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战长生

  紫薇北海之地，海眼仙窟中。
  浓郁的生命源精之气，伴随着北海归墟之力一起，在仙窟之中肆意不停的翻腾。
  随着何暮与长生天尊开始论道，异象便层出不穷。
  虚空种莲，地涌金泉，神霞满天，紫气东来，仙王巡天……种种异象奇景不一而足，一齐浮现而出。
  之后，在礼让此地东道主后，何暮便先开始讲述己身无量大道。
  只见，何暮开讲之际，四极撑开宇宙万道，有开天之景显化而出，地水火风衍化其中。
  其中，何暮仿佛化身为创世之神，中央天帝，总理阴阳，统御万气，以作昊天。
  红尘苍茫万丈，隐隐撑起他的无上道果，何暮便于万世礼赞朝拜中永恒不朽。其大道盖压一切真理，唯我唯真，亘古不易。
  世界生灭，时空变幻，天道轮回，仿佛一切都包含在这至高无上的无量大道之中，化作最初的一，与最终的无穷。
  这一刻，何暮是真神，是上帝，是永恒，无界无量，包罗一切。
  而见到这样的道，就连存世数十万年的长生天尊，也不由愣住了。
  哪怕是他，也从未见过规模如此宏大，立意如此高远的极道道果。
  这样的道果，简直要超出人世所能承载的极限一般，在今天之前，就算是长生天尊，也完全无法对此有所想象，这对于他来说，也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但很快，长生天尊就感受到了一丝来自何暮无量大道的不和谐之处。
  何暮的大道虽然无比宏大，立意近乎完美，但在具体的构建上，却存在某种不完满之处。
  如果非要去形容的话，那就是这样的大道过于高远，几乎已经彻底脱离尘世，虚无而无有支撑；同时又太过完美，在人道领域几乎不可能实现，如同梦幻泡影一般。
  现下，这样一颗道果之所以能保持如此的稳定，信仰之力明显是极为重要的一环。
  在信仰的勾连下，何暮的无量大道终于被重新拉回人道领域，高远的立意也逐渐趋于现实。
  某种意义上，这样的道，对长生天尊来说，就算收获很大，也难以转换出实际成果。
  当然，不得不说，何暮大道中表述出的那股不朽之意，对长生天尊的长生大道来说，还是依然很有借鉴价值的，完全可谓是意义非凡。
  事实上，长生天尊能发现的问题，何暮本人自然同样知晓。
  这些年，他化出神我道身，精研信仰之力，修行红尘大道……这一切，其实都是何暮对自身道果作出的调整与应对。
  同时，活出第三世，亦是何暮整合自身道果中的重要一环，届时一旦功成，他的无量大道将再无缺憾，哪怕是成就红尘仙道，也将化为等闲之事，所有关隘都不再是问题。
  但其中种种，何暮自然没必要在长生天尊面前展示。
  毕竟，虽然眼下他与长生天尊看起来是一团和气，亲密无间，但何暮却始终未曾真正信任这个于后世彻底堕落之人。
  现下的论道，从某方面来说，其实更像是一场等价交换而已。
  随着何暮声音渐息，长生天尊也开始讲述他的长生大道。
  他的长生道果，首先以生死轮转变化起笔，于生与灭之间游走，演绎出最为极端的生死两极变化，如同阳尽阴生，阴尽阳生，无有终点。
  紧接着，生死之间，又诞生了涅槃。
  这种涅槃伟力十分奇异，介乎于虚实之中，像是由虚入实，周而复始，凝练出更加宏大的道果。
  虚实之中，人体与五大秘境共同演绎出了一片大世界，冥冥中的本源彻底显化，变得无比清晰。
  同时，在这人体大世界中，一扇扇体内的潜力之门更是被具现而出，并彻底推开，释放出无穷无尽的生命神能，化为支撑长生天尊的无边伟力。
  可以说，在这样的道中，人本身的力量，真正被开发演绎到了极致。
  无有天道，不系万物，自我超脱，遗世独立，这就是长生天尊的长生道果的本质。
  这样的本质，也无外乎长生天尊会在日后堕落。生与死的界限，其实在长生天尊心中早已模糊，宇宙、苍生、天理，这些概念更是从来不在长生天尊的心中。
  这样的道路，又怎能期待长生天尊会对万灵有什么恻隐之心。
  在何暮看来，长生天尊就像真正高高在上的神，万古岁月，在他这里真的只是岁月而已，并不值得留连。
  不过，同样的是，长生天尊的道也让何暮受益匪浅。
  他对生与死的理解，绝对远超世人的想象，几乎已经到了一种不可理解的程度，在人道领域，几乎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果然，古来极道者，不会有一个简单，而九大天尊作为其中佼佼者，更是远超世人的想象。
  长生天尊的道果，可谓给何暮带来了极大的惊喜。
  随着长生天尊的讲道结束，仙窟之中，一切异象都彻底熄灭，一切都归于平静。
  只是，在何暮与长生天尊的对视中，两人眼中，竟然隐隐都要战意升腾。
  那种战意，是一种只针对真正同级者的见猎心喜，也是一种另类的惺惺相惜。
  下一刻，何暮周身神光闪动，一尊与长生天尊化身修为相当的身外化身自神光之中走出。
  几乎同时，两道化身冲天而起，向着宇宙边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