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亵渎
“你这个下贱的废物，我敢打赌，不到三天你就会死在外面！”院长恶毒地诅咒着兰斯洛特的决定，他怀疑是不是男孩昨晚偷跑出去时摔坏了脑子。
院长说的没错，一天前，兰斯洛特的确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然而现在情况明显发生了改变，兰斯洛特已经重拾记忆，并且继承了葛洛莉娅身上的所有天赋，这也意味着他有足够的把握通过资质考核。
没错，兰斯洛特的决定便是先想办法混进巫师学院，等实力变强之后再回来救女巫。
“喂，你这家伙不会真以为离开了孤儿院能活下去吧。”院长注意到兰斯洛特脸上的表情格外严肃，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与你无关。”男孩用冰冷的语气回答道，他自顾自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室。
“那就快给我滚！没妈养的混蛋。”
院长一脸冷笑地看着男孩离去的背影，心中竟然泛起一丝心痛。
不过这并非出于他对男孩的离开有多么不舍，只不过少了个免费供他使唤的佣人，为此而感到有些头疼。
男孩出了餐厅，沿着狭长的走廊一直向前走。来到走廊尽头的拐角处，他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门框上的灰尘便齐刷刷抖落在他肩上。
“老卢瑟，你好啊。”男孩像往常一样和老人打了个招呼。
“兰斯洛特，你回来啦？我的早餐在哪里？”只见老人瘦弱的身体从石板上弹了起来，盯着男孩的眼睛质问道。
“抱歉，全被院长大人吃光了。”
老人闻言嘴角一阵抽搐，破口大骂道：“那个天杀的畜生！”
兰斯洛特撇了撇嘴，反手将房门关上，然后走到老人身旁。
此时老人看向兰斯洛特的眼神变得不大对劲，“既然没有早餐，你来这里干什么。”
“老卢瑟，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道别？你在说什么？”老人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从未想过男孩会离开。
“嗯，马上就走。”
老人一脸严肃地看着男孩的脸，问：“臭小子，你还能去哪？”
男孩在孤儿院生活了整整三，老人当然清楚兰斯洛特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
因为当年的诈尸事件，整个镇上的人都对他充满了敌意，不可能找到谋生的工作。
“去我该去的地方。”兰斯洛特并不想和老人闲聊，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完成。
“......”
经过短暂的沉默，男孩开口问道：“老卢瑟，你见过真正的巫师吗？”
老卢瑟知道兰斯洛特的意思，毕竟镇长罗伯只是个初级巫师。
比起普通人类已经足够强大，在巫师世界则被归于不入流的存在。
“呵呵，何止见过，三年前——”老人说到这立马闭上了嘴，他差点将女巫出现在葬礼上的事给说出来。
“三年前？连你也知道那件事情？”兰斯洛特追问道，他断定老人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
“哈哈，人老了，总是爱胡言乱语。”
老人眼神躲闪，显然是在撒谎，不过男孩清楚对方不会坦白，于是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那你告诉我，塔克镇除了罗伯，还有没有别的巫师？”兰斯洛特继续问道。
“额……没有。”
老人在回答之前犹豫了一秒，同时望向男孩的眼神也变得警惕起来。
“兰斯洛特，听说你昨天晚上偷偷溜了出去，镇上的人说你朝着魔域森林的方向去了。”
兰斯洛特听了顿时心头一紧，自己明明是深夜跑出的小镇，当时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镇上的人怎么知道他去了哪里？
“嗯。”兰斯洛特点头表示赞同。
老人心想男孩果然已经知道了女巫的事情，怪不得他会突然决定离开。
“巫师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类，这一点我强调了很多遍。”老人说着向男孩投去巴结的目光，讨好女巫的私生子绝不是件坏事儿。
兰斯洛特看着对方脸上那副虚伪的表情，瞬间生出一股厌恶，语气冰冷道：“你错了，巫师只是一帮不折不扣的混蛋，而那所谓的巫师之神，是罪恶的根源！”
老人听见男孩的话先是一脸震惊，随即表情变得极为狰狞，哪里还看得见平日里和蔼可亲的模样。
“你、你这家伙......居然敢亵渎伟大的巫师之神！”
如果可以的话，此时老卢瑟绝对会起身将男孩一拳打倒在地。
或许是由于没吃早餐的缘故，老人实际上连坐直腰板的力气都没有。
“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继续听你扯那些歌颂巫师的狗屁故事，只是想告诉你，巫师的存在原本就是错误，你不应该信仰错误的东西。”
老人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用冷漠的眼神盯着男孩，道：“呵呵，我活了七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见过你这么狂妄无知的年轻人。”
“你只需要告诉我，塔克镇上到底有没有巫师。”兰斯洛特完全无视对方的话，他只想得到问题的答案。
“呵呵，就算告诉你又有什么关系？”老人依旧用嘲弄的语气说道：“既然你这么痛恨巫师，罗伯是巫师协会的一员，你现在要杀了他么？”
“好，我知道了。”男孩说着转身离开了房间，木门随即被用力关上。
老人仰面躺在石板上，保持着一贯僵硬的姿势，很快便睡死了过去。
兰斯洛特在走出孤儿院的时候没有碰见卢瑟院长，他本以为那只肥猪会阻止自己离开。【也好，这样倒是省心多了】
由于兰斯洛特在葬礼上被抹除了记忆，因此在孤儿院三年多的日子里，在老卢瑟每天的洗脑之下，做梦都想成为一名巫师。
直到昨天晚上，这个美好的梦想才被彻底撕碎。
现在他已经年满十六岁，按照王国的传统，凡是年满十四岁的孩子，都有进入巫师学院的权利，前提是魔法天赋必须达到良好的标准。
其实早在十三岁那年，兰斯洛特就被卢瑟院长送到了镇长家，进行了一次免费的资质评估。
镇上的人认为兰斯洛特是女巫的私生子，天赋肯定不会差。
然而评估的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事实证明兰斯洛特不仅在魔法方面没有任何天赋，就连最起码的身体素质也远远差于常人。
“这废物简直没救了。”
镇长罗伯在为兰斯洛特测试完天赋后给出了这样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