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扭曲

  “哎呀，真是太棒了！”
  演出结束时，只见导演也是兴奋不已的来到端木爱面前，对她的表演大加称赞。
  “在我看来，你真是完美的还原了历史上的那位天使大人！”
  “有吗？”
  “当然。”
  导演用力的点了点头。
  “赞颂那位天使的戏剧和电影这些年来实在太多了，但是我认为他们搞错了方向，除了最初那部纪录片多少还算还原之外，其他的作品都太过于将笔墨着重于描述天使大人的慈爱，我不是说这么做是错的，但是太过于展现这一面，难道不代表我们人类就像是需要母亲照顾的婴儿一样软弱无力吗？”
  说道这里，导演无奈的摊开双手。
  “我也曾经看过不少当初和那位天使大人一起战斗的人写的回忆录，甚至还采访过几位，按照他们的说法，天使大人并不是那种会手把手将你扶起来的圣母，她会看着你，然后要你做出选择，你是否愿意站起来是你自己的事情。如果你不愿意坚持，那么她就会将你抛弃，但是在我看来，这并非是冷酷无情，而是天使大人尊重人类自主性的举动，她可以点燃火把，但是是否要真的鼓足勇气离开黑暗，重返光明，还是要靠我们人类自己！”
  “………………………”
  “我………我也不知道。”
  基本上这个回忆录一出，里面就会写天使大人在三姐妹身上看到了人类的勇气和信念啥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走进了房间。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喜多川佑介租住的公寓门外，接着雨宫莲伸出手去，敲了敲门。
  你换成三个雌小鬼，她才懒得管呢，要是三个男的，那就更是直接扔给其他人处理了。
  “别人只是在班里聊天，你也要管，你现在什么都想管吗？”
  不过无所谓，我爱怎么演怎么演，演成什么样也与我无关，你们怎么看是你们的事情，同样更与我无关了。
  “你说什么！！”
  “怎么回事？”
  “我觉得不是，因为我也一样。”
  而就在这时，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
  “喂，龙司！”
  放学之后，雨宫莲找到了坂本龙司，后者也是一脸失落。
  “…………………”
  没人回答。
  但是当两人来到那个公寓时………
  “没错，而且有时候我看东西也会眼花，就好像那些东西不是原本的样子………”
  “咳咳，咳………还好。”
  “你没事吧？”
  久慈川理世摇了摇头。
  “没用的！一切都会灭亡，而我们也将灭亡！”
  “这一切，都是我们从那个世界出来之后才遇到的。”
  “你再说一遍！我可不是那个混蛋！”
  一面说着，雨宫莲一面拨通了喜多川佑介的电话，然而———一直没有人接。
  “啊，我也遇到过！”
  “当然，大家都说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厉害，这样一来压力反而在她们那边了呢。”
  “真是太厉害了！”
  走到卧室门口，雨宫莲推开了门，接着，他们就看见喜多川佑介正背对着他们坐在画布前，手中拿着画笔。
  “直接去找他吧。”
  雨宫莲猛然睁开眼睛，一把掀开被子，大口的喘着气，浑身冷汗。
  “我们是他的朋友。”
  坂本龙司大声喊叫着，但是没有人回答，只有一片死寂。
  长出了口气，雨宫莲拿起书包走了出咖啡店的门，向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面对雨宫莲的询问，坂本龙司迷茫的摇了摇头。
  原因很简单，她们长的可爱又听话啊。
  还好雨宫莲没有呆住，当他看见这一幕时也是急忙冲了过去，一把按住了坂本龙司的手。而坂本龙司也是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视着他。
  端木爱默默的在内心翻了个白眼，事情哪儿有导演说的这么伟大，单纯就是当时自己要忙的事情太多，有那么多赛博疯子要杀，有那么多电子恶魔要打，哪儿有时间去做什么知心妈妈，当然，你要是个漂亮女孩子说不定我还有点儿耐性，你一大老爷们我就懒得管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是死是活是你自己的问题，与我何干………我又不是你妈。
  “那到底………是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就自然不用说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虽然我知道你脾气暴躁，但是也不至于直接动手啊？”
  就在端木爱等人顺利排练的时候，对于怪盗团来说，却是不怎么顺利。
  “其他人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情，你连话都不让别人说，这和鸭志田有什么区别？”
  “是吗？”
  “你说什么？！”
  坂本龙司捂住鼻子，摆了摆手，正如他所言，光是站在门外，就可以闻到里面传来的一股强烈的臭气。雨宫莲也是皱了下眉头，然后伸出手去放在门把上———随后，大门应声打开。
  坂本龙司被雨宫莲就这样打倒在地，而高卷杏这时也跌坐在了地上。
  “不过这样一来大家也放心了，本来当初听导演说的时候，就连我也担心端木小姐能不能演好这个角色，现在看起来，反倒是我们必须努力，不然的话可就会被你抢了风头了！”
  难道他不在家？
  “呜———啊………………！！”
  这会儿坂本龙司也回过神来，他诧异的看着坐在地上的高卷杏，目瞪口呆。
  “他到底是怎么了？”
  “我……………”
  看着疯狂大笑的喜多川佑介，雨宫莲和坂本龙司感到一阵心寒，坂本龙司更是一步上前，一把按住了喜多川佑介的肩膀，将他一把转了过来。
  “吱呀。”
  “哎？你也有这种情况吗？”
  “……………使命？”
  “我只是不想听到他们说怪盗团的坏话！”
  “佑介，你在吗？”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我演我自己嘛。
  仔细想想也是，什么阅读提示也好什么古文心得也好什么伟人回忆录也好，那人都死了几百年了，你编教材书籍怎么会知道对方的心里在想什么？
  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类似的事情以前端木爱也见过不少，根据她的事迹改编最多的，是一部名为《三姐妹与天使》的回忆录，简单来说剧情也和这个舞台剧差不多，端木爱当时杀到一个废弃都市，干死了里面的赛博疯子和电子恶魔，然后救出了三个小女孩，然后把她们带大，而三个小女孩也很争气，成为了端木爱手下的领军人物。
  “我们进去看看。”
  雨宫莲伸出手去，按住自己的额头，咬紧牙关。自从那天，进入了那个诡异的地方之后，他就一直在做噩梦。有时候雨宫莲会梦见自己正在上课，然后只是稍微走了一会儿神，回过头来时就看见自己身边的同学都变成了尸体。
  喜多川佑介这会儿终于开口了。
  喜多川佑介点了点头。
  “这样啊。”
  又或者自己走在路上时，脚下的柏油马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尸体堆砌而成的道路，旁边的建筑都变成了由骸骨和血肉组成的诡异又恐怖的存在。
  “厉害？我觉得论演戏，还是你们更厉害吧，毕竟我可没学过什么表演。”
  “没错。”
  “他居然都没有锁门？”
  对此端木爱还能怎么说呢，也只有这样说了。
  其实都是狗屁，为啥当初端木爱会带她们？
  “话说回来，这里还真臭………”
  然而这居然还能被解读………哎，世界上一切过度解读估计都这么来的。
  “—————！！”
  “不知道，我记得不是才对………”
  “老师说过，表演的技巧本质上是要把角色的气质展现出来，只要能够让人感受到那种存在感，才算是成功的表演。从这一点儿来说，你所扮演的天使大人已经算是彻底完成了，反倒是我们还在用演技模仿人物的中途………”
  多谢你说了这么多，但事实上我当时只是觉得那些家伙挺烦人而已。
  “呼，你在家啊，怎么不接电话？”
  学校对坂本龙司进行了好一顿批评，并且给予了停学处分，这倒也不奇怪，毕竟他都在班里大庭广众之下差别点儿杀人了，没有直接退学已经不错了。
  “抱歉……………”
  听到雨宫莲的说话，坂本龙司也是用力一拍大腿。
  看着眼前这破旧的公寓，雨宫莲和坂本龙司都是一愣，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住户走了出来，而雨宫莲也是急忙上前询问。
  整个公寓内一片昏暗，所有的窗户都被报纸给糊了起来，只有微弱的光芒从缝隙里钻入，照亮了眼前昏暗的公寓。雨宫莲试图打开电灯，但是灯却不亮。
  像刚才端木爱对女主角说的那段话，翻译过来意思其实就是“你爱死不死与我无关”，鬼知道那导演是从哪儿脑补出这一出的。
  一面走上楼梯，坂本龙司一面疑惑的开口询问道，而雨宫莲则摇了摇头。
  对于端木爱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困难的，毕竟只是个上场不到十分钟的角色，然而对于其他演员来说，似乎情况并不是这么简单。
  “？？？”
  “不是这样的。”
  听到住户的抱怨，两人疑惑的对视了一眼，不过他们还是向住户道谢，然后进入了公寓。
  仔细打量了一下雨宫莲和坂本龙司，那个住户也是点了点头。
  “你是说那个世界有问题吗？”
  高卷杏却显然不在乎坂本龙司的怒火，只是愤怒的盯视着他。
  “抱歉，请问是不是有一个叫喜多川佑介的人住在这里？”
  “嗯………那你加油吧。”
  排练结束之后，理世就找到了端木爱，一脸崇拜的望着她。
  “快去叫老师！”
  “喂，佑介！”
  他觉得是自己看到了那个诡异世界所产生的反应，但是………好像情况又不太一样？
  不管怎么说，还是去上学吧。
  “那家伙会住在这里？”
  “你要干什么？想要我把你也杀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雨宫莲吓了一跳，他抬起头来，只见坂本龙司正握紧拳头，对着高卷杏怒吼。
  两人小心翼翼的走进房间，向着里面走去。四周的墙壁上，到处都是画布，这并不奇怪，但是让人感到怪异的是这些画布上的画。只见在洁白的画布上，由各种诡异浑浊颜色混合在一起，组成了完全无法理解的图案，光是行走其中，就好像四周的世界已经变得疯狂一般，仅仅只是看着这些画作，就感觉仿佛一切濒临崩溃………
  “我之前有一次去吃拉面，结果老板端上来我一看，那拉面居然里面都是内脏和血块！恶心的我当场就吐了，结果就被老板赶了出去———但是我回头再一看，那碗面是正常的，我还以为是我不正常了呢。”
  一路上他也是昏昏沉沉，四周学生们的嘈杂声仿佛电锯一般让雨宫莲的大脑不堪重负，他总感觉似乎在这些喧闹的交谈声之中，有一个微弱的声音正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但是当他转头向着四周望去时，一切却又都很正常………哎？
  “我不敢肯定，我们应该问问佑介，既然我们都遇到了问题，那么他也应该遇到了………”
  走到学校门口，当雨宫莲再次抬起头来时，却是猛然一惊———只见在他面前的，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学校，而是已经破败不堪的废墟！
  森森白骨构成了地板，无数的尸体凝结着化为血肉之墙，而那些凝结在一起的尸体，此刻都正抬起头来，那黑洞洞的，没有眼球的眼眶就这样死死的盯视着他———！
  “—————！”
  “那家伙是个邋遢鬼吗？”
  听到高卷杏这句话，坂本龙司顿时红了眼睛，只见他一把伸出手去，死死掐住了高卷杏的脖子，把她举了起来。
  “这个世界必将毁灭，这个世界终将毁灭，而我们也同样会毁灭，没错，这就是一切。我们再怎么挣扎也没有用，因为这是这个世界的真理！毁灭，毁灭，毁灭啊哈哈哈哈哈哈！！！没错，一切都会灭亡，死去！没有任何东西留下！”
  这时的坂本龙司简直就好像发疯了一样，两眼通红，面目狰狞。看到这一幕，雨宫莲也是内心大惊，随后他咬紧牙关，对着坂本龙司的脸一拳挥出！
  “砰！”
  雨宫莲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当他回过神来，再次向前望去时，只见原本那诡异恐怖的世界，又重新变回了熟悉的学校。
  “你们是………”
  面对雨宫莲的询问，高卷杏咳嗽了几声，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着坂本龙司一脸不可思议。
  “事实上，我现在前所未有的好，因为我终于明白了我的使命。”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两人都感觉内心不安，很快，雨宫莲做出了决定。
  看到喜多川佑介的背影，坂本龙司松了口气，但是喜多川佑介只是背对着他们，一言不发。
  高卷杏显然也没有想到坂本龙司居然会真的对自己动手，一时间也是拼命挣扎，而其他人也面对这一幕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很好。”
  刚才那是什么？
  只是错觉吗？
  收回自己的思绪，雨宫莲摇了摇头，接着走进了学校。
  这些梦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雨宫莲这段时间每天都会从噩梦之中惊醒，精神上也是疲惫不堪。
  在斑目的事件之后，喜多川住在了学校宿舍里，但是当两人来到宿舍时，却被告知他已经搬到外面的公寓了。
  听到这里，雨宫莲沉默了片刻。
  然而，刚刚打开班级的大门，他就听到了来自坂本龙司的怒吼。
  “我说，你也差不多该从幼稚的游戏里毕业了！每天这样对别人发火，到底有什么意思！”
  这会儿坂本龙司也是面色严肃。
  “喂，你到底怎么了？你听我……………挖啊！！！”
  “你们是说那个长的蛮帅的小哥吧，嗯，他的确住在这里，不过不常出门，话说回来，你们也提醒他一下，一个大男人，家里臭烘烘的，我们住楼上楼下都能闻到那股臭味………”
  然而，坂本龙司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变成了一声尖叫，而雨宫莲也惊讶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的喜多川佑介———只见在他们面前的喜多川佑介，两只眼睛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只有残留着血迹的，黑洞洞的眼眶死死的对着他们。
  “喂？佑介，你没事吧，你听我说，我和莲在那天之后，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你的情况怎么样？”
  “……………”
  “……………”
  所以说，人类历史充满了过度解读………也不是谁都会像司马迁的。
  “这段时间，我一直睡不好，而且总感觉似乎有人在我耳边说话，想要找又找不到，我就感觉自己越来越暴躁………我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说完这句话，喜多川佑介猛然一把伸出手去，抓起画笔，接着用力对着自己的眼眶戳下！
  “噗嗤！”
  两只坚硬的画笔刺入了喜多川佑介的眼眶里，接着他就这样垂下双手，倒在椅子上，变成了一具尸体。
  看到这一幕，两人都惊呆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