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与敌结盟
黎明将至未至,这是破晓前最黑暗的时光。
冷风在静夜中更显得萧瑟冷冽,枯枝败叶随风而动,如群魔乱舞。小马在黑夜中拼命狂奔,身上血迹已经凝固,伤口的余痛依然揪心。谭昊的话如一把尖刀戳在他的心窝,日落之前,如果善缘、无为老人没有把羽馨交给血魑堂,整个小山村将土崩瓦解、夷为平地。
他知道谭昊不是吓唬他,血魑堂绝对有这个实力,当初在荒野破屋他们就曾经把小马、慕容羽馨、善缘三人逼入绝境,数间茅屋瞬间灰飞烟灭,化为焦土余烬。重阳之期将近,血魑堂已经沉不住气,在轩武别苑功败垂成,他们一定会更加急火攻心,狗急跳墙。这一次他们想必会倾巢出动,不择手段的抢夺慕容姑娘。
仅仅凭无为老人、善缘几个人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小马即便能及时赶回去,也一样于事无补。他需要帮手,不只是一个两个,而是强有力的力量。赤狐卫大势已去,幸存者正在被朝廷四处通缉猎杀,他唯一可以借助的力量便是锦衣卫。
尽管他痛恨他们屠杀同僚,囚禁义父,但血魑堂一旦痛下杀手,不仅仅是羽馨几个人的安危,那小山村的无辜村民都会受到牵连,惨遭荼毒。事态紧急,别无他法,唯一的希望便是能让锦衣卫的人出面制止,如今形势也只有他们才能制止这一场杀戮。
小马决定去找曹千户,那个满脸病容却又似乎深不可测千户大人。
小镇经过大批江湖人士大半宿的喧闹折腾,刚刚彻底安静下来。东直街的防风灯来回摇晃着,昏黄的光在地上、墙上、树上爬行,街角横卧着一个烂醉如泥的汉子,一条野狗正在舔食着满地的呕吐物。
小马踏入小镇便直接拐往东直街,往长街最后一个院落奔去。这本是镇上某个富户的私人宅院,锦衣卫没有在镇上客栈住宿,而是把富户赶回老宅,强征了作为临时驿馆。曹千户告诉过小马有什么事可以到这里找他,但无疑并不是指这个时候。
因而当小马把倚在门框上昏昏欲睡的守卫吵醒时,他们毫不吝啬的对他满脸愠怒地翻起白眼大声喝斥。不管是谁,瞌睡中被吵醒,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只不过他们忘了自己本就不该瞌睡的。
其中一名守卫睡眼惺忪,在昏暗中未及看清来人,便一拳朝小马打过来。公门中人就是这么霸道,反正背后有官府撑腰,不管青红皂白先打了再说。
小马冷哼一声,出手如电扣住那人手腕,轻轻一带,那人便不由自主的往他跌倒过来,两人一打照面,借着顶上灯笼的光线,看清小马的面容,不由得惊呼出声,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捂住缠着纱布的鼻子,一脸惊慌失措。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又遇上了小马,而且又一次被对方制住,他仿佛听到了鼻骨碎裂的声音,背上已经渗出了冷汗。小马的拳头在碰到鼻子前停住,说道:“曹大人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大侠,你要见曹大人也要看看时候啊,这天还没亮,曹大人怎么可能见你?你还是等等再过来罢。”
“事关赤狐宝匣,十万火急,必须马上跟曹大人协商,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小马说着,手上力道加了几分,鹰钩鼻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再推脱。尽管这个时候吵醒上司,免不了一顿责骂,但无疑比得罪这个魔头要好得多。
心一横,鹰钩鼻把小马领了进去,穿过前厅,往后院而去,在一间厢房前停下。“就是这里了,你自己去敲门吧,我可不敢这个时候打搅他。”
曹千户软玉怀香,折腾了大半宿,刚刚心满意足的睡去就被小马吵醒,实在很不高兴,只是他很清楚,小马肯在这个时候来找他,必定是遇上了棘手的事情。
吩咐鹰钩鼻先带小马到前厅等着,他开始一边起床穿衣服一边猜度着小马来意,并思索着应付对策。与小马的两次交锋他没有占得上风,已经感觉到这是一个很难对付的角色。这次他主动找上门来,自己一定要显显威风,挫挫他的锐气。这样想着他不由得有些愉快的笑了起来。
在步入大厅的时候他收敛起笑容,一脸倦容的打了个哈欠,打量了两眼小马,惊道:“马兄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搞得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的?此时来找我所为何事?”
“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了,我来这里自然是为了赤狐宝匣的事情。我想跟你谈笔交易。”小马冷然看着曹千户在那里故作姿态,不想浪费时间,因而开口便是正事。
曹千户踱近桌旁,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刚放到嘴边,听到小马的话复又放回桌上,盯着小马道:“交易?怎么个交易法?”
“赤狐宝匣换一村老少平安。”
“马兄弟啊马兄弟,你让我怎么说你呢,这赤狐宝匣一来并非你所有,二来它也不在你手上,你凭什么拿来交换?”
“赤狐宝匣的确不在我手上,可是除了我,你们根本不可能找到,何况能够开启赤狐宝匣的祝融后人就在我要你救的人当中。”小马顿了一下,复又道:“如果祝融后人不幸遇难,即便你能找到宝匣也一样无法打开,窥探其中奥秘。”
“我怎么确定你所说的是真是假?万一你存心骗我,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小马摇了摇头,叹道:“你无法确定但却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一旦不幸发生铸成大错,那就一切都晚了。”
曹千户脸色阴晴不定,陷入思量之中,他懊恼的发现自己之前考虑的策略完全用不上,这个交易他没有商量的余地,只能接受。这种感觉实在是不爽,完全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他紧紧捏着手中的杯子,恨不得把小马当成杯子捏个粉碎。
“你需要多少人?什么时候出发?”
“在此地的所有锦衣卫,现在马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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