鸣已经蹒跚的挪着步子,走到了门口,毫不留恋的开门离开了。
望着空荡荡的病房,司徒少南只觉得透心的冷,比刚才窗外的风雪打透单薄的衣衫还让她冷,随后,她居然不自觉的冷到牙齿都打起了颤。
缓缓抬起双手,将自己环抱住。身体无力的靠着墙壁缓缓下滑,直到坐到了地上,地热温暖了冰冷的瓷砖,却无法温暖她的心。
当梁云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司徒少南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自己,双眸空洞的望着某一点。
看到这样子的司徒少南,梁云只觉得呼吸困难,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那么脆弱,无助,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此刻对她的那些不满瞬间就消散了,走过去,缓缓的蹲下身子,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摩挲着她柔软的发丝。
柔声说:“没事的,还有妈妈在,没事的。妈妈一直都在。”
司徒少南嗅着母亲身上淡淡的清香,感受着来自母亲的温暖,瞬间,一直蛢命隐忍的泪水便夺出眼眶,肆意的流淌,浸湿了梁云的衣衫。
“妈妈,疼,好疼。”
哽咽的呼痛让梁云一惊,连忙低头查看,“哪里疼。我去叫医生。”
司徒少南只是双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一般,拼命摇头,梁云看着她这样。又是一阵心痛。
“那你又是何苦?”
既然此刻这么痛,又为何违心把他从身边赶走,为什么不去争取,在感情上做了逃兵,只是这些话她没有说出口。
刚才她和陆琴婉出了病房以后,她就放低姿态乞求亲家母能原谅司徒少南之前的不对。可是对方只留给了自己一个冷漠的背影。
亲家母这样的态度,任她再为女儿着急,也不好意思再往前凑,只得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寄希望于金一鸣的身上,希望他能包容司徒少南。
而她一直不明白,司徒少南和金一鸣到底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因为她看得出来他们二人是真的相爱的,可是为什么,刚刚金一鸣那样决然的离开。
何苦?
司徒少南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命运这么捉弄她,明明幸福就在手边,可是当她刚想要伸手去抓紧的时候,发现那只不过是一个虚幻而已,刚一碰触,瞬间就化成了无数的光点,如指间流沙,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抓住。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良久,司徒少南缓缓退出母亲的怀抱,低垂着头,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最近,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好像她辜负了全世界。
梁云长叹一声,抬手拭去司徒少南脸上的泪痕,“妈妈不怪你,可我还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吗?”
她不想在对女儿的选择斥责什么,但她此时只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她希望了解,到底是什么困扰着她,让她忍痛做出如此无奈的选择。
司徒少南从来没有跟母亲讲过自己这些年的遭遇,每次她都是搪塞家里,报喜不报忧,实在无法隐瞒的事情,她也会选择逃避,因为她习惯了一个人承担。
梁云挽着司徒少南从地上起身,坐到了不远处的沙发那里,为她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坐在她的身旁。
司徒少南将头靠在了母亲的肩上,梁云宠溺的摩挲着她的手,母女俩有多少年没有这样促膝长谈过,因为司徒少南的性子自小就沉闷,不善表达,什么事都埋在自己心里。
尤其是当兵以后,和她更是聚少离多,甚至一两年也见不到一次,一直到五年前她重伤那次之后,她回家的次数更是少得可怜,每次也都是回来看一眼,吃顿饭,便急匆匆的离开,连夜都不在家过。
所以,作为母亲,她承认她不够了解自己的女儿,直到刚才,她才幡然醒悟,或许她的爱,在无形中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司徒少南一直没有将自己的事和母亲说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突然觉的,原来自己没有被全世界抛弃,因为她还有父母,这个世界上无论到任何时候,都会默默守护自己的父母双亲。
靠在母亲的肩上,视线放空,仿佛穿过了时间的长河,回到了五年前,继而兜兜转转回到了和金一鸣相亲那次,徐徐推进,直到刚才.....
听着听着,梁云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应给坚守住自己的心,那样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的痛苦了,当时我就不应该怀揣着那一点点的希冀,希望得到上天的眷顾,让我可以给予他一份完整的家庭,可是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
婆婆说得对,我不能那么自私,我给不了他最平凡的幸福,就应该尽早放手,让他去追寻属于他的美好。
解脱的是所有人。”
司徒少南的声音很轻,很淡,可是梁云却觉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割着她的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