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两年
两日后，余霄回到了赤元山脉，一路并未遭遇任何麻烦，初次离宗的体验还算不错。
回夜王峰的路上，他正好撞到从落霞峰而来的马文良、魏康和杨士平三人，他们有说有笑，脸上充满了羡慕，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余道友，真是好久不见啊，你这是办完事回来了？”马文良显然已经见到余霄留下的传音符，出宗大半个月，虽然时间不长，但仔细算一下的话，他们已经有两个月没见了。
“嗯，已经办完。”余霄点了点头，反问道：“看三位道友的样子，想必是喝上了比水仙琼浆更美妙的仙酿了。”
“非也非也！”魏康摇了摇头，颇为神秘的解释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浮光宗难道要发生不得了的大事了吗？”余霄托着下巴思索起来，左思右想也没有任何收获。
这时，杨士平接过话去嘿嘿一笑：“余道友，你这两个月时间不是在闭关就是出去了，消息自然比较闭塞，今天是咱们落霞峰洛嬅师姐的筑基大典，不过可惜你已经来晚了，筑基大典已经结束，余道友怕是没有机会目睹洛嬅师姐的风采了。”
“哦，筑基大典啊，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余霄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显然对他们所说的洛嬅师姐一点都不感兴趣，甚至完全没有印象。
毕竟浮光宗那么多弟子，入室之上还有筑基弟子，他平时也鲜有在宗内走动，更不可能去打听什么洛嬅师姐。
马文良三人倒是完全不同，似乎还沉浸在结束的筑基大典中，一起邀请道：“余道友，虽然你没有机会亲眼目睹，不过却可以听我们讲一讲今天的精彩一幕，不如一起去酒逸居士的洞府，我们喝酒畅谈如何？”
“呃，还是算了吧，我刚刚回宗，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夜王峰有没有什么强大的妖兽捣乱。”余霄拒绝道。
“也好，那我们就改日再聊！”马文良点了点头，也不强求，三人结伴离去。
回到夜王峰，余霄巡视了一圈周边的山头，一切如常，很快就进入修炼。
这日，他盘坐在洞府中，手里捏着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水晶瓶，这正是他一年前去丹堂炼丹院时，钟长老给他的储灵瓶。
早在半年前，他就用法力将这个储灵瓶注满了，之后就一直沉寂在他的储物袋中。
如今一年过去，钟长老的约定日期已经来到，他自然是不敢忤逆一位长老的决定，心下想着还得去一趟炼丹院。
其实他也早就研究过那个储灵瓶，确实没什么奇特之处，除了能储存注入的法力外，再无其他用处，他只是很好奇，钟长老到底用他的法力来干什么。
来到落霞峰炼丹院，余霄道明了来意，一位弟子给他指着深处的二层阁楼，示意他去那里找钟长老。
行不多时，在一处清水阁楼前，余霄再次见到了钟长老。
不过此时的钟长老，似乎有事在身，一位身着青衣的女子正半跪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地上，低垂着脑袋，看不见面容，只有一个背影。
“洛嬅，我不会为你炼制还尸丹的，除非让你的师尊子虚亲自来找我，或者是落霞峰首尊开口。”钟长老气定神闲的研究着身前的丹普，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前方跪着的女子。
“嗯，她就是洛嬅师姐？”余霄站在不远处，望着那道清秀的背影，心下十分好奇，还尸丹到底是什么丹药，居然能让一位刚刚完成了筑基大典的入室弟子，来求着钟长老炼制，而钟长老还完全不鸟她。
也许是钟长老注意到了余霄，他终于抬起了脑袋，瞄了一眼洛嬅，随后缓缓说道：“储灵瓶注满了吗？”
余霄知道，钟长老这番话是对他说的，赶忙上前递上储灵瓶：“回长老的话，已经注满。”
“不错，你做的很好。”钟长老点了点头，十分满意的回道：“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他现在也不缺丹药，更不缺灵石，犹豫了片刻后，余霄突然想到了什么，沉声回道：“弟子斗胆向长老索要一粒固命丹。”
自从听到魏康的那番话后，余霄对自己未来能不能成功筑基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固命丹虽然不能帮助他筑基，但却可以增加三十年寿命。
对于炼气期的修士来说，寿元的长短，将直接决定修士向筑基期发起冲击的次数。
这种丹药对于外界的散修来说可能比较稀有，不过在浮光宗，子虚真人都能随便拿出来奖励弟子，可见并不少见。
提出如此要求，不但合情合理，还不会让钟长老觉得很过分。
果不其然，钟长老甚至都没有半分犹豫，直接翻出一个小瓶扔给了他，里面正是一粒固命丹。
“多谢长老，弟子告退！”余霄欣喜的收下丹药，毫不停留的退走，至于后续洛嬅师姐有没有求到丹药，就不是他能管的事情了。
……
仙家无寒暑，冬去春又来，时间匆匆，一转眼就过去了两年。
夜王峰，余霄的洞府，经过这两年时间的扩建，他也将住处变大了一倍，增加了些许装饰，看起来别具一格。
如今的他，身上的气息比起两年前浑厚了不少，早在六个月前，他就已经突破了炼气五层，距离炼气七层入室弟子的要求门槛，又近了一步。
这是他进入浮光宗的第九个年头，也是成为守山弟子以来的第三个年头。
就正如马文良所说的那样，守山弟子这种杂务，确实没多少人愿意做，只需要稍微动动口舌，那些轮值任务的弟子便打消了轮换的念头，余霄轻松的继续连任，一口气干到了现在。
此刻的他，意识正处在云上仙府中。
原先种植汲灵草的灵田上，依旧还是种着汲灵草，不过在余霄突破炼气五层后，这些汲灵草就换了好几茬，如今已经是第六批了。
因为他已经开始尝试炼制汲气丹，这是一件需要不断积累经验和总结失败教训的过程，起步可能就会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实在是前期的投资就是一个无底洞，如果不是有云上仙府支撑，余霄根本坚持不下去。
他每一次收获的汲灵草大概在一百株左右，五茬共有五百多株。
炼制一炉汲气丹，大概需要五到六株汲灵草，通常会产出十粒左右的成品丹药。
在炼制汲气丹之前，他已经将那部《六艺杂书》中关于炼丹部分的内容都仔细研究了一遍，纵使是如此，他在尝试的时候，还是失败到险些心态崩溃。
因为炼制的过程，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的掌控，稍有不慎就会失败。
他一共尝试炼制了一百炉汲气丹，前面三十炉无一例外的全部失败，后面开始，慢慢有了起色，中间三十炉，失败率还是远大过成功率，而且就算炼成，汲气丹的品质也很一般。
再后来的三十炉，余霄已经对火候和时机的掌握精准的把握到了每一个点上，大大提升了炼丹成功率。
现在，他炼制汲气丹，十炉中最多只会出现一炉的失败率，而且还是在分心，或者是有干扰的情况下，否则不可能失败。
失败概率过高，只能说明你的练习还不够，总结的经验和教训太少。
炼丹就好比在走不同的没有灯光，并且布满许多陷阱坑洼的黑暗道路，汲气丹只是其中一条路，在一百次的尝试中，他走遍了这条路的每一个角落，见过所有的坑洼陷阱，知道如何规避和处理它们。
当他一遍又一遍的走过这条路，久而久之，闭着眼睛都能完成了。
就算中间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他也能根据以往的经验和教训，做出相应的处理。
不然怎么说那些年龄越大的炼丹师，往往更容易炼制出复杂的丹药，那都是通过不断尝试积累下来的经验。
在炼丹这条路上，哪有什么天赋异禀，无非是熟能生巧后的得心应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