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代价
女巫的脸显得有些憔悴，刚才用水晶球重现三年前发生的场景，无疑耗费了她不少魔力。
兰斯洛特没有说话，他倒要看看女巫怎样解释这一切。
“你的母亲是一名在逃的魔法师，我们只是在完成劳尔国王下达的任务。”
兰斯洛特听得一头雾水，正要继续追问清楚。
女巫立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说：“或许你没有听过魔法师这个词，魔法师曾是大陆上最强大的职业之一，只不过如今已经被巫师所取而代之。”
“现在，我们习惯把这类人称为异教徒。”
“如你所见，我是一名巫师，而我所有的天赋，都是从和你母亲一样的异教徒身上获取的。”
男孩沉默了几秒，开口问道：“所以你们将魔法师称为异教徒，目的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地夺取他们的天赋？”
“没错，而你拥有无与伦比的天赋，我们当时的任务就是夺走它。”葛洛莉娅点点头，继续解释：“虽然你的母亲同样天赋异禀，但是并不会为我们带来多少提升，我们的目标只有你一个。”
“但是凯撒那个混蛋执意要杀死她......对于你母亲的死，我很抱歉。”
兰斯洛特听了女巫的话，一时间有点无法接受。
原本兰斯洛特心中高大伟岸的巫师形象轰然倒塌，这些家伙并非什么正义的使者，只是一群唯利是图的伪君子罢了。
“为什么我还活着？”男孩提出自己的疑惑，他觉得以男巫的性格，在成功夺取天赋之后一定会斩草除根。
“我求他饶你一命，代价是放弃我拥有的一切：金钱、职位、头衔、包括王国继承人的身份。”葛洛莉娅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凯撒是我的亲弟弟。”
兰斯洛特听完后惊呆了：女巫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竟然自愿放弃继承王位的权利。
【她是疯了吗？】
男孩表示完全无法理解，诧异的问：“当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或许是杀死你母亲的行为触碰了我的底线，更重要的一点是，我很欣赏你的勇气。”女巫说完看向男孩，表情复杂。
她永远无法忘记男孩当时充满仇恨的眼神。
“呃……”兰斯洛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此牵强的理由，只有三岁小孩才会信吧。】
葛洛莉娅并不打算将真正的原因告诉男孩，她已经用水晶球重现了三年前的场景，不想再让兰斯洛特承受过多的负面情绪。
“兰斯洛特，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葛洛莉娅温柔地问。
“葛洛莉娅，既然你救了我，为什么把我丢进孤儿院？不能把我留在你身边吗？”男孩鼓起勇气质问道。
“三年，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
兰斯洛特整个人因为过度激动而不住地颤抖，话中充满了愤怒与悲伤。
“我不懂什么该死的魔法，也不知道什么所谓的天赋。我只知道，如果当初你没有丢下我一个人，我根本就不会经历那些……”
兰斯洛特回想起这几年来在小镇上经受的的冷漠和嘲笑，灰暗且乏味的人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兰斯洛特，我真的很抱歉。”葛洛莉娅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发，“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什么事？”兰斯洛特果断避开了女巫的手。
“杀了他们，夺回你失去的天赋。”女巫说着眼中透出一丝寒意，语气却显得轻描淡写：“而现在我已经完成了绝大部分。”
“照你这么说，他们现在都已经死了？”兰斯洛特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葛洛莉娅当年就是那六名巫师中的一员，因为一个陌生的小孩，和同伴反目成仇，这一点儿也不符合逻辑。
——
女巫似乎被勾起了过往的回忆，突然间变得沉默，她没有立刻回答兰斯洛特的疑问，而是转头看向窗外。
月色绯红，深邃的夜空中没有半点星光。
浓郁的雾气笼罩着古堡，葛洛莉娅的思绪又飘回三年前。
当年她不仅是高级巫师，同时也是拥有绝世美颜的王国公主。
莱茵王国没有男性优先继承王位的传统，因此，身为长女的葛洛莉娅就是王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她的弟弟的凯撒几乎没有继承王位的可能，除非葛洛莉娅突然离世，或者自愿放弃继承人的身份。
前者发生的概率基本为零，巫师强大的血脉传承使得他们的体质要比普通人类强悍数倍，根本不会受到普通伤病的困扰。
凯撒做梦也没想到，在夺取了兰斯洛特的天赋后，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竟然成为了现实。
……
火堆的火焰又恢复普通的颜色，法阵的光芒渐渐褪去，巫师身上的火焰也已消散殆尽。
此刻凯撒心中狂喜不已，在得到神力之后，他的实力无疑又迈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
凯撒一脸厌恶地将男孩的身体扔在地上，随即朝其他三名黑袍男巫做了个撤的手势，道：“父亲在王宫举办了庆功宴，不能让他老人家等太久。”
葛洛莉娅闻言眉头紧皱，对方的语气中显然带着不敬。
“凯撒大人，这个孩子该怎么处置？”女巫莉莉丝恭敬的问道，刚刚夺取天赋的她显得有些激动。
“呵呵，当然是杀掉。”凯撒冷笑一声，抬起腿准备踩碎男孩的脑袋。
“住手！”葛洛莉娅的瞬间出现在凯撒前面，用愤怒的眼神直视对方。
“葛洛莉娅，你似乎还没有搞清自己的身份。父亲将这次行动的决策权交给了我，我现在决定杀了这个蠢货，你是要背叛国王吗？”
“你已经杀死了那个无辜的女人，没必要对一个废掉的小孩动手。”
女巫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现在夺取天赋的任务已经完成，她也不必再听命于凯撒。
“亲爱的姐姐，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和我作对？在我已经夺取了这个小杂种的神力之后？你确定？”
“......”葛洛莉娅说不出话来。
凯撒用手托起女巫的下巴，继续用阴冷的语气说道：“想我饶他一命？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你得为此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说吧。”葛洛莉娅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条件很简单，主动放弃你的继承人资格。”此时凯撒距离葛洛莉娅那张绝美的脸不过咫尺，内心没有丝毫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