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重振勋臣荣光,我辈义不容辞(求追读)

  接下来三天,皇帝真的是多上朝会近大臣,亲裁奏疏远小人了。
  新任的司礼监掌印张锦乖巧而低调,一点都不多插手。
  挨过教训的张佐开始专心留意张太后。对于皇帝已经定下来要追尊兴献王帝号、为王妃加后号的事,她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朝会也平静了下来,天子不再咄咄逼人。
  朝会一半晨跑的事情也没再发生:听说还是每天在跑,但改成了朝会开始前。
  就算这几天雷雨阵阵,雨还不算大也没停。
  这个你也不能说他是怪癖,强身健体嘛。
  但是呢,想到皇宫里有个大明跑帝,终归怪怪的。
  所以朝会上杨廷和也诚恳地劝过了:下雨天就别跑了,要是跌倒了或是着了风寒,那可如何是好?
  皇帝从善如流:要是雨太大了,自然会停,现在这点雨,之前在安陆也一直坚持。
  朕的身子骨没那么脆。
  而朝会上,皇帝也只是平静地问诸人对于诸事的意见,然后还是强调先形成详细方略呈递上来,再与阁臣们商议做出决定。
  似乎只要不继嗣一事过去了,朝堂中有一股就事论事的新风气,天子就满意了。
  其余的,真的都是一派少年天子倚重辅国重臣的祥和局面。
  杨廷和泪目。
  当然了,情况有一些新的变化:许多事需要上奏之人或者部门拿出方略来,内阁的票拟余地似乎小了很多。如果不是事涉多个部门、互有争议的那些方略,内阁似乎只能做出一点补充而已。
  但像王琼这样的人物,会在自己管辖的吏部事务上留出让内阁补充建议的余地?
  至于阁臣反对,那是另一回事。
  在朱厚熜表明了态度说要“考察百官才干、品性”的基调下,目前的王琼这些人竭力表现着才干与忠诚,其他中高层官僚也都不希望被天子看到什么“无能、无德”的一面。
  朱厚熜要的效率暂时存在,但这都只是表面的。
  钱宁、江彬籍没家资的处理方案,没定下来。
  重设三大营的方案,朱厚熜关心的被裁撤官军怎么安置的问题,武臣关心的新三大营编制规模、官员设置的问题,文臣关心的兵权相制问题,都没定下来。
  因为五军都督府那群渣渣,到现在也呈不上属于他们的方略!难道就让文臣与兵部一手安排?
  朕心实忧!
  “徐公爷,徐都督!”五军都督府中,郭勋满脸焦急,“您是中军都督府左都督!这陛下重设三大营一事已经定了下来,您得领衔上奏,把选练方略和各营武将之选都拿出個方略啊!咱五军都督府没个方略,兵部那边可就拿主意了!”
  “……你是左军都督府都督,你还代祭了天地,你也可以拿出方略啊。”徐光祚顾虑重重,看向了旁边比他年纪更大的朱辅,“成国公,您老是怎么看的?”
  朱辅一个个地看过去,除了徐光祚、郭勋,还有英国公张仑、泰宁侯陈儒、代父而来的西宁侯世子宋良臣、代重病祖父而来的咸宁侯嫡孙仇鸾……
  可谓是在京勋臣的大聚会了,选在了五军都督府,所为何事无人不知,所以现在才不怕。
  但朱辅觉得大家都怕得很,包括他自己在内。
  他长叹一口气:“咱们拿出来的方略,又怎么比得过兵部拿出来的?你们各家的师爷管家都是什么样的货色,心里不清楚吗?三大营交给咱们,你们练不练得出来陛下要的精兵?”
  重设三大营确实很诱人,但现在这些世袭的勋臣武将是什么人?
  永乐宣德正统前期的那些些公侯伯又是什么人?
  当年攻克交趾身为赫赫的英国公张辅的孙子张仑惭愧地低下了头:没那个能力知道吧?
  看到这种局面,有心把握机会的郭勋急了:“历来京营就是勋臣执掌,拱卫天子以镇诸边。现在陛下想要京营是真正的精兵,我们勋臣武将难道要让陛下失望吗?陛下之意,必是希望我等能别这么窝囊!”
  本只是来请这些老资历勋臣们帮自己说说话、将来好顺利承袭爵位的仇鸾尝试着开了口:“诸位长辈……要不……去贡生里请两位来捉刀?殿试在即,他们按咱们的意思帮咱们拟的方略若是入了陛下青眼,应该是一桩美事吧?”
  有心在此事上立功的文臣都围绕着兵部与阁臣在建言献策,五军都督府这边不能说是无人可用吧,只能说是基本废物。
  郭勋眼睛一亮,看着年只十六的仇鸾翘起了大拇指:“小球儿这主意不赖!徐公爷,朱公爷,咱不能前怕狼后怕虎的。舞文弄墨咱不懂,但这新的三大营该用哪些勋臣武将,咱心里总有本账吧?有密库,有这回抄家的钱,饷银足足的,还怕选不出好兵、练不出精兵来?”
  他也知道现在这些世袭勋臣大多都已经是窝囊废,他也想不到仇鸾这主意其实很难,可年方三十六的郭勋实在很想抓住这个机会。
  朱辅已经老了,徐光祚也老了,徐鹏举太年轻,其他公侯伯大多数都没了那份进取心。
  一开始以为陛下提出重设三大营是要继续拔高武臣地位抗衡一下文臣,但后来人人又都明白了:陛下这是要玩真的。
  那就有点玩不起了,因为怕不称职。
  万一练不出精兵,文臣盯着弹劾,皇帝又气愤他们不中用,夺了世券怎么办?
  无过便是功,这些勋臣是最懂的。
  郭勋吆喝了一阵只收获不少畏畏缩缩,他仰天长叹:跟这群虫豸在一起,怎么能帮陛下掌好军权?
  太监都比很多人有卵子!
  “不说领一营,坐营官成不成?把总呢?”郭勋语重心长,“家中子侄辈还没袭爵的、没资格袭爵的,拼一拼啊!难得陛下英武,硬是从文官们那边把重设三大营的事定了下来,咱们这次要是指望不上,那以后就真不好说了!”
  他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伱们这些越来越肥头肥脑的勋臣们,必须考虑这是不是此生甚至子孙后代仅有的机会!重铸勋臣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咱们不能帮陛下把三大营练出来,总有人能做这事!世代掌京营的只能是勋臣,不能是边将!咱们办不了这差事,咱这世券还保得住吗?降等削爵,文臣们已经奏请多少年了?”郭勋头疼不已,“塞进去的酒囊饭袋多拿出来些,边军里有本事的小旗、总旗、百户官甚至千户官,能用的靠得住的可以举荐一下,各家子弟中总要出几个人吧?”
  郭勋苦口婆心地说了这一番,干脆问仇鸾:“仇小侯爷!廷威公病重,你爹又宿疾缠身,将来这咸宁侯必是你的!你愿不愿意为陛下卖命,在三大营中好好操练一番?”
  十六岁的仇鸾顿时激昂地说道:“必不堕祖父威名!”
  “好!有志气!”郭勋大喊,“廷威公新封之勋,武臣家风犹在。咱们这些世券勋臣之家,真的不能有人出人,有力出力,有钱出钱吗?我郭勋今天把话撂在这了,哪怕先贴点钱,这三大营也要先帮陛下练出来!现在不出力,将来别想塞人进来摘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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