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奈何唤旧梦
“唔……”小魔女有种溺水的感觉，呼吸不畅，她的头似乎被埋在了水里。
“啊！”
她一声大呼，猛然坐起，发现自己竟然趴在一个黑乎乎的小水坑里，见那道浅浅的水痕，似乎被她喝下去了不少。
仔细回味，那味道似乎不错，有些甘甘甜甜，只是那乌黑发亮的颜色让人感到作呕。
“咳！”
她用手捂着胸口，大力干咳，希望把喝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嗡！”
突然，她的头顶上空出现一阵声响，她抬头一看，惊的下巴都掉了下来。
一颗巨大的黑色心脏悬在半空，从巨大的山体中窜出一条条如同血管的脉路连接，还在砰砰的跳动，只是有些缓慢。
随着这一声跳动，有一滴黑色的血液从半空降下。
“这是……”
她仰起头思索，黑色血液径直落下，“悠”的钻进她的嘴巴里。
“啊，这是黑心血！”
“哈哈哈，什么黑心血，那是冥河老祖的心头血，可是好宝贝，你这丫头真是有大机缘，日后有大造化！”
突然，小魔女身上的蓝帽子发光，出现了老兔子的声音。
“咦！死兔子，你躲在我帽子里。”
小魔女取出帽子，疑惑的说道。
“我在外面，这只是一个分身。”
老兔子跳了出来，是一只指头大小的袖珍兔子，一身莹白色的毛光滑顺亮，长长的胡须，大大的眼睛，嘴唇分成三半，胡须细而长，长的萌萌哒，比那只猥琐的主身老兔子好看多了。
“你为什么不进来？”
“这里有禁止，我们先古遗族会受压制，你们人族无碍，因为曾经有一位人族大能来过这里，你们受到他的庇佑。”
“好了，不说这些，你帮我把那颗心脏赶出来，我送你件宝贝怎么样。”老兔子话音一转，开始诱惑起来。
“什么宝贝？”小魔女双眼放光，这是她最经不起诱惑的东西。
“帮我把他逼出来，我就给你，这任务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老兔子手中掂着一把细而长的银色小剑，在那里挥起数道剑光。
“好，本姑娘答应了，我帮你完成，你若不给我就有你好瞧的。”
小魔女竟然答应了。
老兔子很惊讶，已经打算多拿些东西诱惑了。
不过只要她答应就好。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惊讶到了极点。
小魔女盘坐在那里，从怀里取出一个红色的小瓶子，一脸坏笑的来到那个小水坑前。
她发现整座大山就像一个人一般，凡是土石都是它的血管，血液么，就是这黑色的液体，来回循环，这里是源头。
至于老兔子说的冥河老祖是谁，她直接忽略了，只是感觉有些耳熟，似乎在那里听过。
当然，这黑色血液也是不凡，她刚才不小心喝了的那滴黑血，竟然让她的体魄又加深了一分，力量更加强了，现在跳起来能到两米左右，已经到了人类的一个极限，却不知，她马上就要破武，凝聚出武道海来。
她知道的，只是那滴黑色血液蕴含的力量很强，她只是汲取了一丝，余下的都被封印了。
在一个朦胧的空间里，悬浮着一个朦胧的白玉台子，上面刻满了东西，小貔貅、圣剑魔灵、一滴黑色的血……
他们在纹路和实体之间转换，小魔女看的也不真切。
“啵！”
一滴粘稠的液体从红色的瓶子里滴出，落尽那黝黑的水坑中，顿时激起一阵烟雾，黑水翻腾了起来。
当然，这些黑色的水似是了不得的东西，小魔女并没有浪费，拿出二十多个备用的小瓷瓶，装去了一些。
“咚！”巨大心脏剧烈跳动，震下一片石衣，露出了血肉般的嫩肉，在那里剧烈的颤抖着。
“师傅的颤心散果然厉害，没有白偷！”小魔女庆幸，双手拍着小心脏，很是得意。
老兔子的那把剑散着银光，很锋利，冷冽的让人胆寒，小魔女很是喜欢，那真的是件绝世的宝贝。
这不能怪她眼光短浅，只是她天生见到宝物就挪不动步——太贪财了……
“你恢复生机了？”
金小鱼自天空飞下，没有了那颗巨大心脏的压制，他的力量已经恢复了。
“咦，你是那只鸟？”
小魔女扶额，仔细思索，见到面前染着黄毛的少年，不解的问道。
“鸟……我是神鹏……”
“哈哈，真是的，你这会化形的鸟发型真的不错。”小魔女揉着下巴，不怀好意的说道，脸上充满了邪气。
“啧啧……”
“不过你的容貌没有恢复啊，虽然恢复了生机，可是容貌还真是个问题。”
金小鱼不明白小魔女想的什么，看着她那副略显苍老的容貌，仔细思索，不想打击她。
现如今的小魔女虽然恢复了生机，可是她的面庞苍老，青丝斑白，肌肤褶皱的不成样子。
“你先和我去上面寻那只兔子吧，或许他有办法……”
“容貌？什么容貌！”
小魔女不解，大声询问，可是金小鱼并不做回答，显出原型，化做一只金色鹏鸟，裹挟着她冲天而去。
“噗通！”
“啊……”
小魔女倒地，大声嚎叫，她被金小鱼丢在了黄泉边，透着昏黄的泉水，她看到了一个异常丑陋的老太婆，细细观看，和她有八分相似。
在整个黄泉上空，老兔子化身成了绝世巨无霸，手中拿着一只骨质的棒槌，对着一颗漆黑的心脏猛追狂大，大声叫嚣，搅的整个黄泉不得安宁。
也幸好有金小鱼在身边，他的眉前金发发光，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护罩，护在了泉低，让这一寸见方成为了一处净土，未受波及。
“哇哇，冥河老祖的心果然厉害，似乎还有一丝上古神性，没有我，日后会成一个大祸！”
老兔子在天空大叫，手中的骨槌挥舞的更圆了。
“喂，老家伙，我不要你的宝贝了，帮我恢复容颜就好了！”
“这些都不是事，把你那瓶宝贝丢来，我就帮你恢复容貌……”
“……”
小魔女无语，扭过头去，不理会那无良的老兔子。
颤心散只有一瓶，里面有三滴，是绝世的东西，为他用了一滴不说，今天还要全部要走……
她真的生气了，心里暗骂，右手抓起一块石头狠狠扔出，左手划着圈圈深深诅咒。
“唉唉，怕了你了，再来一滴，我可以提前告诉恢复容貌的方法。”
老兔子低估了黑色心脏的厉害，这可是一尊上古大神通着的心脏，又怎会那般简单。
黑色心脏突然爆发，一口把他的骨槌吞下，又喷出一股血雾，把老兔子吹飞出去。
“哎呀呀，都变成红毛兔子了！”
“哈哈，活该！”
见到老兔子出丑，小魔女得意，站起身来，掐腰大笑。
“幽冥境有绝世仙珍，双生彼岸花、黄泉幽水、孟婆妄升汤、轮回千世塔……”
“你若能求得孟婆妄生汤，容颜尽复，美丽如初啊！”
“孟婆汤？”小魔女眉生黑线，这老兔子没安好心。
谁人不知孟婆坐立在奈何桥上卖汤，喝了忘却今生，往生轮回。
“孟婆有汤两锅，若真能得到妄生汤，定能帮你恢复容貌。”
金小鱼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出言提醒。
“两锅？”
“对啊，一名妄升，一名往生……”
妄生是勘破虚妄，立地飞升；往生是忘却记忆，轮回转生……
当然，这只是传言，孟婆怕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但想必帮她恢复容颜不是什么麻烦事。
“嘿嘿，小鱼儿，带着去奈何桥，把这老坑货丢在这里……”小魔女眼珠一动，用肩膀碰了一下旁边的金小鱼，小声的说道。
“这……这不好吧。”
“你的古祖至宝是我帮你取回的，你帮我还是帮他？”
不得已，小魔女威胁。
“按照我父亲给我定下的规则，我应该帮你……”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点走，这老坑货深不可测，一会儿就走不了了。”
小魔女催促，偷偷的撇了一眼老兔子，他和那颗心脏打的正欢，已经难解难分了。
“嗯，好！”
金小鱼点头，化成天鹏神鸟，裹着小魔女冲天而去。
“小丫头，臭小子，你们竟敢把我丢在这里，等我脱困出去，打烂你们的屁股……”
老兔子气急败坏，仰天长啸。
“啊！”
突然，黑色心脏暴起，吐出白色的骨槌，直捣老兔子的心脏。
听着这声凄厉的嘶吼，小魔女缩了缩头，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了。
一座悬浮的桥突然出现，在云雾中起浮，异常神秘。
有星星点点的白影闪过，看那些影子的形状像极了人形，金小鱼踌躇，在半空盘旋，思索着要不要下去。
曾闻奈何桥是往生地，上面有着传说中的灵魂，恐怖无比。
再加上一路来，小魔女讲了很多她那片星空下的故事和恐怖传说，入世未深的金小鱼更不敢下去了。
“嗡！”
突然，小魔女的怀中有一物发光，驱散迷雾，出现了桥上的光景。
桥很宽也很广，向四周延伸，似乎架在天地间，接引着什么，上面站满了人。
不过，他们都目光呆滞，昏昏噩噩。
“啊！鬼魂～”
小魔女尖叫，使劲揪拽金小鱼的羽毛，揪得他呲牙咧嘴。
经他解释，她才明白，那不是灵魂，而是英灵，死去的强者魂灵不散，都有着一丝执念，再坚守着什么。
他还说了，这个世界就没有灵魂一说。
英灵没有神志，只有执念，实际上他们已经死去多时了。
而灵魂转世，更是从来没有过的说法，无尽历史长河顶端的人，只要逝去的，就没有再回来的。
就算是当初共工大神身化轮回成道，也只是留了一座轮回千世塔，在此聚集英灵罢了。
桥上除了英灵之外，有一个比小魔女还要丑的老婆婆，她在那里熬煮着一锅汤，不停的投放着一种材料。
仔细去看……那竟是外面成片的彼岸花。
“你终于来了……”
“你还记得我……”
“呜呜呜……”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那老婆婆自语，神情哀伤。
小魔女疑惑，却惊讶的发现，那把腐朽的木梳竟然自动飞出，有一道身穿青色丝质袍子的中年人虚影向着奈何桥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