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好兄弟!
夏诗远一拳砸向熏池,气势汹汹,快狠且准,将人砸飞后又一脚踏上来不及跑的泰逢身后依旧摇晃个不停的尾巴,才转头看向夫诸:“哭,再大声点。”
夫诸茫然,它是哭呢还是哭大声点呢?
泰逢尾巴被踩,便如被人拿捏了罩门一般,只是脸上仍旧不忿,怒瞪着夏诗远。
夏诗远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将头打飞:“看来你们是几百年没见着我,忘记我拳头落在你们身上的滋味了?”
熏池与泰逢双双打了个寒颤,回想起了当年被武罗武力支配的恐惧,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熟悉的拳头,熟悉的肉痛。
见她又扬起拳头,泰逢瑟缩了一下,他倒是想跟熏池一样离得远一点,奈何尾巴还在别人脚下,被迫受制于人。
打是要挨的,狠话是必须要说的,虽然心中难受,依旧张嘴就骂:“你破坏祭祀,是你背叛我们在先,我们才迫不得已对你出手的!”
虽然他竭力想要表现得威武不屈,但说话时声音既小又轻,眼神乱瞟,整个人表现得非常之……怂。
夏诗远气笑了,挑眉问:“听你这口气,难不成我还要感谢你们不成?”
相对于他的垂死挣扎,不远处的熏池对夏诗远的恨意简直就要溢出来了:“你向来如此,从不顾忌旁人所说所想,就算是毁了祭祀也一样,你明明知道那场祭祀对于我们而言意味着什么,那不仅能将昆仑秘境恢复如初,还能将帝俊大人复活,可是你还是执迷不悟,如今还要阻挡我们,我只恨当初没将你杀死在这高台上,以你魂魄为祭,永眠此处!”
泰逢觉得自己被踩的尾巴越来越疼了。
夏诗远揪起夫诸头上的角使劲地摇了摇:“这角真好看,隔下来挂墙上做个装饰倒还不错。”
将可怜的孩子吓得连忙止住了眼泪。
它一停止哭泣,苍梧渊的渊水便不再上涨,秉持着水往低处流的信念慢慢退回去。
这来来回回的,折腾渊水呢。
也就是渊水没有思想不会说话,说不定就得骂两声。
夏诗远很是满意地拍了一下夫诸的脑袋,才抬眼漫不经心地道:“所以陆吾在哪里?”
泰逢与熏池对视一眼,很是硬气地咬牙道:“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横竖你们弄不死他,我慢慢找就是了。”夏诗远活动了一下筋骨,“我比你们光明正大,不会背后伤人。”
熏池听她言语讥讽,又见人面上跃跃欲试迫不及待想要动手,心底不由得心灰绝望,脸上也带了出来。
虽然武罗不会打死他们,但那硬邦邦的拳头打在身上真的是要痛死。
唔,原来是不会打死他,但是现在就说不一定了,尤其是在他们从背后偷袭她之后。
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是要长久呆在这里,找不到陆吾誓不罢休,一颗心就跟浸在苍梧渊里似的,哇凉哇凉的。
他有理由怀疑刚才离夫诸太近,被它眼泪里的寒气所伤,才不会是因为长久以来生活在被武罗摔打的阴影之下呢。
一瞬间想了那么多,熏池听到玉石撞击的清脆之声,忙往后退了两步。
那是夏诗远耳朵上的耳坠因着主人的动作而发出的声音。
险险避过一圈,熏池还没来得及庆幸,腰部便挨了一脚飞了出去,余光瞟到泰逢与他一同飞了出来。
好兄弟,一起背叛,一起挨打!
夏诗远哼声道:“久了不给你们松松,皮痒了!”说罢上前一顿拳打脚踢揍得二人痛哭流涕,丝毫没有身为山神该有的威严与骄矜。
冰龙喷出的冰息从空中纷纷扬扬地洒下来,采其莫跺了跺脚下的冰,见冰层厚实,毫无掉落之虞,抓着乱蓬蓬的头发叹息道:“我原还只道这无底深渊不过是外面的人以讹传讹,哪有说得那么危险,没想到现在大开眼界,怪不得……”
他们四人一路过来算得上顺畅,不过是遇到零星几只精怪也能轻松搞定,对于当年闫策耿旭等人在此殒命,想着也不过是几人年轻,虽天赋上佳,但少有经事,原还以为是几个少年年少轻狂之下入了这无底深渊,一去不回,胆大包天之下出了差错才酿成那样难以预料的后果。
当年的耿旭一人将耿家灭门,以尚未成年的能力与阴狠毒辣闻名物外,少有人相信以他当时的年龄能做到这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还能几乎算得上是全身而退,众说纷纭之下,他身上所佩系的养魂玉便入了有心人的眼,便有人说他是心术不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寻来邪门的法子,让修炼一日千里。
采其莫瞅了瞅站得笔直的玄元一眼。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所谓修道,先修的是心。
心不正,剑则邪。
可那些急于求成的,便动了歪心,走了歪路。
他又抓了抓已经乱得跟鸡窝差不多的头发,十分想不通。
就算长生不老十分地吸引人,但有这个算计别人的时间,去吃一顿好的不香吗?况且算计来算计去的,最后把自己的命都算计没了,命没了,哪里来的长生不老?还是真想着死而复生?
啧啧。
据说死后很短时间内就会出现尸僵,医美都不好掩饰的那种,再多等几天出现巨人观后,那身体还能用?
虽然心里闪过各种千奇百怪的念头,采其莫仍旧小心地将夏颜月与闫璟护在身后,一边观察着场中局势。
相对于夏诗远一边倒的吊打,夏言蹊与雨师妾倒是不分伯仲有来有回。
一条蛇从冰息中逆流而上钻到冰龙嘴巴里,顺着嘴巴滑下去,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冰龙肚腹处裂开一道裂痕,硕大的冰龙就这么炸裂开,碎掉的冰块砸落下来,若单论场景,那是非常华美而惊心动魄。
雨师妾扫开纷纷而下的碎冰,看着毫不费力捶打着熏池两人的夏诗远,忽地长啸一声。
啸声震天,远远地传了出去。
夏诗远扔下脸上已经五彩缤纷的熏池,皱眉凝视着雨师妾:“你真要将这一切变得不可收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